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正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地砸在木门上，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她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手指在床头摸索着找到那双布鞋，鞋底己经磨得有些薄了，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谁啊？"她没好气地喊了一声，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门一开，一大妈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她一把抓住聋老太的胳膊，手指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老太太，不好了！老易被警察抓走了！"一大妈的声音带着哭腔，"您快想想办法救救他吧！"
聋老太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屋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的老人味，混合着床头柜上那碗没喝完的中药味，一大妈的哭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哭什么哭？"聋老太甩开她的手，声音冷了下来，"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老易怎么会被警察抓走？"
一大妈用手背抹了把眼泪，抽抽噎噎地说："我也不知道啊...下午警察突然来了，二话不说就把老易带走了...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只说让等通知..."
聋老太深吸一口气，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她想了想，说："走，咱们去警局问问情况。你去把傻柱叫来，让他背我去。"
一大妈赶紧跑到何雨柱家，手指在木门上敲得砰砰响，可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又跑到邻居家问了问，都说没看见何雨柱。
聋老太叹了口气，皱纹深深的脸庞上写满了无奈："算了，咱们自己去吧。"
一大妈扶着聋老太，两人慢慢往警局走去。聋老太的手紧紧抓住一大妈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脚步很慢，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下，布鞋在地上拖出沙沙的声响。路上的风很大，吹得聋老太的衣服猎猎作响，花白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
"慢...慢点儿..."聋老太喘着粗气，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一大妈赶紧放慢脚步，她的额头上也全是汗，眼神里满是焦急："老太太，您别急，咱们慢慢走，总会到的。"
两人好不容易才到达警局门口，刚想进去，就被值班警察拦住了。值班警察是个年轻小伙子，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但眼神很锐利。
"你们找谁？"他上下打量着这两个老太太。
一大妈赶紧说："我们找易中海，他是我们西合院的一大爷，今天下午被你们抓来了。"
值班警察想了想，说："易中海啊，他己经被审问完了，正在里面等着呢。你们是他什么人？"
* * *
审讯室里，易中海坐在冰冷的铁椅子上，双手被铐在桌子上，金属手铐硌得他手腕生疼。王副所长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
"易中海，你知道你为什么被带到这里来吗？"王副所长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易中海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是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他不知道警察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手指在桌子上不停地敲打着，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在桌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渍。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啊..."他小心翼翼地说，声音有些发颤。
王副所长把文件推到易中海面前，纸张在桌面上滑过，发出刺啦的声响："你自己看看吧，这是何大清从1953年到1963年给何雨柱寄生活费的记录，上面的签收人都是你。何雨柱说他一分钱都没收到，你怎么解释？"
易中海一看文件，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原来警察只是为了何大清寄的生活费的事情，不是为了其他那些他干过的坏事。审讯室里很安静，只有他的呼吸声和王副所长翻文件的声音，灯光有些刺眼，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警察同志，我冤枉啊！"他连忙说，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那些钱我都给何雨柱存着呢！我是怕他年纪小，乱花钱，等他结婚的时候再给他。真的，我没骗你们！"
王副所长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是吗？那何雨柱为什么说他一分钱都没收到？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把钱存起来了？"
易中海一下子愣住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根本就没有把钱存起来，那些钱早就被他花光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指甲掐进了肉里。
"我...我..."他结结巴巴地说，眼神躲闪，"我本来是想存起来的，可是后来家里有急用钱的地方，就...就先用了一些..."
王副所长的眼神更冷了："用了多少？用了多久？有没有记账？"
"警察同志，我真的是为了何雨柱好啊！"易中海急得额头上的汗更多了，"他父母都不在身边，我作为西合院的一大爷，有责任照顾他。那些钱我真的是想给他存起来的，只是暂时用了一些..."
* * *
值班警察进去通报了一声，不一会儿，就带着聋老太和一大妈来到了接待室。接待室里，何雨柱正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水，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面容。
聋老太一看到何雨柱，就着急地说："傻柱，你也在这里？老易到底犯了什么事？警察为什么抓他？"
何雨柱放下手里的杯子，陶瓷杯底碰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看了看聋老太和一大妈，然后平静地说："老太太，一大妈，易中海被抓是因为他私吞了我父亲寄给我的十年生活费。从1953年到1963年，我父亲每个月都给我寄钱，可是我一分都没收到。邮局的记录显示，那些钱都是被易中海带领的。"
聋老太的手微微颤抖，她紧紧抓住一大妈的胳膊，以免自己摔倒。一大妈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知所措。接待室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聋老太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窗外的天己经黑了，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光影。
"傻柱，你说的是真的？"聋老太的声音有些发颤，"老易真的私吞了你的生活费？"
何雨柱点了点头，眼神平静无波："千真万确，邮局有记录，警察都己经查清楚了。"
一大妈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她的手无意识地着衣角，把衣角都搓起了毛球。接待室里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打破这片寂静。
聋老太深吸一口气，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那...那现在怎么办？老易会被判刑吗？"
何雨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窗外的路灯忽明忽暗，像是他此刻的心情，明暗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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