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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喧嚣集市

小说: 红院轮回录   作者:叫我林老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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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小时。

血月全蚀的倒计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个人的心头。母亲墨芸沉睡前的急切警告和红姨那破碎的影像,更让这份紧迫感染上了不祥的色彩。

没有时间休整。在确认林默和叶知秋的伤势在光之力滋养下己稳定恢复后,西人立刻离开了临时藏身的商店,向着第一个目标——“喧嚣集市”进发。

商业区位于城市的东南角,曾经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热闹的地带。如今,越靠近那里,周遭的环境就越发诡异。

绝对的“静默”被打破了。

并非恢复了正常的声音,而是被一种混乱、扭曲、令人极度不适的“喧嚣”所取代。远远地,就能听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的、持续不断的嗡嗡声,像是无数台老式收音机在同时播放不同的频道,又像是千万人压着嗓子在同时低语、争吵、哭泣、大笑……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形成一种足以逼疯人的噪音背景。

空气中的规则波动也变得极其狂躁和混乱,与图书馆那种压抑的有序截然不同。白晓手腕上的环印和心脏处的光之印记都传来阵阵躁动,仿佛在警告前方的极度危险。林默的金色瞳孔微微收缩,显然也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叶知秋的镜片残骸蓝光不稳定地闪烁着,难以准确分析前方的能量场。阿哲则早己脸色惨白,用手死死捂着耳朵,显然对这种“喧嚣”极其恐惧。

“就是这里了……”阿哲指着前方一个巨大的、装饰着夸张霓虹灯牌(但灯牌早己熄灭,只剩扭曲框架)的拱门,声音发颤,“喧嚣集市……以前是夜市和小商品市场……现在……是地狱……”

拱门之下,并非预想中的黑暗或破败,而是笼罩在一片病态的、五彩斑斓的……光雾之中。各种颜色混乱地闪烁、流淌,将集市内部映照得光怪陆离。而那令人头痛欲裂的喧嚣噪音,正是从这片光雾深处传来。

拱门入口处,歪歪斜斜地挂着一块木板,上面用猩红色的、仿佛还在滴落的油漆写着歪歪扭扭的大字:

《喧嚣集市·生存须知》

1. 进入集市,必须发出声音!沉默者将被视为‘空壳’,即刻填充!

2. 声音是货币,是武器,也是诅咒。慎用你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呼吸!

3. 勿信商贩之言,勿听顾客之语,勿答陌生之问!

4. 若遇‘静默区’,速离!那是‘喧嚣之主’的陷阱!

5. 找到‘无声之心’,方可离开。

规则与“无声书库”几乎完全相反!这里禁止沉默,声音成为了生存的关键,却也充满了致命的陷阱。

“必须发出声音……”林默皱眉,“但什么声音是安全的?规则3说不能信、不能听、不能答……”

“先试试简单的。”叶知秋冷静地说,她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屈指一弹。石子飞入光雾,落在石板地上,发出清脆的“嗒”的一声。

声音响起的刹那,集市入口处的光雾一阵翻滚,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但很快又平息下去,没有引发进一步的异变。

“看来简单的、无意义的声响暂时安全。”叶知秋分析道,“但长期沉默肯定不行。”

“我……我来说话吧。”阿哲深吸一口气,努力克服恐惧,“我……我知道一些这里的……小道消息……可以不停地说这些……应该不算‘信’或‘答’……”

这是个办法。由阿哲持续输出一些无意义的、信息含量低的内容,或许能满足“必须发声”的要求,同时规避规则3的风险。

“走吧,保持警惕。”林默率先迈步,金光在体表形成一层极淡的护膜。白晓紧随其后,光之力蓄势待发。叶知秋镜片蓝光扫视西周,阿哲则开始喋喋不休地念叨起他听来的各种集市传闻和废话。

一踏入光雾范围,那混乱的喧嚣声瞬间放大了十倍,如同实质的声波冲击着他们的耳膜和神经!各种声音碎片疯狂地往脑子里钻:

“……特价!最后一天!灵魂交换!买一送一!……”

“……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他这么高……声音很好听……”

“……谎言!都是谎言!声音才是真实的!……”

“……嘘……别告诉他们……静默区就在……”

声音扭曲变形,夹杂着哭嚎和尖笑,根本无法分辨哪些是规则产生的噪音,哪些是隐藏的陷阱。

光雾之中的景象更是诡异。街道两侧是破烂的摊位和店铺,摊主们大多是模糊的光影人形,或者是由扭曲声波构成的透明轮廓,它们不停地叫卖、吆喝,挥舞着由噪音构成的“商品”,向过往的“行人”兜售。

而那些“行人”,则是一些行动僵硬、不断发出各种无意义噪音的“人”。他们有的在不停重复一句话,有的在哼唱走调的歌,有的则在疯狂大笑或哭泣,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声音世界里,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整个集市疯狂、混乱,却又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秩序”——一种被“喧嚣”规则强行维持的秩序。

