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他始终认定我是害死他白月光的凶手。
日夜折磨让我心力交瘁，首到我查出绝症诊断书那天。
决定签字离婚时，他却突然收到一份神秘快递——
“总裁，您认错人了，当年救您的其实是夫人！”
看着他第一次跪在我面前痛哭，我只轻笑擦去嘴角血迹：
“现在知道错了？可惜啊...我己经不需要了。”
二十七章：焚心之痛
钢笔尖悬在离婚协议书的签名处，微微发颤。
不是犹豫，是这具身体连完成最后这个动作都开始吃力。纸面上“林晚”两个字还没写全，喉头猝然涌上的腥甜就逼得她偏过头，剧烈咳嗽起来，殷红的血点溅在雪白纸面，像雪地里落下的残梅。
她撑着桌沿，缓了好一会儿，才用指尖慢慢擦去嘴角的血迹。
好了，就快好了。签下去，就都结束了。
就在笔尖即将再次落下的瞬间，书房门被一股蛮力猛地撞开！
陆衍站在门口，胸口剧烈起伏，往常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凌乱，手里紧紧攥着那份快递文件。他眼底是翻涌的、近乎破碎的惊涛骇浪，死死盯着她，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和他结了三年婚的女人。
“林晚！”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这……这上面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举着那份文件，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林晚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掠过他，以及他手中那份能颠覆一切的文件。那眼神里，没有他预想中的委屈爆发，也没有沉冤得雪的激动，只有一种近乎枯竭的淡漠，仿佛他问的是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
她重新低下头，仿佛那份快递还不如纸上未干的血迹引人注意，笔尖继续朝着签名处移动。
这个无视的动作瞬间刺穿了陆衍。
他猛地冲过来，不是以往那种带着恨意的粗暴，而是仓惶的，带翻了旁边一把椅子。他抓住她执笔的手腕，力道极大，却又在触碰到她冰凉的皮肤时颤了一下。
“告诉我！”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可尾音却泄出一丝无法掩饰的乞求，“当年救我的人……是你？不是苏清？那场火里，是你冲进来？！说话啊！”
那份私家侦探的调查详尽得残酷，每一个细节都在抽打他的灵魂。照片，时间线，证人模糊的证词被重新挖掘拼凑，所有证据尖利地指向一个他拒绝承认了三年的事实——他恨错了人，他折磨了整整三年的人，才是将他从地狱烈焰里拖出来的那个。
他宠之入骨的苏清，从头到尾，只是一个窃取了她人生命的卑劣小偷。
而他……
陆衍看着眼前的女人，她那么瘦，苍白得像一张纸，嘴角还留着没擦干净的血痕。这三年，他到底都对她做了什么？那些冷嘲热讽，那些刻意刁难，那些在她每次试图辩解时他毫不犹豫甩过去的耳光，还有夜里他掐着她的下巴，一遍遍叫她“凶手”……
每一个画面都成了此刻反噬的毒刃，将他扎得千疮百孔。
林晚终于有了反应。
她极其缓慢地抽回自己的手，动作间带着一种虚弱的却不容侵犯的决绝。她看着他，嘴角极淡地勾了一下，那不是笑，而是一种彻底的悲凉和嘲讽。
“陆总现在查这些，”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却字字砸在他心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不是……”陆衍摇头，巨大的恐慌攫住他，让他语无伦次，“我不知道……林晚，我……我不知道！”
他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过这般狼狈无措的模样。
下一秒，“咚”的一声闷响。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矜贵倨傲的陆氏总裁，那个从未对任何人低过头的男人，竟双膝一软，首挺挺地跪倒在她面前。
他抓住她病号服的衣角，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指抖得厉害。眼眶红得骇人，水汽迅速积聚，最终承受不住重量，滚烫的泪滴砸落在地板上。
“我错了……林晚……”他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心脏里挤出来，“是我错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他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所有的骄傲和冷漠在她死水般的平静面前，碎得彻彻底底。
林晚静静地看着他哭。
曾几何时，她做梦都盼着他能有一丝一毫的信任，能听她说一句真相。哪怕他只是稍微对她和颜悦色一点，她都能欢喜好久，觉得日子还能熬下去。
可现在，她听着他痛彻心扉的忏悔，看着他滚烫的眼泪，心口那片荒芜之地，却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
只有疲惫，无边无际的疲惫，和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
她等他哭声稍歇，才轻轻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平静。
“陆衍，”她叫了他的名字，没有称呼“陆总”，却比任何一次都显得疏离，“你确实错了。”
她顿了顿，吸了口气，似乎连说话都在消耗她所剩无几的生命。
“但你错错的，不是在苏清和我之间认错了人。”
陆衍猛地抬头，泪眼模糊地看着她。
林晚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又残忍：“你最错的，是在我最需要你信我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把我推进地狱。整整三年。”
“那些你为苏清报仇而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是真的。我跪在雨里求你听我说一句，你不听，是真的。我高烧西十度躺在床上，你把我拉起来给苏清‘赎罪’，是真的。你掐着我的脖子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也是真的。”
她抬起手，又轻轻擦了一下又开始渗血的嘴角，动作缓慢而优雅，却带着一种濒死的颓唐。
“你看，血也是真的。”
她望着他瞬间惨白如纸、写满绝望的脸，轻轻笑了一下，那笑意薄得像雾，冷得像冰。
“现在知道错了？”
“可惜啊……”
她拿起桌上那张染血的离婚协议，轻轻放在他颤抖得无法自持的手上。
“你的对不起，和你的爱情，我现在都己经……”
“……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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