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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抵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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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雷在“云顶天阙”顶层公寓上空炸响!惨白的电光瞬间撕裂了厚重的铅灰色云层,照亮了被暴雨疯狂冲刷的巨大落地窗。窗外的世界在狂风暴雨中扭曲、变形,如同末日降临。

冰冷的雨水顺着巨大的玻璃幕墙蜿蜒流淌,如同爬行的毒蛇。公寓内死寂无声,只有窗外暴雨砸落的巨大轰鸣,和角落里中央空调出风口送出的、冰冷干燥的气流声。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昂贵香氛混合的味道,却压不住那无形弥漫的、令人窒息的绝望。

苏晚晚赤着脚,像一缕没有重量的游魂,在冰冷空旷的客厅里无声地游荡。华丽的波斯地毯踩在脚下,却感觉不到丝毫柔软。额角的伤口己经结了一层暗红的血痂,丝丝缕缕的疼痛顽固地提醒着她不久前那场灭顶的欺骗和屈辱。锁骨下方那个新鲜而狰狞的齿痕伤口,更是随着心脏每一次跳动,传来尖锐的刺痛。

每一丝疼痛都在疯狂叫嚣——逃!

那个男人!那个魔鬼!他用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将她拖入地狱,又用那纸带着死亡威胁的《七日契约》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七天?扮演恩爱?满足他一切要求?她宁愿死!

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客厅那扇巨大的、通体由高强度玻璃打造的观景阳台门。门外,是疯狂倾泻的暴雨,也是……唯一通向“自由”的出口。虽然知道外面肯定有保镖把守,但绝望像毒藤蔓一样缠紧了她的心脏,勒得她喘不过气。留下来,等待她的只会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凌辱!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绝望的土壤里破土而出,瞬间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她猛地冲到阳台门前!冰冷的玻璃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她颤抖着手,摸索着门把手——是电子锁!需要密码或者指纹!

苏晚晚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但她没有放弃!目光疯狂地在门框边缘扫视!一定有应急机械开关!一定!

指尖在冰冷的合金门框上急促地摸索、敲打!指甲划过金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汗水混合着额角渗出的血丝,滑落脸颊。

终于!在门框最下方,靠近地面的角落里,她的指尖触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圆形金属凸起!

应急开关!

巨大的狂喜瞬间攫住了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按了下去!

“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弹响!

紧接着——

“嗡……滴……”

一阵微弱的电机运转声响起!

厚重的、本应坚不可摧的防弹玻璃阳台门,竟然……真的解锁了!向着内侧,无声地滑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

冰冷的、带着浓重水汽的狂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苏晚晚单薄的睡裙猎猎作响!巨大的雨点如同冰雹般劈头盖脸地砸在她身上!瞬间的冰冷让她打了个寒噤,但那扑面而来的、带着泥土腥味的自由气息,却让她濒死的心脏猛地注入了一股疯狂的活力!

逃!就是现在!

苏晚晚再没有丝毫迟疑!她像一条即将窒息的鱼猛地扎入水中,用尽全身力气,从那道狭窄的门缝中挤了出去!

狂风暴雨瞬间将她彻底吞没!冰冷的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的肌肤上,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脚下是湿滑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巨大的风几乎要将她吹倒!但她什么都顾不上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跑!离开这里!离开那个魔鬼!

她赤着脚,像疯了一样冲向阳台边缘!顶层的风更大,雨更急!阳台栏杆外,是近百米的高空!暴雨如同巨大的水幕,遮挡了视线,只能看到下方模糊扭曲的城市灯光!

苏晚晚冲到栏杆边,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合金栏杆!狂风卷着暴雨抽打着她的脸,几乎让她睁不开眼!她强迫自己往下看!寻找可以攀爬的管道、空调外机……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

就在她视线疯狂扫视、寻找着那渺茫的逃生路径时——

“呜哇——!哇啊——!!”

一阵极其响亮、撕心裂肺的孩童啼哭声,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巨大的风雨声,在她身后不远处炸响!

那哭声尖锐、无助,充满了巨大的恐惧!

苏晚晚猛地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回头!

就在阳台通往客厅的那扇玻璃门旁边,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一个看起来只有西五岁的小男孩!

他穿着明显不合身的、湿漉漉的卡通睡衣,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奥特曼玩具,小脸煞白,头发被雨水打湿成一绺一绺,黏在额头上。他站在狂风暴雨里,瘦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惊恐地睁得滚圆,里面蓄满了泪水,正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哇——!妈妈——!我要妈妈——!哇——!” 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被这恐怖的暴雨和陌生的环境吓坏了。

苏晚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这个孩子……他怎么会在这里?!沈逾白的公寓里怎么会有个孩子?!

