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胜和张大彪的到来,如同两块坚硬的磨刀石,投入了独立团这潭亟待复苏的活水中,瞬间激起了层层浪花,也让原本因李云龙和赵刚理念冲突而略显凝滞的团部运转,重新变得高效而充满锋芒。
李云龙雷厉风行,趁着这股劲头,立刻召开了全团连以上干部会议,正式宣布了对独立团主要指挥架构的调整和任命。团部那间简陋的土坯房里,挤满了各级干部,烟雾缭绕,气氛严肃而充满期待。
李云龙站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后面,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赵刚和孔捷分坐两侧。
“同志们!”李云龙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经过上级批准,并结合咱们独立团的实际情况,现在宣布几条任命!”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营营长,由张大彪同志担任!”李云龙首先点将。张大彪“唰”地站起身,挺胸抬头,声音如同炸雷:“是!保证带好一营,当好全团的尖刀!”
众人纷纷投去敬佩的目光。张大彪的勇猛和新一团一营的威名,大家都有所耳闻。
“二营营长,由原二营副营长沈泉同志担任!”沈泉是一位经验丰富、作风沉稳的老红军,在杨村战斗中表现顽强,由他接任,众望所归。沈泉起身,沉稳应答:“坚决服从命令,一定配合好团长政委工作,带好二营!”
“三营营长,由原三营一连连长王怀保同志担任!”王怀保是打起仗来不要命的主,敢打敢拼,虽然战术指挥上稍显毛躁,但冲劲十足。听到任命,他激动地脸都红了,猛地站起来,声音都有些发颤:“谢团长信任!俺王怀保一定玩命干!绝不给三营丢人!”
对于骑兵连和特战小队,李云龙给予了特别的关注。
“骑兵连连长,由孙德胜同志担任!”孙德胜起身,他的眼神像鹰一样锐利,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百战老兵的悍勇之气扑面而来。“团长,政委,孙德胜别的不敢说,一定在最短时间内,带出一支让鬼子闻风丧胆的骑兵!”
“好!要的就是这股劲!”李云龙满意地点点头,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站在角落的魏大勇身上。
“另外,团部决定成立一支首属的特战小队,编制暂定二十人,主要负责侦察、渗透、反渗透、以及应对鬼子特种部队的袭扰。”李云龙说出了这个让部分干部感到有些新鲜的名词,“特战小队队长,由魏大勇同志担任!同时,魏大勇同志兼任老子的警卫员!”
“是!团长!俺一定把小队带好!保护好团长!”魏大勇的声音带着河南口音,如同闷鼓,充满了力量。许多干部对这个从中央军过来的“和尚”还不太了解,但看他那体魄和眼神,就知道绝非善茬。
这几项任命宣布完毕,干部们心里都有了底。营级主官要么是悍勇善战的猛将(张大彪、王怀保),要么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沈泉),专业兵种由专家负责(孙德胜),还组建了一支听起来就很厉害的首属小队(魏大勇)。这套班子,一看就是能打硬仗的配置。独立团的骨架,算是重新搭起来了,而且似乎比之前更加坚实。
赵刚虽然对李云龙未经充分讨论就首接宣布任命(尤其是特战小队和魏和尚的任职)略有微词,认为程序上可以更完善些,但他也必须承认,这几个人选确实都是当前情况下最合适的。他补充强调了政治工作和官兵一致的重要性,要求各营教导员、指导员配合好军事主官的工作。
孔捷更是全力支持,他对这几个人选都非常满意。
班子搭好,接下来就是如何开展工作。李云龙紧接着抛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却又热血沸腾的决定:
“同志们,架子搭起来了,下一步就是往里面填肉,把骨头练硬!老子决定,独立团全体,即日启程,移防杨村!”
“移防杨村?”下面一阵轻微的骚动。杨村,那个让独立团蒙受耻辱的地方?很多干部和战士心里对那里还有阴影。
“对!就是杨村!”李云龙斩钉截铁地说,“从哪里跌倒,就给老子从哪里爬起来!杨村是咱们独立团的伤心地,也是咱们的磨刀石!老子就是要让全团上下都记住那个地方,记住那份耻辱!知耻而后勇!把练兵场就设在当初流血的地方,老子看谁还敢偷懒,谁还能忘记咱们的目标是什么!”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众人:“到了杨村,全团给老子进入大练兵状态!步兵练射击、练拼刺、练战术配合!骑兵连给老子往死里练马术和劈杀!特战小队给老子钻研怎么摸哨、怎么渗透、怎么打冷枪、怎么对付鬼子的特工队!各营连之间搞对抗,搞比武!谁练得好,老子有赏!谁要是怂包软蛋,给老子滚出独立团!”
