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你老实说，赵强申报的高产黄瓜种，到底是不是你偷他的？”公社农业干事王建国把搪瓷杯往桌上一墩，语气严肃。
赵强站在一旁，手里攥着个牛皮笔记本，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王干事，我就知道他会来抢功劳！这菜种是我花了三个月才培育出来的，培育记录都在这儿呢！”他说着，把笔记本递了过去。
林辰皱着眉，刚要开口反驳，王建国却摆了摆手：“你先别说，我看看记录。”他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日期、温度、施肥量，看起来像模像样。
“你看，从三月开始育种，西月移栽，中间调整了三次肥料比例，这才培育出高产种。”赵强凑过去，指着记录说，“林辰肯定是看到我种的黄瓜长得好，偷偷挖了苗，现在反咬一口！”
周围几个公社干部也凑过来看记录，纷纷点头：“记录挺详细的，不像是假的。”
“小林啊，要是真拿了人家的种，认错道歉就行，别耽误了申报。”
林辰气得攥紧了拳头——这记录明显是伪造的，赵强前几天才从他这儿要走普通菜种，怎么可能有三个月的培育记录？可他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总不能说种子是系统给的吧？
“王干事，这记录是假的！”林辰急得提高了声音，“赵强前天才从我们村走，他根本没在村里种过黄瓜，怎么培育的？”
“我在乡农技站的试验田里种的！”赵强立刻接话，“你没看见不代表没有！”
两人争执不下，王建国也犯了难：“这没凭没据的，怎么判断？”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狗蛋跑了进来，喘着气喊：“辰子哥，张老师来了！他说能证明你的清白！”
众人回头，就看见张启明背着帆布包快步走进来，一进门就盯着赵强手里的菜种样本：“小赵同志，你这‘高产种’，能不能让我看看？”
赵强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太情愿地递了过去。张启明接过样本，捻起一粒种子放在手心，又从自己包里拿出一粒林辰之前给的普通黄瓜种，放在一起对比。
“王干事，你们看。”张启明把两粒种子放在桌上，“这粒是赵强的‘高产种’，颗粒小，颜色偏黄，抗病性差，就是最普通的本地黄瓜种。而这粒是林辰种的黄瓜种，颗粒，颜色发黑，种皮厚实，明显是改良过的品种，根本不是一回事！”
赵强脸色一变：“你胡说！这就是我培育的改良种！”
“是不是，我比你清楚。”张启明推了推眼镜，语气肯定，“我教了三十年作物栽培，什么样的种子是培育的，什么样是普通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这种子连杂交痕迹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改良种？”
王建国拿起种子仔细看了看，又翻了翻赵强的笔记本，眉头皱了起来：“赵强，你这记录上写的‘抗病性提升30%’，可这普通种子根本没这特性，你怎么解释？”
赵强额头冒汗，支支吾吾地说：“可能……可能是我记录错了……”
“不是记录错了，是你根本没培育过！”张启明打断他，“我前几天刚去林辰的温室看过，他的黄瓜亩产比普通品种高三成，而且抗病性强，坐果率高，这些都是你这普通种子不可能达到的！”
他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是我在林辰温室里记录的数据，包括株高、叶面积、坐果数，每一项都有详细记录，和你这所谓的‘培育成果’完全不符！”
公社干部们围过来看数据，一个个都露出了然的表情。王建国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扔，脸色沉了下来：“赵强，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拿了普通种子伪造记录，想骗‘良种奖’？”
赵强见瞒不住了，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我……我就是想评个奖，涨涨工资，没想骗大家……”
“你这是欺上瞒下！”王建国气得拍了桌子，“‘良种奖’是鼓励真正的农业创新，不是让你弄虚作假的！”
林辰看着赵强狼狈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同情——这种投机取巧的人，早晚要栽跟头。
“王干事，我还有个证据。”林辰突然开口，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这是赵强从我这儿要走的普通种子，和他申报的样本一模一样，大家可以对比一下。”
打开纸包，里面的种子果然和赵强的样本毫无差别。赵强彻底垮了，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太过分了！”王建国气得满脸通红，“马上取消赵强的申报资格，还要通报批评！”
其他干部也纷纷附和：“对，必须严肃处理，杀一儆百！”
张启明看着林辰，眼神里满是赞许：“小林，好样的，没让投机取巧的人得逞。”
林辰笑了笑：“还是多亏了张老师，要是您没来，我真是有口难辩。”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等一下！”
众人回头，只见乡农技站的站长李刚走了进来，他看了看赵强，又看了看王建国，皱着眉说：“王干事，这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赵强是我们站的临时工，要是通报批评，我们站的面子也不好看。”
赵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说：“李站长，我知道错了，您帮我求求情吧！”
李刚没理他，转而对王建国说：“要不这样，取消他的申报资格，但别通报批评，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王建国犹豫了一下，看向张启明和林辰：“你们觉得呢？”
张启明刚要开口，林辰却抢先说道：“我没意见，只要取消资格，不让他蒙混过关就行。”他不想把事情闹太大，免得结下更深的仇怨。
王建国点点头：“行，就按李站长说的办。赵强，你马上把申报材料交回来，以后再敢弄虚作假，首接开除！”
“是，是！”赵强连忙点头，灰溜溜地跟着李刚走了。
走出公社办公室，林辰松了口气，对张启明说：“张老师，今天真是太谢谢您了。”
“谢什么，我就是看不惯这种弄虚作假的人。”张启明笑了笑，“不过你也得小心，赵强这种人，说不定会记恨你，给你找麻烦。”
林辰点点头：“我会注意的。对了张老师，您刚才说我的黄瓜种是改良过的，您能帮我完善一下育种技术吗？”
张启明眼睛一亮：“当然可以！我以前就研究过黄瓜育种，正好能派上用场。”
两人正说着，就看见赵强在不远处盯着他们，眼神阴鸷。见林辰看过来，他狠狠瞪了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
林辰心里一沉——看来张老师说得对，赵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刚要提醒张启明注意安全，狗蛋突然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辰子哥，刚才有个陌生人给我这个，说让我交给你。”
林辰接过纸条，上面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敢坏我好事，等着瞧！”
不用想也知道是赵强写的。林辰攥紧纸条，眼神冷了下来。他不怕赵强报复，但合作社刚起步，要是赵强真的搞破坏，肯定会影响生产。
张启明看到纸条，皱着眉说：“这小子还真记仇。要不我去找李刚说说，让他好好管管赵强？”
“不用。”林辰摇摇头，“他要是真敢来，我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就在这时，王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辰子，不好了！合作社的温室被人砸了，好几棵黄瓜藤都被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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