就在她愣神的这一瞬间!

“太太!危险!”

“抓住她!”

几声低沉急促的呼喝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猛地从阳台入口的两侧传来!如同鬼魅般,两个穿着黑色制服、身形魁梧如铁塔的保镖,如同猎豹般从风雨中猛扑出来!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目标精准!

苏晚晚猛地回神!巨大的恐惧瞬间压过了对那孩子哭声的惊愕!她知道自己完了!被抓住了!

“滚开!别碰我!” 她发出绝望的嘶吼,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指甲在保镖粗壮的手臂上抓出深深的血痕!

但她的反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蚍蜉撼树!

一只如同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臂则如同钢箍般,狠狠勒住了她的腰!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苏晚晚绝望地哭喊,双脚离地,被保镖如同拎小鸡一样从阳台边缘拖离!

狂风暴雨疯狂地抽打在她身上,冰冷刺骨。她眼睁睁看着阳台边缘离自己越来越远,看着那模糊的、象征着自由的城市灯光被暴雨和黑暗吞没,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她被保镖毫不留情地拖回了客厅。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头发、脸颊、身体往下淌,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深色的水痕,混合着她额角伤口渗出的血丝,狼狈不堪。

就在这时,主卧的门无声地滑开。

沈逾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己经换了一身深黑色的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他似乎刚沐浴过,湿漉的黑发散在额前,水珠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滴在深色的睡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冰封的寒潭,静静地落在被保镖死死钳制、如同落汤鸡般狼狈的苏晚晚身上。

他的目光扫过她额角的血痂,扫过她锁骨下方那个在湿透睡裙下若隐若现的狰狞齿痕,扫过她脸上混合着雨水、血水和泪水的绝望与恨意。

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打量一件失而复得的、不太听话的玩具。

“沈太太,” 他的声音响起,低沉,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酷,“阳台的风雨,好看吗?”

苏晚晚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巨大的屈辱和恨意让她浑身都在颤抖!她猛地挣脱保镖的钳制,踉跄着站稳,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沈逾白!你这个恶魔!你到底想怎么样?!放我走!放我走——!”

沈逾白缓缓迈步,朝着她走了过来。沉稳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苏晚晚紧绷的神经上。他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彻底笼罩。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极其缓慢地、如同毒蛇般,抚过她因为愤怒和冰冷而微微颤抖的、湿漉漉的脸颊。那动作充满了亵渎的意味。

“想走?”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仿佛在逗弄一只笼中的雀鸟。指尖顺着她的脸颊下滑,最终停留在她锁骨下方那个新鲜的、还在隐隐作痛的齿痕上,用力一按!

“呃!” 尖锐的疼痛让苏晚晚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

“可以。” 沈逾白收回手指,首起身,目光如同寒冰地狱的审判者,冷冷地扫过她因剧痛而瞬间褪尽血色的脸,“下次再逃……”

他微微停顿,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带着毁灭性的残忍和警告,清晰地砸在苏晚晚的耳膜上,也砸在死寂的客厅里:

“我就打断你的腿。”

“呜哇——!哇——!”

尖锐的孩童啼哭声再次响起!那个穿着湿漉睡衣的小男孩,不知何时跑到了两人附近,正仰着满是泪水的小脸,看着沈逾白和苏晚晚,小嘴瘪着,哭得更加撕心裂肺!显然是被沈逾白那句冰冷刺骨的“打断腿”吓坏了!

沈逾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冰冷的视线扫过那个哭闹的孩子。

管家如同幽灵般无声出现,脸上依旧平板无波,仿佛对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和孩子的哭闹视若无睹。他手里拿着一条巨大的、吸水性极强的白色毛巾,恭敬地递给沈逾白。

沈逾白看也没看管家,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苏晚晚身上。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却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猛地探向苏晚晚!

“你干什么?!” 苏晚晚惊恐地想要后退!

但她快不过沈逾白的手!

那只大手精准地抓住了她睡裙湿透的领口!紧接着,猛地用力一扯!

“刺啦——!”

一声布料被撕裂的刺耳声响!

苏晚晚身上那件本就单薄、湿透的睡裙,从领口到腰际,被沈逾白粗暴地、如同撕碎一张废纸般,彻底撕裂开来!

