六界与上界互通的第三个月，械轩的“跨界机械工坊”在陨星城与仙境的交界处落了成。工坊的屋顶一半铺着灵植界的发光藤，一半嵌着机械界的太阳能板，墙角摆着上界的灵泉加湿器——是云岚宗仙匠特意送来的，说能让金属零件更耐用。
这天一早，灵汐就提着竹篮来了，里面装着刚从培育园摘的“晨露灵植”。她蹲在工作台旁，把灵植的根系小心翼翼地缠在机械臂的关节处：“这灵植的根须能吸收潮气，你上次说新机械臂的轴承总生锈，缠上它就好了。”
械轩正低头调试一台“自动播种机”，是给斗气大陆的农户做的，能根据土壤湿度自动调节播种深度。听到这话，他抬手摸了摸缠在关节上的灵植，指尖的金属触感混着植物的温润，倒比纯机械的冰凉舒服些。
“昨天星衍界的凌辰来过，说想要几台‘星光收集器’。”械轩说着，从抽屉里翻出一张草图，上面画着星网形状的装置，“他说星祭快到了，收集的星光能给魂灵界的孩子们做‘星光灯’。”
灵汐凑过去看草图，指尖点在星网的缝隙处：“这里得留大点，灵植界的‘捕光花’能嵌进去，收集星光的效率能翻一倍。”她从竹篮里拿出一朵半开的捕光花，花瓣一碰到草图上的星网图案，就轻轻展开了，“你看，它能跟着星光转，嵌进去准没错。”
械轩没说话，只是拿出铅笔在草图上改了几笔，把星网的缝隙调大了些。灵汐看着他笔下流畅的线条，突然想起上次帮他换机械臂时，看到他手腕上的疤痕——是当年在机械界修能量芯时被烫伤的，淡淡的一道，藏在金属与皮肉的交界处。
“等忙完这个，我给你做个‘护腕灵植’吧。”灵汐轻声说，指尖划过他的手腕，“能止痛，还能挡点小伤，比你这金属护腕软和。”
械轩的笔顿了顿，耳尖微微发烫，低声应了句：“好。”
中午的时候，王默带着几个仙境孩子来了，手里还提着食盒。孩子们一进门就围着自动播种机转圈，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王默则把食盒里的灵植糕放在桌上：“青鳞姐姐让我送来的，说加了上界的灵泉露，比之前的更甜。”
“械轩哥哥，这个能种仙境的‘彩虹花’吗？”扎双马尾的小女孩指着播种机，眼睛亮晶晶的。
械轩蹲下来，耐心地调整播种机的参数：“能，我给你调个‘花瓣模式’，种出来的花能按颜色排好队。”他按下开关，播种机的机械爪轻轻抓起一粒彩虹花种子，精准地落在模拟土壤的沙盘里，还顺便浇了点水。
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围着沙盘蹲成一圈，等着种子发芽。王默靠在门框上，看着灵汐和械轩一起调试收集器，突然说：“下周萧炎哥哥要带星陨阁的弟子去上界学仙植术，青鳞姐姐说让我也去，顺便把咱们的灵植糕方子教给上界的仙厨。”
灵汐眼睛一亮：“那你帮我问问云岚宗的仙匠，他们的‘灵泉陶’是怎么烧的？我想用它来种捕光花，说不定能让花更亮。”
“我也有东西要带。”械轩突然开口，从工具箱里翻出一个小巧的“能量检测仪”，“上次云岚宗的仙杖能量不稳，这个能测出来哪里出了问题，你帮我交给宗主。”
王默笑着应下，把两人的嘱托记在随身的小本子上——本子的封皮是魂曦用魂灵沙做的，在阳光下能映出小星星，是上次星祭时魂曦送她的。
傍晚时分，孩子们被家长接走了，工坊里终于安静下来。灵汐收拾着散落的灵植叶，械轩则在给播种机上润滑油，两人偶尔搭一两句话，大多时候只是各自忙碌，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对了，上次你说的‘护腕灵植’，要什么颜色的？”灵汐突然问，手里捏着一片紫色的灵植叶。
械轩想了想，指了指屋顶的发光藤：“和这个一样的绿色吧，和你给我缠的灵植配。”
灵汐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低头把紫色叶片换成了绿色：“明天就能做好，到时候给你送来。”
夕阳透过工坊的窗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发光藤的绿光、太阳能板的金光、灵植叶的暖光交织在一起，照得整个工坊暖意融融。没人提起曾经的战斗，也没人说过什么豪言壮语，可就是这样一起改图纸、种灵植、为彼此的小事费心的日常，让跨界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也让这份跨越无数界域的情谊，在烟火气里慢慢沉淀，愈发醇厚。
等灵汐提着空竹篮离开时，械轩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灵植与机械搭建的小径尽头，低头摸了摸手腕上的灵植，指尖的金属似乎都染上了淡淡的绿意。他转身回到工坊，把改好的星光收集器草图收进抽屉，旁边放着灵汐上次落下的一片捕光花花瓣，己经被他小心地压平，夹在了草图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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