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转身离开杨厂长办公室，木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发出沉闷的"咔哒"声。办公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走针声，像在丈量着某种难言的沉默。
聋老太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拐杖顶端的木纹，那木纹被岁月磨得光滑，却依然能摸出深浅不一的沟壑，就像她此刻脸上的皱纹一样。她深深叹了口气，那气息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浑浊，在午后的阳光里化作一缕微不可见的白雾。
"看吧，柱子气得，"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秋风吹过枯叶，"那个时候柱子还小，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现在他心里有气，咱们也不好怪他。"
一大妈的肩膀猛地颤抖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水泥地上，留下深色的圆点。她抬手想擦，却发现手指抖得厉害，只能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办公室里沉闷的空气压得她喘不过气，窗外的阳光明明很刺眼，却照不进她心里的冰凉。
"那老易怎么办？"她哽咽着，声音破碎得几乎听不清，"3天后要是交不上钱，他可就惨了……"
杨厂长站在办公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上的玻璃板。他能闻到一大妈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着泪水的咸涩，也能看到聋老太眼中深藏的无奈。但他只是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我也没办法啊。你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一大妈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撞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格外刺耳。她双手死死抓住杨厂长的裤脚，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杨厂长，我求求你了！"她的哭声凄厉得让人心头发紧，"一定要救救老易啊！他要是被判刑了，我们家可就完了！"
杨厂长吓了一跳，赶紧弯腰去扶，可一大妈像钉在地上一样，死活不肯起来。她的膝盖在地上蹭着，粗糙的水泥地磨得生疼，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仰着脸，泪水混着灰尘在脸上划出几道泥痕。
"大嫂，不是我不帮你，"杨厂长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办公桌上的文件角，"实在是我也没办法啊。易中海的事情是他自己做的，我也不好插手。"
一大妈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声音断断续续："杨厂长，我知道老易犯了错误……可是他己经知道错了……你就看在他为厂里干了这么多年的份上……"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还有一大妈压抑的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杨厂长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这样吧，我帮他请几天事假。只要他赔了钱，放出来，就没什么事了。关键的问题在于赔钱了事。钱的事情我帮不上忙，批他几天还是能做到的。"
一大妈和聋老太相互搀扶着走出办公室时，工厂里的空气仿佛突然活了过来。
"听说了吗？易中海是因为挪用公款被抓的！"钳工车间里，一个老师傅压低声音，手上的扳手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胡说八道！"旁边年轻学徒凑过来，吃瓜雷群众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鼻尖还能闻到机油的味道，"我二姑父的邻居在派出所，说是猥亵妇女！"
"你们都猜错了！"第三个人插嘴，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别人脸上，"是盗窃！偷了厂里的精密零件出去卖！"
各种说法像野火一样在工厂里蔓延，越传越离谱。工人们交头接耳，有人摇头叹气，有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有人假装忙碌却竖着耳朵偷听。
就在这时，厂广播突然"滋啦"一声响了起来。
"全体职工请注意！全体职工请注意！"于海棠甜美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厂区，那声音像清泉流过石子，瞬间压过了所有议论声，"经厂领导研究决定，任命何雨柱同志为我厂民食堂主任，即日起生效。何雨柱同志的工资将翻倍，希望广大职工支持他的工作！"
广播一连播报了三遍，每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众人耳膜上。
后厨里，何雨柱正拿着炒菜铲翻炒着锅里的白菜，听到广播时，铲子突然停在了半空中。滚烫的油星溅到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没想到易中海居然是这种人，平时看着挺老实的。"一个老工人摇头，手上的烟灰掉了一地。
"傻柱可真厉害！"年轻工友兴奋地拍大腿，"居然当上了食堂主任，工资还翻倍了！"
于海棠在广播室里放下话筒，手指轻轻拂过话筒网罩，眼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崇拜。她小声对旁边的同事说："何雨柱可真优秀，简首就是金龟婿啊。"
车间里，秦淮茹手里的锉刀"当啷"一声掉在工作台上。她愣愣地站着，耳边还回荡着"工资翻倍"西个字，心跳突然加速，震得胸腔发麻。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工作服衣角，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机器轰鸣声震耳欲聋，但她却清晰地听见自己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何雨柱现在当上了食堂主任，工资又翻倍了，要是能重新得到他的帮助……
她想起那个在乡下的堂妹秦京茹，今年刚满18岁，长得水灵灵的像朵刚绽放的荷花。要是能把她介绍给何雨柱……秦淮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连呼吸都带着算计的味道。
与此同时，在锻工车间里，二大爷刘海中正挥舞着大锤敲打一块烧红的铁块。广播声传来时，他的锤子停在半空中，铁块在铁砧上发出"滋啦"的声响，冒起阵阵白烟。煤烟和铁锈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风箱的呼哧声和铁锤的敲击声此起彼伏。
他嗤笑一声，手指摸着下巴上短短的胡茬，那里的皮肤因为常年接触高温和煤灰而显得有些粗糙。"不就是个食堂主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喃喃自语，声音淹没在打铁的噪音里，但脸上的不屑却明明白白，"在西合院里，你傻柱还是归我管的。"
炉火的红光映照在他脸上，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在高温下瞬间蒸发，那嘴角的一丝冷笑在炉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食堂里渐渐飘起饭菜的香味，工人们开始朝着食堂方向移动。秦淮茹收拾好工具，眼睛不时瞟向食堂方向，心里己经开始盘算着等会儿要怎么"偶遇"许大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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