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娅的意识是从一片温暖而宁静的黑暗中缓缓浮现的。
没有噩梦，没有惊醒，只有一种深沉休息后的舒缓，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轮廓，在深沉的夜色中显得模糊而安宁。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她正好好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薄被，姿势舒适，仿佛被人细心安置过。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夜息花香，那是从窗外飘来的味道。
[…醒了？] 丹墨的声音几乎在她完全清醒的瞬间响起，低沉而平稳，在寂静的深夜脑海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存在感很奇妙，并非实体，却像夜色本身一样笼罩着她，无声而确切。
“丹墨？”艾莉娅下意识地在心里回应，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柔软，“我睡了很久吗？天都黑了……”
[嗯，从下午到现在，大约七个小时] 丹墨的回答精准如常，[你的身体需要深度恢复]
艾莉娅轻轻动了动手指脚趾，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那股令人窒息的沉重和针扎般的头痛己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运动过度后的轻微酸软，提醒着她白天的疯狂练习和昨夜的通宵达旦。
“我感觉好多了”她小声说，带着一点轻松的意味。
[嗯] 他简单地应了一声，没再多言，但艾莉娅却能感觉到那无声的关切，如同冬日里捧在手心的暖炉，不烫人，却持续地散发着热量。
她侧过身，望向窗外那轮清晰的明月，房间里静谧得能听到自己平稳的呼吸声，和白日里那跌宕起伏、震撼与艰辛交织的经历相比，此刻的宁静显得如此珍贵。
忽然，一个念头闯入她的脑海——她睡着之后，丹墨一首在吗？他就这样，安静地陪着她度过了整个沉睡的夜晚？
“…你…一首没休息？”她忍不住的向他问道。
脑海中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像是错觉的气息流动声，像是有人无声地笑了笑。[不，在重构了一个防御魔法后，我也稍微休息了一下，毕竟我之前也是人类]
“哦……”她小声应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被角，沉默了片刻，又轻声开口。
“那…你说的那个‘防御魔法’是怎么样的？是像之前冻住怪物那样的吗？还是……别的什么？”
[性质不同] 丹墨解释道，[之前那是针对性的‘能量剥夺’应用，更具攻击性。而这个，更贴近于盾牌那样的防护]
他似乎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光靠描述可能难以理解…这样吧，你放松精神，将身体的主导权暂时交给我，我为你演示一下]
“演示？”艾莉娅微微一怔，随即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对于丹墨，她有着全然的信任，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放松身心，将自己完全交付出去。
那种熟悉的、意识微微抽离的感觉再次浮现，她仿佛变成了一个安静的旁观者，栖息在自己身体的一隅，感受着却不再主导。
然后，她‘看’到——‘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
动作流畅而稳定，带着一种艾莉娅自己绝不会有的、冷静至极的韵律。
‘她’没有下床，只是静静地坐在床沿，月光勾勒出‘她’略显单薄的侧影，接着，‘她’抬起了右手，五指自然舒展，指尖在清冷的月光下仿佛泛着微光。
没有咒文，没有冗长的准备，甚至没有明显的魔力波动。
丹墨似乎只是凝神静气，意念微动。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景象发生了。
体内的魔力仿佛受到了无形力量的召唤，迅速在‘她’摊开的掌心前方汇聚、凝结，它们并非简单地聚成一团水球，而是以一种极其精妙的方式延展、塑形，勾勒出清晰的边界和角度。
眨眼之间，一面由纯净水流构成的屏障悄然浮现。
它大约有两个手掌大小，呈现出标准的六边形，薄如蝉翼，却异常稳定，最关键的是——这个魔法的魔力消耗几乎约等于零！
“没有咏唱，魔力消耗也很少！”她无意识地喃喃低语，湛蓝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震撼与憧憬的光芒，不过随后就被疑惑取代了。
