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部落的抉择
瀑布的水汽在身后渐渐稀薄，阳光重新变得炙热。探索小队拖着疲惫的身躯和同伴冰冷的遗体，沉默地返回黑岩部落。
牺牲战士的回归，让部落刚刚因击退凶狼帮而稍有起色的气氛，再次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女人的哭泣声、孩子茫然的眼神、战士们紧握武器沉默的愤怒，交织在一起。
祭司亲自迎接了队伍，他看着牺牲者的遗体，苍老的脸上每一条皱纹都刻满了沉痛。他主持了简单却肃穆的仪式，告慰勇士的亡魂。
随后，所有收获被集中摆放在部落中央的空地上。
东西并不多：几块品质一般的灵矿，十几株年份尚浅、品相不一的灵草，还有一些从废墟中找到的、看不出用途的金属碎片和腐朽木材。相较于付出的代价，这些收获显得如此单薄，甚至有些刺眼。
战士们的目光大多落在那几块灵矿和几株散发着微弱光晕的灵草上，这些是实实在在能增强部落实力的资源。至于那些碎片，几乎无人关注。
祭司的目光扫过所有物品，最后落在了岩身上：“详细说说洞府里的情况。”
岩沉声汇报，重点描述了那突然出现的界隙、恐怖的虚空蠕虫、以及夜玄如何冒险前冲、疑似导致界隙关闭的经过。他没有夸大，但每一个字都让听者心惊肉跳。
当听到“界隙”和“虚空蠕虫”时，祭司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而当听到夜玄那近乎自杀的行动时，他看向夜玄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你做得对，岩。”祭司缓缓道，“界隙出现，能关闭己是万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夜玄……”他看向脸色依旧苍白的夜玄，“你又救了部落一次。”
夜玄微微摇头，声音虚弱：“侥幸…咳咳…也是为了自保。”
祭司点点头，不再多言，开始分配战利品。过程很公平，灵矿优先分配给武器需要强化的战士，灵草则交给乌姆用于配制疗伤和修炼的药剂。牺牲战士的家属会得到额外的抚恤。
很快，场中就只剩下几件最不起眼、甚至看起来毫无价值的东西——包括夜玄悄悄带回来的那块黑色金属碎片，以及另外两三块同样来自残阵、布满锈蚀和泥土的零件。
“这些……”祭司看着这几件破烂，皱了皱眉，“似乎只是些废弃的材料，或许能回炉提炼点金属？”他看向几位负责锻造的战士。
那几位战士上前看了看，都摇了摇头：“祭司大人，这些东西质地古怪，熔炼起来极其困难，费时费力，恐怕也提炼不出多少有用的东西，得不偿失。”
众人闻言，脸上都露出失望之色。看来这次探索，损失远大于收获。
就在这时，夜玄咳嗽了一声，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说道：“祭司大人，我对这些古物有些兴趣，能否……将那块黑色的碎片分配给我？我想研究一下上面的纹路，或许……对照料药草有什么启发。”他指了指那块最不起眼的碎片。
顿时，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了夜玄身上，充满了诧异和不解。
呦呼2349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一块没用的碎片？研究纹路？照料药草？这借口听起来实在有些牵强。
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在他看来，夜玄立下大功，就算要分那株最好的灵草也不为过，为何偏偏要一块破烂？
乌姆也疑惑地看着夜玄。
祭司深邃的目光在夜玄和那块碎片之间来回扫视，沉默了片刻。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识自然比普通战士多得多。那残破传送阵的东西，即便看起来是废物，也未必真的简单。夜玄此举，定然有其深意，或许与他那奇特的“眼睛”有关。
但他没有点破。每个人都有秘密，尤其是夜玄这种身怀异术、对部落屡立大功的人。
最终，祭司缓缓点头，语气平淡：“既然你想要，便拿去吧。此次你功劳最大，本就该多得一份。其余这些，暂且收入库房。”
他一句话，既满足了夜玄的要求，又轻轻揭过了此事，仿佛只是对功臣的一点微不足道的额外赏赐。
“多谢祭司。”夜玄心中松了口气，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冰凉沉重的黑色碎片拿起，收入怀中。万界之门对此传来一丝微弱的、稳定的共鸣感。
其他人见祭司发话，虽仍有疑惑，却也不再关注那块“破烂”，转而议论起如何利用那些灵矿和灵草，以及如何应对凶狼帮可能的报复。
夜玄默默退到一旁，手掌隔着衣物感受着那碎片的冰冷和坚硬。
他知道，自己这个选择在旁人看来或许很傻。但他更清楚，这块碎片的价值，远非那些灵矿灵草所能比拟。它关乎万界之门，关乎空间之谜，甚至可能关乎……回家的路。
这是独属于他的机遇，不容错过。
然而，就在他暗自庆幸之时，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战士气喘吁吁地狂奔而来，脸上带着惊慌！
“祭司！岩头领！不好了！”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怎么回事？！”岩急声问道。
那战士喘着粗气，指向部落外的山林：“我们……我们在东边的林子里发现了这个！”
他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枚用兽皮粗糙包裹的、染着干涸血迹的——狼牙令牌！
令牌上，刻着一只狰狞的独眼狼头！
“是凶狼帮的集结令！”战士的声音带着恐惧，“而且……我们在附近发现了不止一伙人的脚印！比上次多了很多！他们……他们好像在等什么人！”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刚刚经历古墟之劫，损失人手的黑岩部落，再次被更大的阴影所笼罩。
凶狼帮不仅没走，还在召集人手！下一次来的，恐怕将是雷霆万钧的毁灭性打击！
祭司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岩死死攥紧了拳头，骨节发白。
夜玄的心也沉了下去。刚刚获得碎片的些许喜悦荡然无存。
危机，从未远离，反而正在步步紧逼！
部落，迎来了生死存亡的抉择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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