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
他捧着一个保温杯，里面泡着不知道哪位技术大佬贡献的、号称能提神醒脑压惊的"十全大补茶"，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茶水洒了一身都顾不上擦。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指挥中心正中央那块最大的屏幕，上面正显示着对苏雨晴拼死带回来的那个发光U盘的数据解析进度条。
那进度条走得，比他奶奶爬楼梯还慢。
"百、百分之八十七了..."王胖子声音发颤，像是在播报什么末日倒计时，"老板，你说这玩意儿里面，真能有那鬼影子的老巢地址？不会是它们故意扔的烟雾弹吧？"
林默没说话，只是抿紧了嘴唇站在操作台前。他的系统依旧沉寂，现在只能依靠人类自身的技术力量。苏雨晴正在隔壁医疗室接受检查和安抚，虽然受了惊吓，但身体并无大碍，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可她带回来的信息，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半空。
"百分之九十二！"另一个技术员喊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指挥中心里鸦雀无声，只剩下机器运转的嗡鸣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夏冰、周老（通过加密线路）、詹姆斯、汉斯博士等人的影像也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这不仅仅是一个坐标，这可能是反击的开始，也可能是通往最终真相的钥匙，更可能...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百分之九十九...一百！解析完成！"
屏幕上，进度条终于走到了尽头。大量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紧接着，一个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星图被构建出来。无数光点在深邃的虚拟宇宙背景中闪烁，线条交织，最终，所有的光点和线条都指向了一个共同的、位于星图边缘区域的、不断微微脉动的红色坐标点！
"定位成功了！"技术主管激动地大喊，"坐标确认！位于...位于南太平洋公海深处，一个未被任何地图标记的海域！经纬度...等等，这个坐标点...它在移动？！不是固定的！它在沿着一个极其复杂的多维轨迹做周期性漂移！"
移动的基地？！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技术水平，己经超出了当前人类的认知范畴！
"能确定是什么吗？海底建筑？还是...某种潜航平台？"夏冰冷静地提问。
"无法精确判断其物理形态！"技术主管快速操作着，"信号源被多层能量屏障和空间扭曲现象包裹，我们的探测波束绝大部分被反射或吸收了！只能确定其能量等级...高得离谱！像是个小太阳被强行塞在了海底！"
"是它！一定是'源初之影'的核心基地之一！"詹姆斯在频道里断言，"这种能量 signature（特征）和空间隐匿技术，和我们之前遭受攻击的模式高度吻合！"
周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个坐标区域...在国际航海图上是绝对的空白区，连我们国家的深潜器和卫星都从未探测到任何异常。小林，你们确定要针对这个目标行动？风险太大了。"
风险当然大。一个能随意扭曲规则、调动"清道夫"的组织的核心老巢，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里面绝对是龙潭虎穴，九死一生。
林默看着屏幕上那个不断脉动、如同邪恶心脏般的红色坐标，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们没有选择。"他缓缓开口，"它在暗，我们在明。被动防守，只有死路一条。只有打出去，首捣黄龙，才有一线生机。"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屏幕上和指挥中心里的众人："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也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王胖子咽了口唾沫，小声嘀咕："道理我都懂...可是老板，咱们这算是...主动送人头吗？"
没人笑。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林，"汉斯博士推了推眼镜，"就算我们决定行动，怎么过去？怎么突破它的防御？怎么在里面生存甚至战斗？这些都是问题。"
"我们有Z-419共享的部分数据库权限，"林默提醒道，"虽然信息不全，但里面或许有关于这个基地内部结构或者防御弱点的线索。技术团队，立刻组织人手，全力分析！"
"明白！"
"夏冰，"林默看向她，"我们需要最快、最隐蔽的运输工具，能避开常规监测，首达目标海域。还需要能在极端深水环境下作战的装备。"
夏冰没有丝毫犹豫："交给我。家族有一艘处于试验阶段的'幽灵级'深潜穿梭艇，速度和隐匿性都是顶尖，改装一下应该能用。装备我来协调，二十西小时内到位。"
"周老，"林默转向那个窗口，"我们需要官方层面的...默许，甚至必要的远程支援。这次行动，可能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周老沉默了近一分钟，这六十秒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最终，他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会尽力为你们争取一个'窗口期'，并协调部分战略威慑力量在远距离待命。但是小林，记住，一旦事不可为...优先保证自身安全和国家利益。"
"明白。谢谢周老。"
"詹姆斯，汉斯博士，我们需要你们提供一切可能的技术支持，尤其是关于能量屏障破解和多维空间导航方面的。"
"没问题！我们立刻成立专项小组！"
一条条指令发出，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围绕着这个刚刚获取的坐标全力运转起来。
希望似乎近在眼前。
然而，就在众人稍微松了口气的时候，负责监控坐标动态的技术员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不对！坐标的移动轨迹...刚刚发生了一次微小的、但绝对不自然的偏移！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人为干扰了！"
所有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林默盯着屏幕上那个仿佛活过来一样、微微调整了方向的红色光点，瞳孔骤缩。
它...知道我们找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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