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融化的蜂蜜，淌过别墅二楼的落地窗，在实木地板上织出几道暖金色的纹路。
美咲坐在客厅的长条桌前，指尖捏着一支银色钢笔。
笔尖悬在神奈川科技园区配套体育设施竞标书的封面上，迟迟没有落下。
桌角的玻璃杯里，半凉的牛奶泛着细密的奶泡，是她半小时前倒的 。
毫无状态可言。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时，美咲抬头。
门被推开，幸村拎着两个牛皮纸早餐袋走进来。
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间一块简约的银表，表链上还沾着点晨露的湿意。
他换鞋时动作轻缓，皮鞋踩在玄关地毯上，只发出极淡的声响。
“看了一早上？” 幸村走到桌前，将其中一个早餐袋推到她面前。
袋子里飘出烤面包的香气，混着煎蛋的油脂香。
她低头打开早餐袋，里面是一片烤得金黄的吐司，中间夹着溏心煎蛋。
幸村在她对面坐下，打开自己的早餐袋，语气带着笑意：“路过街角的面包店买的，老板说这款是新品，想着你可能喜欢。”
他说着，目光扫过桌上的竞标资料，视线在某一页手绘图纸上停住。
“仁王前辈在德国接触过类似的体育场馆规划吧？” 幸村的指尖轻轻点在图纸上，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
“你的思路比我预想的更周全，尤其是灯光设计。考虑到夜间训练的眩光问题，这点很多竞标团队都忽略了。”
美咲确实把德国青训营的经验融了进去，连观众席的座椅间距、球员休息区的储物柜尺寸都做了标注。
她低头咬了一口，含糊地说：“只是…… 随手记的，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他没再追问，而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报表：“这是我整理的成本预算表，你看看，场馆建设的主要支出在材料和人工上。新型复合材料的报价比进口低 30%。”
美咲接过报表，指尖碰到他递来的纸张，触感光滑微凉。
报表上的数字排列得整整齐齐，不同支出项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标注。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得把技术方案和商业计划再细化一遍。”
幸村收起报表时，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故作自然地说：“书房的桌子够大，我们可以一起在那里办公。”
美咲点了点头，咬着吐司的动作慢了下来。
接下来的三天，别墅书房的灯几乎夜夜亮到深夜。
第一天晚上，美咲对着电脑核对技术参数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她转头，见幸村端着一杯热可可走进来，杯口冒着氤氲的热气。
“喝点热的，己经快 11 点了。”
他把杯子放在她手边，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浅灰色的羊绒薄毯，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美咲裹紧毯子，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暖流传遍全身。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 网球场地面材料对比表，忽然想起在德国青训营的深夜。
那时她也是对着电脑赶训练报告，窗外飘着雪。
宿舍里只有空调的嗡嗡声。
而现在，书房里有暖灯，还有一个会给她盖毯子的人，这种感觉很好，好到她想一首这样下去。
“这里的地面材料，要不要再补充个防滑测试数据？” 幸村凑到电脑前，肩膀轻轻挨着她的肩膀。
他的呼吸带着热可可的甜香，落在她的耳侧，让她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他指着屏幕上的聚氨酯材料说：“上次去大阪参加网球器材展，我见过这种材料的防滑演示，雨天的摩擦系数比传统的丙烯酸材料更安全。”
美咲点点头，立刻在文档里加了行备注。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声和两人偶尔的低语。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像撒了把星星。
第三天晚上，两人终于把所有资料整合完毕。
竞标书厚厚的一叠，用蓝色的文件夹装着，放在书桌正中央。
“终于完成了。” 美咲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
手腕不小心碰到桌角的杯子，里面的温水洒了一点出来，溅在她的牛仔裤上。
她慌忙站起来，想去拿纸巾，幸村己经先一步递来了湿巾：“小心点，别弄湿了衣服。”
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手腕，带着微凉的温度。
美咲接过湿巾时，不小心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 。
这三天他也没睡好，每天都陪她熬到深夜，早上还要去网球部训练。
“其实我自己也可以的。”
“不要和我客气” 幸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
“而且，一起整理资料，比自己一个人做效率高多了。” 他的手掌很暖，落在她的发顶。
竞标会在神奈川国际会展中心的三楼会议厅举行。
当天来了十几支竞标团队，还有五位评委，其中三位是神奈川县政府的官员，两位是体育产业的资深专家。
美咲穿着一身米白色西装，内搭浅粉色衬衫，头发梳成低马尾，露出修长的脖颈。
她站在后台，手里攥着技术方案的打印稿，指尖微微出汗。
“别紧张。” 幸村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瓶温水，“你的技术方案很完善，我们的成本预算也有优势，没问题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美咲接过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她的紧张。
轮到他们团队上场时，美咲深吸一口气，跟着幸村走上讲台。
聚光灯落在他们身上，台下的评委们正低头翻看他们的竞标书，表情严肃。
美咲走到投影幕前，拿起话筒，声音比她预想的更平稳。
她按下遥控器，投影幕上出现场馆的 3D 效果图。
主体建筑是一个半圆形的网球馆，旁边有配套的健身区和休息区。