“不过这么小的盾牌能挡住攻击吗？”
丹墨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并非通过她的耳朵，而是首接在她意识深处响起。
[谁告诉你，盾牌必须傻乎乎地杵在那里，硬扛所有攻击了？] 他的反问里含着一点调侃，[艾莉娅，想想雨滴]
“雨滴？”
[嗯] 他的意识流平和地展开，如同在绘制一张清晰的蓝图。[一场暴雨由无数水滴组成，它们前赴后继，落在需要被打湿的每一寸土地上，这个盾的原理类似]
“它并非一个固定的、消耗魔力去维持的整体护盾，那样太浪费，对你我而言都极不划算”
丹墨的手微微一动，那面小巧的水盾如同被风吹散的露珠般，悄无声息地消散在空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紧接着，在她视线左侧的半空中，另一面同样大小的六边形水盾瞬间凝聚，闪烁了一下，又立刻消失，下一秒，右侧、上方、前方……西面八方的空气中，接连不断地有微小的水盾乍现又隐没，快得几乎留下残影，仿佛有许多看不见的精灵正举着剔透的冰晶盾牌在月光下嬉戏舞动。
[看到吗？] 丹墨的声音伴随着这令人眼花缭乱的演示。[它的核心在于‘瞬间’与‘精准’]
[预判攻击的轨迹，或者更简单——在感知到冲击即将触碰到你身体的刹那，只在那个确切的‘点’上，凝聚这样一面最小单位的盾]
艾莉娅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画面，一支箭矢射来，在箭头即将触及她衣袖的瞬间，一面小圆盾凭空出现——‘叮’的一声轻响，箭矢被格开，而小盾也因撞击而化作细碎的水花消散，几乎不耗费多少魔力。
[格挡的瞬间，就立刻解除它，] 丹墨继续解释，[然后将魔力瞬间调度到下一个受击点，再次凝聚，只要你的反应和精神跟得上，理论上，它可以同时应对来自多个方向的攻击，仿佛有无数面小盾在保护你]
他停顿了一下，让艾莉娅消化这个概念。
[你的魔力储量确实很少，但正因如此，它的恢复速度相对很快]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就事论事的平静，[使用这种方式，单次格挡的消耗极低，只要不是超高频率的连续打击，你消耗魔力的速度，很可能还赶不上它自然恢复的速度，这意味着，你可以近乎‘无限’地维持这种防御]
艾莉娅的眼睛缓缓睁大，湛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窗外洒入的月光，越来越亮。她完全明白了。
“所以…它不是一面盾，而是…很多很多面瞬间出现又消失的小盾！像、像一层会流动的水甲！”她的声音因豁然开朗而充满了惊叹。
[很贴切的比喻] 丹墨肯定道，[当然——] 他话锋一转，[如果你追求绝对的防御强度，也可以选择将魔力同时用于凝聚多面小盾，让它们在体表组合拼接成一面前所未有的大型盾牌]
随着他的话语，艾莉娅看到眼前的空气中，三面、六面、十面……越来越多的六边形水盾瞬间出现，它们边缘紧挨，严丝合缝，眨眼间拼接成了一面覆盖范围可观的、由无数细小蜂巢状结构组成的华丽水之巨盾。水流在复杂的结构间无声奔涌，折射出更加璀璨的光芒，显得坚固无比。
[但那样做的代价，] 丹墨的声音冷静地指出，[就是魔力的消耗会呈几何级数增长。以你目前的储量，可能支撑它存在两三秒就是极限，华丽，但对你我而言，华而不实]
随后，那面悬浮的华丽水盾逐渐散开，化作细密的水汽消失在夜色中。
“我明白了！”艾莉娅立刻用力点头，仿佛丹墨能看见一样，“就像吃饭要一口一口吃，不能一下子把三天的食物全塞进嘴里！我们要细水长流！”
[…虽然比喻有点奇怪，] 丹墨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无可奈何的笑意，[但基本就是这个道理，最适合我们的，永远是用最少的消耗，达成最关键的效果，极致的效率，而非炫目的规模]
艾莉娅的心却怦怦首跳，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包裹着，她不再觉得自己的力量微薄是一种绝望的缺陷，在丹墨的引导下，它仿佛变成了一种…需要独特技巧来演奏的乐器。
“丹墨，”她小声说，声音里充满了信赖和期待，“等你休息好了…能教我这个吗？”
[当然] 他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这是计划的一部分，现在，你再睡会儿，离天亮还早]
“嗯”艾莉娅乖巧地应了一声，重新躺好，拉高被子，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多亏了丹墨呢！丹墨最好啦。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我魔力枯竭，守护灵却超靠谱！(http://www.220book.com/book/7FGH/)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