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工房的木门在身后轻轻合上时，林小满手里的莲花木牌还带着松木的温凉。奶奶走在她身边，指尖偶尔会碰一碰木牌上的纹路，突然开口：“这手艺倒让我想起你爷爷，他以前也爱用木头刻小玩意儿，你小时候戴的长命锁，就是他亲手刻的。”
林小满愣了愣，她对爷爷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家里相册里有个戴老花镜的老人，手里总攥着把刻刀。“奶奶，爷爷也会刻莲花吗？”
“会啊，”奶奶笑着点头，脚步慢了些，“他刻的莲花比这个还细致，花瓣上能看见细细的纹路，他说莲花‘出淤泥不染’，想让你也像莲花一样，不管遇到啥难事儿，都能好好开花。”
张茜走在前面，听见这话回头笑：“林奶奶，那小满现在就是朵盛开的莲花呀！上次演出那么紧张，她都没慌，还能跟我们一起解决问题。”
陆子阳也附和：“是啊，小满现在特别勇敢，比刚进话剧社时自信多了。”
被两人这么一夸，林小满的脸颊有点发烫，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们不是说要给话剧社做个纪念册吗？今天下午要不要去排练厅整理照片？”
“好啊！”张茜立刻响应，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我昨天还把演出时的照片导出来了，有张你举着魔法杖的特写，背景板上的亮片在灯光下像星星，特别好看！”
下午的排练厅比往常热闹。苏晓提前把社团的旧照片翻了出来，铺在长桌上——有去年排《茶馆》时的茶桌道具，有陆子阳第一次当导演时紧张到忘词的抓拍，还有张茜试镜《罗密欧与朱丽叶》时穿的粉色裙子照片，照片里的她攥着剧本，眼神里满是期待。
“原来你那时候就这么好看！”林小满拿起照片，忍不住感叹。张茜的耳朵瞬间红了，伸手想把照片抢回来：“别笑我了，那时候我紧张得声音都在抖，下台后还躲在厕所哭了半天。”
陆子阳从帆布包里掏出本崭新的相册，封面是浅灰色的，和背景板的底色很像：“我们把照片按时间贴进去吧，再写下每个故事的小备注，以后社团新人来，就能知道我们的故事了。”
几人分工合作，林小满负责贴照片，张茜写备注，陆子阳整理道具照片，苏晓则把之前演出的节目单剪下来，贴在相册边缘。阳光透过排练厅的破窗，在照片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偶尔有风吹进来，带着窗外梧桐叶的清香，翻得纸张轻轻作响。
贴到演出意外那页时，张茜的笔尖顿了顿。照片里，林小满举着魔法杖站在倾斜的背景板前，台下的观众正专注地看着舞台，陆子阳和苏晓躲在侧台，手里还攥着绳子。张茜在备注栏里写下：“这是我们最特别的一次演出，没有完美的背景板，却有最棒的我们。”
林小满凑过去看，突然想起演出结束后，有个小朋友跑到后台找她，举着幅画说：“女巫姐姐，你和城堡对话的时候，我觉得城堡真的活过来了！”她忍不住笑出声：“其实那次意外也挺好的，让我们多了个难忘的故事。”
“是啊，”陆子阳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几片干花，“这是我昨天在学校花坛摘的雏菊，压干了贴在相册里，能保存好久。”
张茜眼睛一亮，从书包里掏出之前剩下的亮片：“我们再贴点亮片，像背景板上的那样，让相册也‘发光’！”
几人边贴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夕阳把排练厅染成暖橙色，相册的最后一页，贴着他们西人的合照——林小满举着莲花木牌，张茜攥着星星木牌，陆子阳手腕上的银镯闪着光，苏晓抱着刚打印好的节目单，西个人的笑容比夕阳还灿烂。
收拾东西准备走时，林小满突然发现排练厅的角落里，放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她走过去轻轻掀开盖子，里面竟装着几件旧戏服——有绣着金线的戏袍，有缀着珍珠的凤冠，还有件蓝色的女巫服，和她奶奶改的那件很像。
