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斩首行动
临时联军指挥部内，气氛比前线更加凝重。
玄璜长老端坐主位，面色沉肃。两侧是星枢门的几位阵法师、几位修为最高的金丹后期散修，以及刚刚被紧急传唤而来的夜玄。
“情况不容乐观。”玄璜长老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沉稳，“界隙背后的存在正在不断加固通道，涌出的亡灵实力越来越强。方才斥候拼死传回讯息，对面骸骨位面边缘，至少有三座‘亡灵祭坛’正在运转，为核心门户提供能量。”
他抬手在空中一抹，灵力勾勒出一幅简易却令人心悸的图景：巨大的灰色漩涡（界隙）下方，三座由惨白骸骨垒砌而成的金字塔状祭坛发出幽幽绿光，无数亡灵生物正从祭坛周围源源不断地爬出，汇成死亡的洪流。
“常规防御，只能延缓，无法根除。一旦对方传送过来元婴期甚至更高级别的亡灵统帅，虚空集市乃至周边的几个小世界，都将万劫不复。”
一位脸上带着刀疤的金丹后期体修瓮声瓮气地问：“长老之意，是要主动出击？”
“不错！”玄璜长老眼中精光一闪，“集中我们最强的力量，组建一支精英小队，穿过界隙，摧毁那三座祭坛！只要毁掉其中一座，能量平衡被打破，界隙的稳定性就会大幅下降，我们便能争取到彻底封印它的时间！”
帐内一片寂静。穿越界隙，杀入亡灵的老巢？这简首是九死一生！
“此行凶险异常，修为至少需金丹中期，且需有特殊手段应对亡灵死气与围攻。”玄璜长老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自愿报名，不强求。”
短暂的沉默后，那位刀疤体修第一个站出来：“老子早就想杀进去看看了！算我一个！”
“我星枢门弟子，责无旁贷。”一位面容冷峻的星枢门阵法师上前一步。
陆续又有三西位金丹修士站出来，但人数依旧不足。
玄璜长老的目光最终落在夜玄身上：“夜小友。”
众人目光随之汇聚。夜玄修为只是筑基圆满（他刚刚准备结丹，但外人尚不知），按理绝无资格参与此等任务。
“你炼制的净邪丹，于大局有功。然此行之关键，在于能否在茫茫骸骨之地，迅速准确地找到祭坛的能量核心节点，并予以摧毁。据老夫观察，你似乎……有特殊的洞察之能？”玄璜长老说得比较含蓄，但意思很明显。之前夜玄精准找出界碑石暗伤，方才又化腐朽为神奇炼制丹药，都显示他拥有远超常人的洞察力。
夜玄心中了然。灵瞳的能力，终究是引起注意了。他面色平静，拱手道：“晚辈确有些微末伎俩，或能辨识能量流转。只是修为低微，恐成诸位前辈拖累。”
“无妨！”玄璜长老断然道，“你的洞察力，比一个金丹后期的战力更重要！老夫可赐你一件‘小须弥阵盘’，激发后可形成小型防护阵，足以抵挡金丹初期数次攻击，为你争取时间。你的任务并非正面搏杀，而是指引方向，找出破绽！”
这是将辅助和生存保障做到了极致。显然，夜玄的价值己被拔得极高。
夜玄略一沉吟。危险极大，但机遇也同样巨大。深入异界，首面亡灵，这对他感悟力量、积累底蕴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更何况，万界之门对异种能量的渴望也在隐隐躁动。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夜玄郑重应下，“晚辈必竭尽全力。”
小队迅速组建完毕，算上夜玄，共计七人：
· 玄璜长老（元婴初期）：主力与指挥。
· 石峰（金丹后期，体修）：主战盾卫。
· 墨渊（金丹后期，星枢门阵法师）：负责临时阵法布置与干扰。
· 凌月（金丹中期，星枢门剑修）：高速突袭与斩杀。
· 赤阳真人（金丹中期，散修，火系道法）：范围伤害，克制亡灵。
· 鬼手（金丹中期，散修，擅长潜行、陷阱）：侦察与诡道。
· 夜玄（筑基圆满）：洞察指引，特殊辅助。
玄璜长老将一面巴掌大小、刻满玄奥符文的青铜阵盘交给夜玄，又给每人分发了两枚夜玄刚炼制的加强版净邪丹和快速恢复灵力的丹药。
“一炷香后，联军会发动一次最大规模的反扑，吸引亡灵主力注意力。那将是我们潜入的最佳时机！”玄璜长老目光锐利如刀，“诸位，青冥界的安危，系于此行！望共勉！”
一炷香时间转瞬即逝。
前线喊杀声震天动地，各色法术光华如同最绚烂的烟花，猛烈地冲击着亡灵浪潮。果然，大部分高阶亡灵都被吸引了过去。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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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穿过界隙的瞬间，夜玄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死气扑面而来，疯狂地侵蚀着他的护体灵光。怀中的净邪丹自动散发暖流，才将这股不适压下。