美咲讲解时，幸村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激光笔，偶尔帮她指向投影幕上的细节。
当她讲到 可调节硬度的网球场地板”时，台下一位戴眼镜的评委忽然举手：“仁王小姐，可调节硬度的地板成本很高吧？你们怎么控制预算？会不会影响其他设施的建设？”
幸村接过话茬：“关于可调节地板的成本问题，我们己经与国内的厂商达成合作。 他们采用新型的模具技术，这里有一份厂商提供的报价单和 ITF 的质量检测报告，您可以看一下。”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递给工作人员，投影幕上立刻显示出报价单和检测报告的扫描件。美咲趁机补充：“而且可调节地板能满足不同人群的需求，这样能提高场馆的使用率，后期收益也会更稳定。”
评委点了点头，没再提问。
接下来的环节，美咲和幸村分工合作，一个负责技术解答，一个负责商业分析，配合得默契十足。
有位评委笑着说：“你们两位的合作很有默契，看来是做了不少准备。”
当美咲讲完最后一页时，台下响起了一阵掌声。
幸村接过话筒，做最后的总结：“各位评委，我们的团队不仅有专业的技术和完善的商业计划，还有丰富的资源。我们有信心，将这个场馆建成神奈川科技园区的体育名片。”
主持人宣布休息 15 分钟，评委讨论后公布结果时，美咲走出会议厅擦了擦额头的汗，忽然听到手机响了。
是雅治发来的短信：“老姐，竞标怎么样了” 后面还加了个 “龇牙” 的表情。
美咲忍不住笑了，回复：“还没出结果，不过应该没问题。精市帮了我很多。”
她刚把手机收起来，主持人的声音就透过广播传来：“请各位竞标团队回到会议厅，我们将公布本次的中标结果。”
她跟着幸村走进会议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台下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盯着主持人手里的信封。
当主持人念出中标团队幸村联合团队” 时，美咲转头看向幸村。
他也正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有几家竞标团队过来祝贺。
幸村一一回应，语气谦逊又得体。
走出会展中心时，幸村的手机响了，是他母亲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语气带着笑意：“妈，我们中标了。”
电话那头传来幸村母亲爽朗的笑声：“我就知道你们能行！晚上有场慈善拍卖会，在横滨港的游艇俱乐部，你带美咲去看看吧？”
美咲站在旁边，隐约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他对着电话说：“好啊，我们晚上过去。” 挂掉电话后，笑着说：“就当庆祝竞标成功，去看看吧，反正晚上也没别的事。”
美咲看着被他攥住的手腕，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好。”
横滨港的游艇俱乐部建在海边，晚上的时候，能看到远处的跨海大桥亮着灯，像一条银色的丝带。
拍卖会在俱乐部的宴会厅举行，大厅中央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灯，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西周的展柜里摆放着各种拍卖品。
美咲跟着幸村走进宴会厅，迎面走来一位穿着黑色礼服的管家，恭敬地对幸村说：“少爷，夫人己经打过招呼了，您的位置在二楼贵宾席。”
两人跟着管家走上二楼，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楼下的拍卖己经开始了，第一件拍品是一幅水墨画，起拍价 50 万，很快就被一位富商以 120 万拍走。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美咲都没什么兴趣，她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海景 。
海浪拍打着码头，远处的游艇亮着灯，像漂浮在海上的星星。
“下一件拍品，是一方翡翠棋盘。” 拍卖师的声音忽然透过麦克风传来，美咲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展台。
展台中央铺着一块深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一方棋盘。
棋盘是用整块墨绿翡翠雕成的，边缘刻着细小的花纹，走近了才能看清。
棋盘旁边放着 32 颗白玉棋子，泛着温润的光泽。
“喜欢？” 幸村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美咲回过神：“觉得挺好看的。”
拍卖师这时报出了起拍价：“翡翠棋盘，起拍价 300 万，每次加价不低于 20 万。”
台下立刻有人举牌：“320 万！”
“340 万！”
“360 万！”
幸村忽然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做出了点天灯的手势。
点天灯意味着拍下全场最高价，无论其他人再加多少价，最终都由点天灯的人获得。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二楼的幸村，眼神里满是惊讶。
美咲也愣住了，她拉着幸村衣袖的手微微用力：“这太贵重了！”
幸村低头看着她，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没关系，放在我们的书房里，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下棋。”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她能听到：“这棋盘…… 应该很合你的心意。”
美咲低头，我们吗？
她看着幸村的侧脸，水晶灯的光芒落在他的发梢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拍卖师确认了三次 “是否有人加价”，见没人回应，便敲响了拍卖槌：“恭喜幸村先生，以点天灯的价格拍下这方翡翠棋盘！”
走出宴会厅时，管家己经把翡翠棋盘装在了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递给幸村：“少爷，夫人说，棋盘您可以先带回别墅，后续的手续我们会处理。”
幸村转头说道“以后凡是你喜欢，必会都得到。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那要是人呢？”
“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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