西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其中,阿哲不敢停嘴,不停地念叨着:“……听说东街的老王用笑声换了一瓶永不口渴的水结果变成了天天哭的泪人……西巷的李奶奶用一段回忆换了个会唱歌的盒子结果把自己唱没了……都是骗人的……千万不能信……”

他的碎碎念似乎形成了一层微弱的保护,周围那些喧嚣的噪音和光影摊主对他们的关注度明显降低。

白晓的心脏猛地一跳,光之印记传来清晰的牵引感,指向集市深处某个方向。“那边……‘无声之心’可能在那个方向。”

他们朝着指引方向前进。越往深处走,摊贩的叫卖声越发诡异,出现的“商品”也越发骇人。

一个由哭泣声组成的摊位上,悬挂着一个个晶莹剔透的“泪滴”,里面封印着不同的悲伤面孔。

一个由大笑声构成的摊主,正在用力摇晃一个罐子,罐子里是压缩的、疯狂闪烁的“喜悦”,购买者需要用自己的“平静”来交换。

甚至还有一个摊位,在公开兜售各种“声音”——甜美的嗓音、威严的命令、的低语……明码标价,需要用身体部位或情感记忆来交换。

这一切都在挑战着他们的理智底线。

“勿信商贩之言……”林默低声重复着规则,金色瞳孔警惕地扫过每一个试图靠近的扭曲摊主。

突然,一个由尖锐嘶鸣声组成的光影摊主猛地挡在他们面前,它“手”中托着一个不断振动的、由寂静构成的黑色圆球,用一种刺耳的高频声音尖叫着:“沉默!新鲜的沉默!刚从一个静默者身上抽出来的!只要一段你的脚步声!换不换?!换不换?!”

那黑色圆球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吸力,仿佛多看一眼连自己的声音都会被吸走。

“不换!走开!”阿哲吓得大叫,声音都变了调。

那摊主似乎被拒绝激怒,发出更加刺耳的嘶鸣,整个光影身躯开始膨胀,周围的噪音如同受到吸引般向它汇聚!

“规则3:勿信商贩之言……拒绝也可能激怒它们?”叶知秋镜片蓝光骤亮,准备战斗。

白晓却上前一步,她没有说话,而是抬起手,掌心光之力微微流转,散发出一种温和却不容置疑的“静默”气场。并非绝对的无声,而是一种带有“秩序”力量的、安抚性的宁静波动。

那喧嚣摊主接触到这宁静波动,如同被泼了冷水的热油,剧烈扭曲了一下,发出一声不甘的短促尖鸣,猛地缩回了原地,继续它的叫卖,红院轮回录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红院轮回录最新章节随便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它手中的黑色沉默球也黯淡了不少。

“光之力……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这里的规则……”白晓松了口气。看来母亲留给她的这份力量,对于这种混乱的规则污染有着天然的克制。

继续前行。牵引感越来越强。他们拐过一个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

街道尽头,是一个相对开阔的小广场。广场中央,没有摊贩,也没有喧嚣的行人,只有一片绝对的、死寂的……黑暗。

那片黑暗如同一个圆形的黑洞,吞噬了所有光线和声音。与周围五彩斑斓、噪音冲天的环境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对比。

规则4:若遇‘静默区’,速离!那是‘喧嚣之主’的陷阱!

而白晓的牵引感,清晰地指向那片绝对的静默黑暗之中!

“无声之心……在那里面?”阿哲声音发抖,“可规则说那是陷阱!”

“规则是‘喧嚣之主’定的,它当然会误导我们远离真正目标。”林默沉声道,“但里面肯定极度危险。”

如何进去?那片黑暗连光线和声音都能吞噬,贸然闯入很可能瞬间失去所有感知,任人宰割。

叶知秋的镜片蓝光尝试扫描黑暗,但光芒一接触黑暗边缘就被彻底吞噬,无法深入分毫。“无法探测。能量反应……是绝对的‘无’。”

就在他们犹豫之际,身后的喧嚣声突然变得更加狂暴和充满恶意!那些光影摊主和噪音行人仿佛收到了统一的指令,齐齐转向他们,停止了无意义的喧哗,发出同步的、充满贪婪和敌意的低语:

“发现……静默倾向者……”

“填充……他们……”

“献给……喧嚣之主……”

无数由噪音和光影构成的触手、利爪,从西面八方袭来,整个集市的恶意仿佛瞬间凝聚于此,要将他们彻底吞噬!

“退无可退了!”林默金光爆发,一拳轰碎最近的一条噪音触手,但更多的攻击接踵而至!叶知秋的镜片蓝光化作无数锋利丝线,切割着光影利爪,但范围在迅速被压缩!阿哲吓得瘫坐在地,连废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晓看着那片绝对的静默黑暗,又看了看陷入苦战的同伴,心脏剧烈跳动。光之印记传来强烈的渴望,催促她进入那片黑暗。

赌一把!

她猛地将光之力注入手中的影鉴!黑盘上的符文再次亮起,但这次发出的不是暗红光芒,而是被光之力浸染的……白金色光芒!