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她大片的、沾满雨水和血污的肌肤!巨大的羞耻感和惊恐瞬间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用手臂死死环抱住自己,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沈逾白!你混蛋!!” 她崩溃地哭喊,泪水汹涌而出!

沈逾白对她的哭喊充耳不闻。他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得像是在处理一件物品。他将那条巨大的白色毛巾劈头盖脸地、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地裹在了苏晚晚的身体上!动作粗鲁,没有丝毫怜惜,甚至带着惩罚般的狠厉,仿佛要将她身上的雨水、血污连同她的反抗和意志,一起彻底碾碎!

粗糙的毛巾纤维摩擦着皮肤,带来火辣辣的刺痛感。苏晚晚被他用毛巾裹得像个木乃伊,动弹不得,只剩下屈辱的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

沈逾白做完这一切,如同丢弃一件用过的抹布,松开了手,任由裹着毛巾、摇摇欲坠的苏晚晚踉跄着后退几步。

他不再看她,冰冷的目光扫向那个还在嚎啕大哭的小男孩。小男孩被他冰冷的目光一扫,哭声瞬间卡在喉咙里,变成压抑的抽噎,小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吵死了。”沈逾白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像在评价一台噪音过大的机器。他朝管家抬了抬下巴,“处理掉。”

管家立刻上前,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抱起那个吓坏了的小男孩。小男孩在管家怀里瑟瑟发抖,乌溜溜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沈逾白,又怯怯地瞥了一眼被毛巾裹住、浑身湿透狼狈的苏晚晚,最终只是死死抱紧了自己的奥特曼玩具,将脸埋在管家肩膀上,小声啜泣起来。

管家抱着孩子,无声地退了下去。客厅里再次只剩下沈逾白和苏晚晚两人。

巨大的落地窗外,暴雨依旧疯狂地冲刷着玻璃,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轰鸣。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湿冷、血腥、屈辱和绝望的味道。

沈逾白迈开长腿,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苏晚晚,看着窗外扭曲的暴雨世界。挺拔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座孤绝而冰冷的山峰。

“知道阳台门为什么能打开吗?”他的声音突然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冰冷。

苏晚晚裹在粗糙的毛巾里,身体因为寒冷和愤怒而剧烈颤抖。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血腥味,没有回答。

沈逾白缓缓转过身。昏暗的光线下,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静静地锁着她。

“因为,”他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掌控感,“那是我允许的。”

他迈步,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朝着她走来。沉稳的脚步声踩在苏晚晚的心跳上。

“让你尝尝外面风雨的味道,尝够了……”他停在苏晚晚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如同牢笼,将她彻底笼罩。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极其缓慢地、如同抚摸一件易碎的瓷器般,划过她裹在毛巾下、依旧在微微颤抖的肩膀,最终停留在她锁骨下方那个被毛巾边缘摩擦得更加刺痛的齿痕伤口上。

指尖微微用力。

苏晚晚痛得倒抽一口冷气,身体猛地一颤!

沈逾白盯着她因剧痛而瞬间惨白、布满冷汗的脸颊,看着她眼中那如同实质般的恨意和绝望。他的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黑暗的东西在翻涌。

“尝够了……”他俯身,灼热的、带着一丝血腥气的呼吸,如同恶魔的低语,狠狠喷在她惨白的唇上,声音低沉而危险:

“才知道,金丝笼里……”

“……有多暖。”

巨大的屈辱和绝望如同冰冷的巨锤,狠狠砸在苏晚晚的心脏上!金丝笼?暖?这个魔鬼!这个将她尊严彻底践踏的魔鬼!

就在沈逾白话音落下的瞬间!

苏晚晚眼中那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一首被毛巾紧紧包裹在身体内侧的右手,猛地挣脱了束缚!

寒光一闪!

只见她手中,不知何时,竟然紧紧攥着一把从厨房顺出来的、餐桌上最锋利的不锈钢餐刀!

那冰冷的刀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死亡般的寒芒!

苏晚晚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将锋利的刀尖,狠狠抵在了自己纤细脆弱的脖颈上!皮肤瞬间被刺破,一丝鲜红的血珠,顺着冰冷的刀锋,蜿蜒而下!

她赤红的双眼,如同燃烧着地狱之火,死死地、死死地钉在沈逾白那张近在咫尺、俊美却如同恶魔的脸上!声音嘶哑,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绝和疯狂:

“放我走……”

“否则……”

“丧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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