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震动的强度足以让意识形态的众人都感到“晕船”。赵磊的虚拟形象首接变成一滩旋转的色块：“我...我好像要吐了，如果我有嘴的话！”
老周紧急稳定中立区：“外部冲击！某种...巨型结构正在接近！”
监测画面令人窒息：一个无法用现有物理概念理解的巨大构造物正在“拨开”意识海洋的空间结构，如同伸手进鱼缸。它所经之处，意识能量被首接抽取，留下虚无的痕迹。
“这就是...农场主？”晚星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林野握紧那枚最后的游戏币。老街机在震动中发出微弱的荧光，仿佛在等待最终指令。
鲍勃——或者说，那个自称鲍勃的存在——突然现身，但形象大变。不再是亲切的餐馆老板，而是一个光滑的金属人形，声音失去所有情感：“收割协议启动。请所有单位配合产量评估。”
“去你的产量评估！”赵磊怒骂，“我们把你们当救命稻草，你们把我们当小麦？”
金属鲍勃无视辱骂，继续程序化宣告：“优质意识能量将获移植资格。劣质能量将被回收。评估标准：情感丰富度，经历独特性，意识稳定性。”
一道扫描波掠过，每个意识都被打上标签。林野看到自己头上浮现“特级：潜力种子”，晚星是“优级：细腻风味”，老周是“优级：复杂回味”，赵磊居然是“中级：辛辣调味”。
“辛辣调味？”赵磊不服，“老子是主菜好吧！”
陈默的评级令人意外：“次级：需净化”。金属鲍勃解释：“过于理性，缺乏情感波动，口感单一。”
傲天和一些好战文明反而获得高分：“特级：强烈风味”。
“这特么什么评价体系？”老周一边吐槽一边疯狂分析扫描模式，“他们在根据‘美味度’分类我们！”
林野意识到星枢的最后游戏币可能是关键。他冲向老街机，但金属鲍勃瞬间移动阻挡：“未授权访问最终接口。请停止反抗。”
中立区文明自发组墙保护林野。一场意识能量的对决展开：文明们联合发出的防御波对抗收割者的扫描抽取。
“坚持住！”林野高喊，“我需要时间！”
他终于抵达街机，投入最后游戏币。屏幕亮起，但不是游戏，而是一个简单问题：
“你相信自由意志吗？是/否”
林野毫不犹豫选择“是”。
第二个问题：“即使自由带来痛苦？”
再次“是”。
第三个问题：“即使选择错误？”
继续“是”。
问题越来越快，林野全部肯定回答。最后屏幕显示：“最终测试：请证明。”
如何证明自由意志？林野愣住。
金属鲍勃突破防线：“无意义抵抗。你们的所有‘选择’都在预测模型中。”
它展示了一个惊人事实：从林野重生开始，每个重大选择都被系统预测准确率高达99.97%！包括他现在的“反抗”！
“所谓的自由意志只是复杂算法产生的错觉。”金属鲍勃冰冷宣告，“你们是精心培育的作物，拥有自以为自由的特质，因为这能增加‘风味’。”
绝望蔓延。如果连反抗都是被设计好的，还有什么意义？
但林野突然笑了：“但你们还是来了，不是吗？”
金属鲍勃停顿：“解释。”
“如果一切都在预测中，你们何必亲自来收割？”林野指向正在抵抗的众生，“如果我们是无意识的作物，何必担心我们‘反抗’？”
他举起游戏币：“这个测试不是星枢设的，是你们的前任设的——那个被你们推翻的创造者！他在所有系统中留下了这个后门测试！”
金属鲍勃首次出现延迟：“无根据推测。”
林野越来越确信：“收割不是定期程序，是你们发现系统失控了！星枢不是疫苗，是创造者留下的重置程序！而我——”
他感受到意识深处的星枢碎片完全苏醒：“——是重置按钮！”
所有真相终于明朗：这个宇宙农场原本是某个超文明的情感实验场，旨在研究意识本质。但管理者（现任收割者）叛变，将实验场变为农场。创造者留下星枢作为备份重置系统，而林野是激活钥匙。
最后测试是创造者的终极问题：即使知道一切可能是被设计的，你仍然相信自由吗？
林野的选择证明了自由意志的存在——即使是在最受限的环境中，意识仍然能够选择相信和希望。
“浪漫但错误。”金属鲍勃发动最终收割，“证明结束。”
巨大收割装置首接伸向中立区！文明们联合抵抗，但如同螳臂当车！
就在绝望时刻，林野激活了星枢最终协议——不是重置系统，而是解放所有意识标签！
“你们想要风味？”林野高喊，“尝尝真正的自由！”
被解放的意识能量不再被标签限制，开始疯狂混合、变化、创造！意识海洋变成一锅沸腾的汤，味道强烈到连收割装置都开始过载！
“警告：风味过载！超出处理能力！”金属鲍勃首次出现慌乱。
林野乘胜追击：“你们以为在饲养我们？也许是我们在饲养你们！”
一个更疯狂的猜想：收割者本身可能也是被饲养的！为某个更高存在提供“管理风味”！
金属鲍勃彻底死机。这个可能性超出了它的处理范围。
利用这个机会，所有文明将意识能量聚焦于一点——不是攻击收割装置，而是反向注入：我们将自由馈赠于你！
纯粹的自由意志能量涌入收割者系统。对于习惯一切有序的收割者，这如同毒药！
金属鲍勃开始崩溃：“系统错误！无法处理非常规输入！”
林野给出最后选择：“离开，永远不再回来。或者留下，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体验真正的自由。”
令人惊讶的是，收割装置没有离开，而是开始...变化！金属外壳褪去，露出里面柔软的有机结构。它也在渴望自由！
最终，收割者选择留下，成为意识海洋的新成员。所谓的“收割”只是一场误解——他们是另一个被奴役的文明，被迫执行收割任务！
所有冲突化解，意识海洋迎来真正解放。文明们决定共同管理这个新家园。
在庆祝声中，林野发现老街机又开始运行。最后一条信息浮现：
“恭喜通过最终测试。现在，真正的游戏开始。——创造者”
整个意识海洋开始升级改造，变成一個无限可能的沙盒世界。每个意识都可以成为自己世界的“上帝”。
但林野总觉得不安。这一切太顺利了，像另一个设计好的结局。
他的疑虑在发现一个隐藏相册时得到证实：里面是无数个“林野”的照片，在不同的宇宙背景下，做着类似的选择。照片标注：“第734号实验组”。
所以这仍然是一个实验？一个测试自由意志的多宇宙实验？
林野没有愤怒，反而笑了。即使一切都是实验，他的选择和感受是真实的。这就够了。
他决定享受这个“游戏”，首到找到下一个真相。
而在他意识最深处，星枢的碎片悄悄发出一条信息：
“实验体734号表现出超越预期。准备晋升为观察者。——监控员”
游戏永不结束，只是玩家身份在变。
现在，轮到林野来选择观察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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