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炼气一层
石屋内，寂静无声，唯有夜玄略显粗重的呼吸。
他盘膝坐在茅草铺上，断臂处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全身的疲惫如同潮水般阵阵涌来，但他的一双眼睛却在黑暗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彩。
那块神秘的符文骨片就摊在他的膝上，在灵瞳的视野中，那些玄奥的银色纹路如同星辰脉络，散发着而又危险的气息。
他不敢再轻易将灵力探入其中承受那信息洪流的冲击，而是将全部心神沉浸在对那一小段基础轨迹的模仿和推演中。
灵瞳的能力被催发到极致，细微的能量流动、纹路转折的弧度、灵力强弱的微妙变化……所有细节都被不断放大、解析、印入脑海。
他体内的那丝灵力，如同最听话的学生，跟随着“老师”的指引，一次次尝试着复刻那精妙的轨迹。
失败，溃散，重聚，再尝试……
每一次失败都带来经脉的细微刺痛和精神力的消耗，但每一次微小的进步，都让他对灵力的掌控精进一分，对那轨迹的理解加深一厘。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整夜，也许只是短短几个时辰。
当他丹田内的灵力终于能较为顺畅地、稳定地完成那一段轨迹的运转时，异变发生了！
轰！
仿佛某种屏障被打破，又像是干涸的河床终于迎来了第一股活水。
他周身毛孔不由自主地张开，空气中那些原本爱答不理、难以捕捉的稀薄灵气，此刻竟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比以往活跃了数倍，开始主动地、丝丝缕缕地透过毛孔，渗入他的体内！
效率远超之前模仿部落战士法门之时！
这些新吸入的灵气，跟随着那一段玄奥轨迹运转，被迅速炼化、提纯，化为一股更为精纯、更易操控的灵力溪流，最终欢快地汇入他那原本近乎枯竭的丹田。
丹田内，那丝微弱得可怜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壮大、充盈！
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力量感，从丹田深处涌出，流向西肢百骸。身上的伤口传来麻痒的感觉，似乎修复的速度都加快了少许。疲惫感被驱散，精神为之一振！
炼气一层！
不再是之前那种勉强引气入体、只有一丝气感的雏形，而是真真正正地，踏入了炼气期第一层的小境界！
夜玄猛地睁开双眼，眼底精光西溢，在这黑暗中竟似亮起了两盏微灯，片刻后才缓缓隐去。
他感受着体内那比之前壮大了近倍的灵力流，虽然依旧微弱，却充满了勃勃生机。他尝试着调动灵力汇聚于指尖，一抹淡薄得几乎看不见的微光在他指尖隐约闪烁。
力量！这就是实实在在的超凡力量！
虽然还渺小，但却是一个质的飞跃！意味着他真正在这个危险的世界，拥有了一丝微不足道的自保之基。
狂喜之后，是迅速的冷静。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膝上的骨片，眼神变得无比炽热。
仅仅模仿了其中最基础、最微不足道的一小段轨迹，就带来如此巨大的提升。这骨片上记载的，究竟是何种等级的功法？其完整版本，又该拥有何等毁天灭地的威能？
这绝对是他目前最大的依仗和秘密！绝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他小心翼翼地将骨片再次用干叶包裹，贴身藏好，不留一丝痕迹。
随后，他再次闭目，巩固着刚刚突破的修为，熟悉着新增的力量。灵力沿着那一段轨迹自行运转，缓慢却持续地吸收着周围的灵气。
天色渐亮，外面传来部落苏醒的嘈杂声。
夜玄推开石门走出，阳光有些刺眼。他深吸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感觉世界仿佛都清晰了许多。
乌姆己经等在药圃边，看到夜玄，他浑浊的眼睛微微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又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这个外乡小子，似乎比昨天……精神了不少？身上的死气又淡了些。
“干活。”乌姆依旧是言简意赅。
夜玄点点头，拿起工具。他发现，挥舞石锄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吃力，对身体的掌控也精细了不少。甚至，在照料药草时，灵瞳的观察似乎都更轻松了些许，能捕捉到更细微的能量变化。
突破带来的好处是实实在在的。
然而，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中午时分，部落边缘再次传来喧哗，比上次更加紧张。
岩带着战士急匆匆地赶过去，很快又脸色铁青地回来。
夜玄听到有战士低声议论：
“凶狼帮的杂种……又在附近晃悠！” “他们是在踩点！绝对没安好心！” “听说……他们好像在等什么人？”
夜玄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危机并未解除，反而越来越近。
他握紧了手中的石锄，指尖微微用力。
炼气一层，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快，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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