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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灼脉蚀骨初试刃

小说: 赤璃灼山河   作者:雪雨新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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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那簇暗红火苗跳跃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高温,却奇异地没有灼伤阿璃的皮肤,反而传来一种血脉相连的温顺感。但这温顺之下,是足以焚金融铁的恐怖力量。

仅仅是维持了这短短几息,阿璃就感到一阵强烈的虚脱感袭来,眼前发黑,那簇火苗闪烁了一下,倏然熄灭。与此同时,被地火强行贯通、灼烧过的经脉传来针扎般的剧痛,让她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

觉醒的力量如同出鞘的利刃,锋利,却也极度消耗,更反噬持刃之人。

一只沉稳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肩膀。是影狐。他的手掌隔着衣料传来一丝奇异的凉意,稍稍缓解了那蚀骨的灼痛。

“第一次都是这样。”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扶着她肩膀的手却稳如磐石,“焚心焰非比寻常,催动它消耗的是你的精气神,甚至会反灼经脉。以后每次动用,都需谨慎,非到万不得己,不可轻用。”

地藏也走了过来,看着阿璃苍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温和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凝重:“感觉如何?”

“……像被掏空了。”阿璃喘息着,声音虚弱,但眼神却亮得惊人,那是一种历经极致痛苦后触摸到力量的、近乎疯狂的光亮,“但……我能感觉到它。”

“很好。”地藏颔首,“这只是开始。你需要学习如何更高效地运用它,如何滋养它,而不是被它抽干甚至反噬。从今天起,你的训练要加倍。不仅是体魄和杀人技,更要锤炼你的精神,适应焚心焰的存在。”

接下来的日子,阿璃的训练进入了新的阶段。白天的体能、格斗、射箭、潜行训练依旧,甚至更加严酷。黑鹫似乎得到了指示,对她的要求近乎苛刻,每一次都将她逼到真正的极限。

而到了夜晚,她则被带入那间灼热的地火穹窿,在地藏的引导和影狐的看护下,进行着凶险万分的“控火”练习。

过程痛苦而缓慢。每一次引动那丝焚心焰,都如同在撕裂自己的灵魂和经脉。她需要学习在极端痛苦中保持绝对的冷静和精准的控制,让火焰的大小、温度、持续时间都随着心意流转。

失败是常态。多次她因控制不当导致火焰失控,险些灼伤自己,甚至引动地火轻微反噬,痛得死去活来。每一次都是影狐及时出手,用一种奇特的、带着寒意的内息强行压下暴走的火焰,将她从崩溃边缘拉回。

他从不废话,总是精准地指出她的失误:“心神不稳!”“贪多求快!”“感受它,不是命令它!”

在地火穹窿的高温下,他依旧一身黑衣,额角却从未见汗,只有那双眼睛,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深邃得看不到底。阿璃能感觉到,他压制她体内暴走火焰时所用的那股寒意,绝非普通内功,那是一种与焚心焰属性截然相反、却又同样强大的力量。

这个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除了控火,地藏开始亲自教导她别的东西。

“赤璃族擅酿,并非只因焚心焰。”地藏在一堆古老的卷轴前,对阿璃说道,“你们对药性、矿物、乃至天地能量的感知都远超常人。这是刻在血脉里的天赋。”他指着卷轴上那些用焚文书写的、晦涩难懂的配方和图案,“这些,是你族先辈留下的部分遗产。有些是救人的圣药,有些……是能于无声处焚毁一切的奇毒。你需要学会分辨,掌握它们。”

阿璃看着那些复杂的配方,其中许多药材和矿物她闻所未闻。她仿佛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门后是她家族失落己久的、浩瀚而危险的知识宝库。她如饥似渴地学习着,记忆着,那些知识如同碎片,逐渐拼凑出赤璃族曾经的辉煌与悲怆。

高强度的训练和学习榨干了她每一分精力。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眼神却愈发锐利冰冷,偶尔流转间,会带上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灼意。

她与据点里其他人的交集越来越少。黑鹫对她更加忌惮,训练者们看她的眼神则混杂着敬畏、恐惧和疏离。她不再是被影狐顺手救回的“麻烦”,而是被地藏和影狐亲自培养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自己人”。

她心知肚明,这种“重视”背后是巨大的利用价值,以及一旦失去价值后的毁灭。但她不在乎。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和依仗。

这天夜里,控火训练结束后,阿璃几乎虚脱,靠在灼热的岩壁上喘息。影狐没有立刻带她离开,而是扔给她一个小巧的、皮质的箭囊。

阿璃打开一看,里面是十支特制的箭矢。箭杆比寻常箭矢更细,却异常坚韧,触手冰凉。箭镞并非金属,而是一种暗沉的、类似黑曜石般的材质,上面刻着极其细微的、与焚文类似的纹路。

“这是……”阿璃抬头看向影狐。

“能承载并短暂增幅焚心焰的箭。”影狐淡淡道,“你的力量还太弱,离体即散。用这个,你可以将火焰附于箭上射出。试试。”

阿璃心中一动,强忍着经脉的抽痛,捻起一支箭。她凝神静气,引动血脉深处那丝微弱的火苗。

嗤!

暗红色的火焰自她指尖蔓延而出,如同有生命的藤蔓,缠绕上黑色的箭杆,最终汇聚于那奇特的箭镞之上。箭镞上的纹路亮起微光,那簇火焰竟真的稳定下来,安静地燃烧着,散发出比之前更加凝聚、更加危险的气息!

她能感觉到,通过这支箭,她对火焰的控制变得轻松了许多,消耗也减少了。

她搭箭开弓,瞄准穹窿远处一块凸起的、被地火常年灼烤得坚硬无比的黑色岩石。

弓弦轻响,火箭离弦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流光,精准地命中目标!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声极轻微的“噗”响。那簇暗焰如同活物般,瞬间渗入了坚硬的岩石内部。

下一刻,以箭矢命中点为中心,蛛网般的暗红色裂痕迅速在岩石表面蔓延开来,发出细微的“咔咔”声。紧接着,整块岩石内部仿佛被彻底焚毁,无声无息地坍塌下去,化为一小堆灰白色的粉末,只有那支箭矢完好无损地躺在灰烬之中。

阿璃瞳孔微缩。好可怕的穿透力和毁灭性!若是射中人體……

影狐看着那堆灰烬,点了点头:“还算合格。这十支箭省着点用,制作不易。”

就在这时,地藏从隧道那头走来,神色略显凝重,手中拿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刚收到的消息。”他将纸条递给影狐,“赫连涛的心腹副将,巴图,三日后会带队出城,前往西边七十里的黑石隘口,接应一批从王都来的‘重要物资’。”

影狐迅速扫过纸条,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黑石隘口……地形险要,适合伏击。是个机会。”

地藏看向阿璃:“赤璃,你的第一把火,准备好了吗?”

阿璃缓缓握紧手中那支冰冷诡异的箭,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焚心焰残留的灼热。她抬起头,眼底深处那点暗红的光芒再次一闪而逝,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

“时刻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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