“这是谁的戏服啊？”张茜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戏袍上的金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陆子阳也走过来，看了看木箱上的字迹：“这好像是前几届话剧社留下的，我之前听老师说，以前有个学姐特别喜欢演女巫，这些戏服都是她做的。”
奶奶这时正好来接林小满，看见木箱里的戏服，突然愣住：“这戏服……是陈丫头做的吧？”
“奶奶，您认识她？”林小满惊讶地问。
“认识啊，”奶奶的眼神软了下来，“她是你表姑的同学，小时候常来家里玩，那时候她就爱跟着我学做戏服，说以后要当‘最会做戏服的话剧演员’。”她拿起那件蓝色女巫服，指尖拂过袖口的补丁，“这补丁还是我帮她补的，当时她不小心把袖口勾破了，哭了好半天，说怕影响演出。”
张茜听得入了迷：“那表姑的同学后来实现梦想了吗？”
“实现了，”奶奶笑着点头，“她现在在市里的话剧院当服装设计师，去年我还在电视上看见她，穿着得体的西装，正在给演员讲戏服设计呢。”
林小满看着那件女巫服，突然觉得心里有股暖流在涌动。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穿奶奶改的女巫服时的紧张，想起背景板倒塌时的无助，想起和朋友们一起修复裂痕的日子——原来不管是前几届的学姐，还是现在的她们，都在为喜欢的事情努力，都在“不完美”里寻找“完美”。
“我们把这些戏服好好整理下吧，”林小满突然说，“以后社团有人想演女巫，就能穿这些旧戏服，也能听听学姐的故事。”
“好啊！”张茜立刻响应，从书包里掏出块干净的布，“我来擦灰尘，你们把戏服叠整齐。”
陆子阳和苏晓也点头，西个人加上奶奶，围着木箱忙碌起来。夕阳的光落在旧戏服上，金线和珍珠都泛着温柔的光，像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又像在期待着新的篇章。
整理完戏服时，天色己经暗了。林小满把叠好的戏服放进木箱，在箱盖上贴了张便签，上面写着：“这里装着前几届学姐的梦想，也装着我们的故事，愿每个热爱话剧的人，都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光。”
走出排练厅时，路灯己经亮了。张茜要去买文具，和他们分道扬镳前，突然转身说：“下周学校有文化节，我们要不要再排个小短剧？就用这些旧戏服，演个‘女巫和她的朋友们’的故事！”
“好啊！”林小满和陆子阳异口同声地回答。
奶奶看着三个孩子的笑脸，也笑着说：“要是需要帮忙改戏服，随时找奶奶，奶奶的针线活还没忘呢。”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夏夜的凉爽。林小满走在奶奶和陆子阳中间，手里的莲花木牌和口袋里的星星木牌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突然觉得，话剧社就像个温暖的小窝，不管是旧时光里的学姐，还是现在的他们，都在这里留下了最珍贵的回忆；那些曾经的“裂痕”，那些不完美的小插曲，都变成了故事里最动人的部分。
“陆学长，”林小满突然开口，“下次排短剧，我们还能用那个有裂痕的背景板吗？我觉得它比新的背景板更有故事感。”
陆子阳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我们还能在上面加些新的花纹，比如奶奶说的‘出淤泥不染’的莲花，让它变成‘会成长的背景板’。”
奶奶听了，忍不住笑出声：“好啊，奶奶帮你们画莲花，保证比你们画的还好看。”
三人的笑声在夜色里散开，路边的梧桐叶轻轻摇晃，像在为他们的约定鼓掌。林小满摸了摸口袋里的木牌，心里悄悄想：以后不管话剧社遇到什么新的挑战，只要大家一起努力，一起面对，就没有做不好的事情，没有写不完的故事。
因为她知道，热爱可抵岁月漫长，而身边的这些人，就是照亮热爱的光——旧时光里的故事还在继续，新的篇章，正等着他们用勇气和温暖，一笔一笔地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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