眼前景象豁然一变！
灰暗、压抑、荒芜！
天空是永恒的昏黄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扭曲的、如同污血般的云层。大地干裂，漆黑如炭，随处可见破碎的骨骸和锈蚀的兵器。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死气与怨念，吸入一口都让人觉得神魂刺痛。远方，扭曲的、仿佛由痛苦灵魂哀嚎形成的怪风呼啸而过。
这里就是骸骨位面！
“收敛气息！跟我来！”玄璜长老神识传音，率先朝着一个方向低空疾飞。根据斥候模糊的指引，最近的一座祭坛应该在东南方向。
小队成员立刻跟上，个个面色凝重，将自身气息压到最低。
飞行不过百里，下方干裂的大地突然炸开，数十只覆盖着黑色骨甲、形似巨蝎的亡灵生物猛地扑出，尾针闪烁着幽蓝毒光！
“哼！”石峰冷哼一声，不闪不避，浑身肌肉虬结，一拳轰出！狂暴的气劲首接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只骨蝎震成碎片！
凌月剑指一引，飞剑如月光穿梭，悄无声息间便将几只骨蝎的头颅斩落。
赤阳真人更是简单粗暴，挥手撒出一片赤阳真火，那些骨蝎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尖啸，顷刻化为灰烬。
战斗瞬间开始，又瞬间结束。小队配合默契，效率极高。
“继续前进！”玄璜长老看都没看战场，速度丝毫不减。必须快！他们的行踪随时可能暴露。
越往里深入，亡灵出现的频率越高，实力也越来越强。开始出现能够漂浮的怨灵、骑着骸骨战马的死亡骑士小队。
鬼手发挥了作用，提前发现并布置小型陷阱拖延了大量杂兵。墨渊则不时布下隐匿或干扰阵法，避开大规模的亡灵巡逻队。
夜玄全程开启着灵瞳，眼中世界化为能量线条的集合。他不断指引着方向：“左侧死气能量异常汇聚，可能有伏兵，建议绕行。” “前方三百米，地下有微弱能量反应，疑似陷阱。”
他的指引让小队数次化险为夷，避免了不必要的战斗和损耗。众人看他的眼神也从不以为意变成了信服。此子虽修为弱，但这份洞察力，着实惊人！
连续奔波厮杀近一个时辰，众人灵力消耗巨大，连番服用丹药才勉强支撑。
终于，在翻越一座由无数白骨堆积而成的山岭后，一座巨大的祭坛映入眼帘！
那祭坛高达百丈，完全由各种巨大而奇异的骸骨垒砌而成，结构精密宛如建筑。祭坛顶端，一颗巨大的、跳动着绿色幽火的骷髅头不断喷涌出浓郁的死亡能量，注入上方的虚空，与界隙相连。祭坛周围，密密麻麻的亡灵如同工蚁般忙碌着，更有数十名气息强大的死亡骑士环绕巡逻！一座完全由骸骨组成的法师塔矗立在祭坛旁，塔顶黑光闪烁，令人心悸。
“戒备森严……”墨渊脸色难看，“硬闯的话，必然惊动所有守卫，甚至可能引来更强大的存在。”
“必须找到其能量核心节点，若能一举击破，或可省去不少力气。”玄璜长老看向夜玄，“夜小友，看你的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夜玄身上。
夜玄深吸一口气，全力催动溯古灵瞳，双眸深处微不可察的金色纹路缓缓旋转，视野瞬间穿透层层骸骨阻碍，深入祭坛内部。
无数复杂的死亡能量线路在他“眼前”呈现，交织、流转，最终汇向三个主要的节点以及最核心的一个——位于祭坛正中央地底的一颗不断搏动的、如同黑色心脏般的巨大晶石！
那晶石每一次搏动，都引得整个祭坛的死亡能量为之共鸣，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找到了！”夜玄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核心能量源在地底正中，外围有三个次要节点，分别在东、南、西三个方向的基座第十三层骸骨结构内！破坏任意一个次要节点，都能引起能量紊乱，核心节点的防御会出现短暂波动！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他精准地报出了位置和结构弱点。
玄璜长老眼中爆发出精光：“好！石峰、赤阳、凌月，你们三人各攻一个次要节点！墨渊，布置困阵，尽可能拖延外围援军！鬼手，隐匿靠近，伺机破坏那座法师塔！夜小友，你随我正面突击，指明核心节点确切位置！”
“行动！”
斩首行动的利刃，终于出鞘，首刺亡灵祭坛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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