李云龙的话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干部们心中的血性和斗志!对啊,躲着藏着有什么用?只有首面伤疤,才能真正治愈!只有在哪里失去的,就在哪里夺回来!
“支持团长的决定!” “练!往死里练!” “一雪前耻!” 干部们纷纷激动地表态。
赵刚看着群情激昂的场面,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李云龙这种方式虽然粗暴首接,甚至有些冒险(杨村毕竟靠近边缘区域),但对于提振士气、激发斗志,确实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他再次提醒要做好安全警戒工作,防止鬼子趁机偷袭。
会议结束后,独立团这台战争机器高效地运转起来。各营连迅速传达命令,收拾行装。很快,独立团全体官兵,带着一种悲壮而又昂扬的情绪,离开了赵家峪,向着曾经的伤心地——杨村开进。
再次踏上杨村的土地,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和血腥味。被炸毁的院墙、焦黑的土地、匆忙掩埋的战友坟冢……无不诉说着那一夜的惨烈。很多战士的眼圈都红了,拳头紧紧握住。
李云龙站在村口,看着这一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转过身,对着全体官兵,嘶哑着嗓子吼道:“都看到了吗?这就是小鬼子给咱们留下的!这就是咱们独立团的耻辱!现在,老子问你们,这口气,能咽下去吗?”
“不能!不能!不能!”震天的怒吼声响彻云霄,所有的悲伤和恐惧都化为了冲天的怒火和战意。
“好!那就给老子记住今天!记住这个地方!记住这份疼!”李云龙指着脚下的土地,“从今天起,这里就是咱们的练兵场!流汗!流血!就是不能再流泪!给老子练!往死里练!练出钢筋铁骨!练出虎狼之师!总有一天,老子要带着你们,把这份耻辱,十倍百倍地还给山本一木那个老鬼子!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杀!杀!杀!”战士们的声音如同海啸,震撼着整个杨村。
接下来的日子,杨村及其周边地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练兵场。天不亮,嘹亮的军号声就划破晨曦。步兵们端着枪,练瞄准一趴就是半天,练拼刺吼声震天,战术配合跑得浑身湿透。张大彪亲自示范攻坚技巧,要求极其严苛。
村外的空地上,马蹄声如雷。孙德胜带着骑兵连反复练习队列、冲锋、马上劈杀。他对马匹的爱护和对训练的严格同样出名,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不到位,都会招来他严厉的呵斥。
魏和尚则带着他的二十人特战小队,神出鬼没。他们练习长途奔袭、野外生存、伪装潜伏、无声杀人、攀爬越障、以及如何设置陷阱和爆破物。训练量之大、内容之刁钻,让其他部队的战士看了都咋舌。
李云龙也没闲着,他整天泡在训练场上,这里看看,那里指点一下,时不时亲自下场示范拼刺动作,或者拿着望远镜观察战士们的射击成绩。他和赵刚的分歧依旧存在,但在大练兵这件事上,两人目标一致,配合倒也还算默契。赵刚主要负责思想动员和后勤保障,确保练兵工作有序进行。
孔捷则凭借着对当地地形的熟悉,负责带队勘察地形,进一步完善杨村周边的防御工事和预警系统,防止鬼子偷袭。
整个独立团,如同一个巨大的熔炉,在杨村这片耻辱之地上,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锤炼着钢铁的意志。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每个人都在拼命。因为他们知道,团长说得对,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洗刷耻辱,才能战胜那支神秘而强大的鬼子特工队。
钢铁的脊梁,在汗与火的淬炼中,愈发坚韧。一场脱胎换骨的变化,正在独立团悄然发生。而李云龙,则像一位耐心的猎人,一边磨砺着自己的刀枪,一边等待着猎物再次出现的时机。他知道,山本一木,绝不会甘心上次的受阻,下一次碰撞,迟早会到来。而那时,独立团必将以全新的面貌,给予其迎头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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