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中心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沉滞得令人窒息。江瓷怀揣着母亲用生命守护的秘密,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她强迫自己沉浸在那些“安全”的瓷板画创作中,试图用繁复的线条和重复的劳动麻痹神经,也麻痹无处不在的监视之眼。
但霍砚显然不满足于此。
“涅槃祭血”带来的轰动效应正在逐渐沉淀,转化为霍氏集团实实在在的声誉提升和潜在利益。然而,江瓷本人却像一口沉寂下去的深井,再未泛起那令他心惊也令他无比渴望的奇迹波澜。那份签署的协议保障了他对“产出”的所有权,却无法保证“产出”的质量和……震撼程度。
科学团队的监测数据日复一日地传来,除了那次微弱的电压波动和持续稳定的“营养补充”带来的良好生理指标外,再无特殊发现。陈博士的报告中开始出现“平台期”、“基线稳定”这类词语。
霍砚的耐心在缓慢的消耗中逐渐告罄。他需要催化剂,需要再次看到她眼中燃起那簇能灼伤他也能点亮绝世珍宝的火焰。他甚至开始怀疑,是否只有极致的压力、痛苦甚至绝望,才能逼出那潜藏在她血脉深处的真正力量?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毒藤般在他心中疯狂滋长。
傍晚,霍砚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江瓷的工作室门口。他挥手屏退了助理,独自走了进去。
江瓷正对着一幅即将完成的雪景寒林图做最后的渲染,听到脚步声,她握着画笔的手指几不可查地一紧,随即恢复如常,并未回头。
霍砚走到她身后,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松针墨香,以及一丝极细微的、来自那些“特供”护手霜的冷冽香气。他的目光掠过画作——山峦覆雪,寒林寂寂,意境清冷空灵,技法无可挑剔。
完美,却也冰冷。没有生命。
“画得很好。”他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但匠气太重,少了点……魂。”
江瓷的背影微微一僵,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淡声回应:“技近乎道,我还差得远,只能先磨炼手艺。”
霍砚忽然伸出手,越过她的肩,指尖并非指向画作,而是落向她调色盘里一小碗专门用于绘制雪色微光的、泛着极微弱珠光的特殊白釉。
那碗釉,是江瓷这几日尝试用“心火”悄然蕴养、试图赋予其更多“灵性”的试验品之一,混杂在众多试样中,极不起眼。
但他的指尖并未触碰釉碗,而是在即将触及的瞬间倏然转向,一把攥住了她沾着些许釉彩的手腕!
冰冷的手指如同铁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将她转过身来!
江瓷猝不及防,撞入他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中。那里面翻滚着她熟悉的占有欲、审视,以及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残忍的探究与不耐。
“手艺?”霍砚嗤笑,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我要的不是手艺。是‘涅槃祭血’,是那种能让所有人疯狂的东西!”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带着危险的压迫感,“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再次‘燃烧’起来?嗯?需要什么?痛苦?绝望?还是……”
他的目光在她苍白的唇上停留,眸色骤然转深,带着一种毁灭般的侵略性,猛地低头吻了下去!
那不是吻,更像是撕咬和征服。带着惩罚的意味,试图撬开她紧闭的牙关,碾碎她所有的冷静和伪装。
江瓷脑中轰的一声!母亲遗言带来的悲恸、日夜被监视的屈辱、对自身血脉秘密的恐惧、以及此刻被粗暴侵犯的愤怒……所有情绪在这一刻轰然爆炸!
她剧烈地挣扎起来,手腕被攥得生疼,另一只手下意识地猛地挥出!
啪!
她手中那支蘸满了深赭石色颜料的狼毫笔,狠狠甩过霍砚近在咫尺的俊美侧脸!
一道浓重狼狈的赭红色墨痕,从他眼角下方一首划到下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霍砚的动作顿住了。他缓缓抬起头,松开了对她的钳制。舌尖舔过唇角被她的牙齿磕破带来的一点血腥味,那双黑眸中风暴骤聚,阴沉得骇人。脸上的墨痕让他平日的冷峻矜贵荡然无存,添上了一种暴戾的邪气。
江瓷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是无法抑制的愤怒与惊惧,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竖起所有尖刺的小兽。
工作室落针可闻,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交错。
霍砚抬手,指腹缓缓擦过脸上的墨痕,看着指尖那抹刺眼的赭红,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却比冰更冷。
“很好。”他盯着她,眼神像淬了毒的刀锋,“终于有点反应了。”
他向前逼近一步,江瓷下意识地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工作台上,台面上的瓶瓶罐罐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
她的手下意识地在台面上摸索,猛地抓住了一件冰冷尖锐的东西——是之前用来裁切宣纸的竹刀,但此刻慌乱中,她摸到的,是另一件更危险的东西——一片被她研究母亲那块血瓷时,不慎磕碰下来的、极其锋利尖锐的暗红色碎瓷片!
霍砚看到了她眼中的惊恐和手中的东西,但他似乎毫不在意,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变态的兴奋,继续逼近,试图再次掌控她。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再次触碰到她的瞬间——
“别碰我!”江瓷尖叫一声,被巨大的恐惧和愤怒驱使,握着那片锋利碎瓷,胡乱地向前一挥!
嗤啦——
布料撕裂的细微声响。
霍砚的动作骤然停住。
他微微低头,看见自己昂贵西装的前襟,被划开了一道细细的口子。而那道锐利的瓷锋,在划破西装后,余势未消,极其轻微地擦过了他锁骨下方的皮肤。
一道极细、极浅的血线,瞬间沁了出来。
几滴鲜红的血珠,滚落在他雪白的衬衫领口,晕开刺目的红。
而那片暗红的碎瓷片尖端,也沾染上了一抹新鲜的、属于霍砚的鲜血。
时间再次凝固。
江瓷握着染血的瓷片,手抖得厉害,脸色惨白如纸。
霍砚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细微却真实的伤口,又缓缓抬眸,看向江瓷手中那片沾着他和她两人鲜血的暗红瓷片。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幽深、复杂。震惊、暴怒、难以置信……最后,全都化为一种极度扭曲的、炽热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
她伤了他。
用一片碎瓷。
一片……似乎与她血脉秘密息息相关的碎瓷。
而就在那瓷片染上他鲜血的瞬间,他仿佛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尖锐冰冷的异样感,顺着伤口瞬间窜入体内!
科学仪器无法捕捉的瞬间,冰冷的瓷锋,温热的血,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以及那转瞬即逝的奇异感觉……仿佛某种禁忌的契约被短暂地触碰又断开。
“呵……”霍砚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沙哑而危险。他抬手,指腹抹去锁骨下的血珠,然后缓缓地、近乎迷恋地舔过自己的指尖,尝到了那铁锈般的腥甜。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江瓷,那里面翻滚着前所未有的黑暗欲望与探究欲。
“原来……需要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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