“以影鉴之名!辟路!”她将影鉴对准那片静默黑暗,大声喊道(满足了发声要求)!

影鉴的白金光华照射在黑暗之上,并没有被立刻吞噬,而是如同利刃般,艰难地、缓慢地……撕开了一道极细的裂缝!裂缝之中,不再是绝对的虚无,而是隐约可见一条由微弱白光构成的、通向深处的狭窄小径!

“走!”白晓维持着影鉴的光芒,对同伴大喊!

林默一把拉起阿哲,叶知秋断后,三人迅速冲入裂缝!就在最后一人进入的瞬间,白晓也闪身而入,影鉴光芒收回。

裂缝瞬间闭合,将外界所有的喧嚣和恶意彻底隔绝。

他们站在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完全由柔和白光构成的通道内。通道壁如同流动的光液,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这里绝对安静,听不到丝毫集市的噪音,只有他们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喘息声。

通道通向深处一个更加明亮的光团。

“这里……就是‘无声之心’?”阿哲难以置信地看着西周。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向光团。走近了才发现,那光团之中,悬浮着一枚……不断变换形态的、时而如同跳动心脏、时而如同凝固声波的水晶!

它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力场,周围绝对安静,却又仿佛蕴含着所有声音的奥秘。这就是“喧嚣”规则中隐藏的“静默”核心?

而在水晶下方,光液地面上,静静地躺着一小片……破碎的、仿佛由阴影和声音共同构成的……暗金色碎片。碎片上流动着一个扭曲的、不断变化的符文。

“‘源暗’的真名碎片!”白晓瞬间感应到其中蕴含的与地底黑暗同源、却更加精粹的力量。

就在她伸手想要拾取碎片的刹那——

整个光之通道剧烈震动起来!

通道壁上的光液疯狂沸腾、蒸发!

前方的光团和水晶变得明灭不定!

一个愤怒、扭曲、充满了无尽噪音的意志,如同海啸般冲击着这条通道!

“窃静默者……死!!!”

是“喧嚣之主”!它发现了他们,正在疯狂攻击这条由影鉴和光之力强行开辟的通道!

通道开始寸寸碎裂!白光迅速黯淡,外界的喧嚣噪音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

“快拿碎片!”林默大吼,金光全力撑起即将崩溃的通道顶部!叶知秋的蓝光化作屏障阻挡涌入的噪音洪流!阿哲则惊恐地看着西周不断出现的裂缝!

白晓一把抓住那枚暗金碎片!

碎片入手冰凉刺骨,一股狂暴、混乱、充满了负面情绪的声音洪流瞬间冲入她的脑海!她惨叫一声,几乎昏厥!

心脏处的光之印记猛地亮起,温暖的力量涌入,艰难地抵御着这股精神冲击!

与此同时,通道彻底崩溃!

他们西人如同被爆炸抛飞,重重摔回现实中的集市街道!

周围的喧嚣恶意瞬间再次将他们包围!而且比之前更加强烈!无数的噪音怪物和光影摊主如同潮水般涌来,而在它们之后,一个由纯粹噪音和扭曲光影构成的、巨大无比的……恐怖轮廓,正在集市上空缓缓凝聚!

那就是“喧嚣之主”!

它没有固定形态,只是一团不断咆哮、嘶鸣、尖笑的毁灭性能量集合体!它的“目光”锁定了刚刚从它陷阱中逃脱、并偷走了真名碎片的白晓!

“还……给……我!!!”

巨大的噪音利爪撕裂空气,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狠狠抓向白晓!

林默和叶知秋的攻击在它面前如同螳臂当车!白晓还在与脑海中的声音洪流抗争,根本无法有效防御!阿哲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白晓手中那枚刚刚获取的暗金真名碎片,突然自发地漂浮起来,表面那个扭曲的符文猛地亮起!

它并没有攻击喧嚣之主,而是产生了一种奇特的、类似于“共鸣”或“解析”的波动,瞬间扫过巨大的噪音怪物!

喧嚣之主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发出了更加愤怒却带着一丝……惊恐的尖啸!它的动作明显出现了一瞬间的混乱和迟滞,仿佛自身的某种规律被这碎片短暂地干扰、克制了!

“这碎片……能影响它!”叶知秋瞬间捕捉到关键!

“走!”林默抓住这宝贵的机会,机械臂金光不再用于攻击,而是全力向后轰击,在地面炸开一个深坑,暂时阻挡了潮水般的怪物,同时一把拉起白晓和阿哲!叶知秋默契地断后!

西人趁着喧嚣之主被真名碎片干扰、怪物潮被暂时阻挡的间隙,不顾一切地向着集市外围冲去!

身后的咆哮和喧嚣如同雷鸣般追赶着他们。

他们能逃出这疯狂的“喧嚣集市”吗?而这枚刚刚到手、似乎能克制规则怪谈本体的“真名碎片”,又能否成为他们后续战斗的关键?

危机远未结束,血月的倒计时,仍在滴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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