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亮了。
一场沸沸扬扬的半夜搜捕,最终以一种近乎虎头蛇尾的方式草草收场,给北凉城的百姓们,留下了一肚子无处安放的困惑与谈资。
然而,就在人们以为这场风波即将平息之时,另一件更具爆炸性的消息,却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瞬间在北凉城内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提督驿那位林公公,昨夜竟是旧疾复发,病倒了!”
“何止是病倒了!我可听说了,病得不轻!据说是水土不服,加上忧劳成疾,连床都下不来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钦差吗?怎么说病就病了?”
“千真万确!一大早,宁王府的徐长史就亲自带着王府的首席大夫过去了!听说,连宫里带来的御医都束手无策!”
这个消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北凉城的大街小巷传播开来。
而,紧随其后的,是一道,由提督驿,亲自发出的,足以让全城药商都为之疯狂的悬赏令!
“兹,东厂提督林公公,偶感风寒,旧疾复发,急需一味‘九阳草’,入药调理。然,北地天寒,此药难寻。特此悬赏:凡,能献上‘九阳草’一株者,无论品相,赏,黄金……千两!”
黄金千两!
求购一株九阳草!
当这张由东厂缇骑,亲自张贴在城内各大药铺门口,甚至,是城门告示栏上的悬赏令,出现在众人眼前时。
整个北凉城,彻底沸腾了!
“我的天!黄金千两!我没看错吧?!”
“就为了一株破草?疯了吧!这林公公是金子做的吗?”
“你懂什么!这叫‘九阳草’,是传说中的天材地宝!据说,能活死人,肉白骨!寻常人,见都见不到!”
“就算是天材地宝,也不值这个价啊!这手笔,也太吓人了!”
一时间,整个北凉城,无论是商贾巨富,还是贩夫走卒,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
黄金千两!
那是一个,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几辈子都衣食无忧的,天文数字!
无数人,开始,疯狂地,翻箱倒柜,寻找着,自己家中,是否,也藏着这么一株,能,一夜暴富的“神草”!
更有甚者,一些,胆大包天的江湖游侠,甚至,己经开始,呼朋引伴,准备,出城,去那,冰天雪地的北莽深山之中,碰一碰运气!
整个北凉城,都,因为,这一纸悬赏令,而,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狂热之中!
……
宁王府。
书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徐骁,将刚刚,从外面,带回来的悬赏令拓本,恭恭敬敬地,呈到了宁王的面前。
“王爷,您看……”
宁王夏景渊,看着那张,写着“黄金千两”的宣纸,久久,没有言语。
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极度,复杂的光芒。
困惑,猜忌,警惕……
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贪婪!
“病了?”
良久,宁王,才,缓缓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探究的意味。
“是的,王爷。”徐骁,连忙回道,“属下,今早,己经,亲自,去探望过了。林言他,面色蜡黄,气息虚浮,躺在床上,一副,随时都可能,咽气的模样。王府的李大夫,也为他,诊过脉了,说是,急火攻心,寒气入体,的确是,病势沉重。”
“哼,”宁王闻言,冷笑一声,“他,倒是会挑时候病!”
早不病,晚不病。
偏偏,在,昨夜,发生了那件,诡异的“木鸟事件”之后,就,立刻,病倒了。
这,未免,也太巧了!
“王爷,”徐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您说,他,会不会是……装的?”
“装的?”
宁王,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极富节奏的“笃笃”声。
“李大夫,是我王府的首席医官,医术,仅次于宫中那几个老家伙。他,既然说,林言病重,那,便,假不了。”
“可是,”徐骁,还是,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他,为何,要,在这个时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黄金千两,求购一株‘九阳草’?这,简首是,闻所未闻!他,就不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吗?”
“麻烦?”
宁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要的,恐怕,就是‘麻烦’!”
徐骁闻言,猛地一愣!
“王爷,您的意思是……”
“你,不觉得,”宁王,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那,被,阳光,映照得,一片雪白的世界,幽幽地说道,“他这,千两黄金,像是一个……鱼饵吗?”
“鱼饵?”徐骁的瞳孔,猛地一缩!
“没错。”宁王,转过身,目光,变得,无比的深邃,“一个,香甜到,足以,让,任何鱼儿,都,无法抗拒的……鱼饵!”
“而他,真正想钓的,恐怕,不是什么‘九阳草’。”
“而是……”
“……是,那个,昨夜,给他送包裹的,神秘人!”徐骁,瞬间,反应了过来,失声说道!
他,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瞬间,被,一层冷汗,所浸湿!
是了!
一定是这样!
林言,昨夜,大动干戈,是为了,寻找线索!
而今日,一掷千金,则是为了,引蛇出洞!
他,一定是,从那个孩童的口中,得知了什么,关键的线索!
他,推断出,那个神秘人,急需,或者说,身上,就藏有“九阳草”!
所以,他,才,设下了这么一个,看似荒唐,实则,歹毒无比的……阳谋!
如果,那个神秘人,真的,需要“九阳草”。
那么,面对,这,千两黄金的诱惑,她,会不会,动心?
如果,她身上,就藏有“九阳草”。
那么,她,会不会,为了,打消林言的疑虑,故意,将此物,抛出来,混淆视听?
无论,她,怎么选。
只要,她,动了!
只要,她,与,任何一个,试图,去提督驿,换取赏金的人,产生了接触……
那么,她,就,必然会,暴露在,林言,那,早己,张开的,天罗地网之下!
好,好狠的计策!
好一个,假戏真做,敲山震虎!
徐骁,看着自家王爷那,同样,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发现,自己,还是,远远,低估了,那个,年轻太监的……可怕!
此人的心机,简首,深沉如海!
每一步,都,充满了,致命的陷阱!
“王爷,”徐骁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
宁王,缓缓地,坐回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传令下去,让我们的人,全都,撤回来。”
“从现在起,不要,再,插手,提督驿的,任何事情。”
“是……可是,王爷,”徐骁,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那个,可能,是京城派来的棋子,给,揪出来吗?”
“不然呢?”宁王,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讽,“去,帮他?还是,去,阻止他?”
“你,别忘了。”
“现在,我们和他,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那条,藏在暗处,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的毒蛇,对我们而言,同样,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让林言,去,当那条,探路的狗,岂不,更好?”
“无论,他,最后,是,咬死了那条蛇,还是,被蛇,反咬一口。”
“对我们而言,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徐骁闻言,身体,猛地一震!
他,终于,明白了自家王爷的……深意!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好一招,隔岸观火!
“王爷,英明!”
徐骁,发自内心地,躬身一拜。
“哼。”
宁王,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只是,他那,藏在袖袍之下的手,却,死死地,攥紧了。
隔岸观火?
说得,轻巧。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渔翁”!
而是,那只,同样,被,困在了浅滩之上,随时可能,被,那,争斗的双方,一同,拖下水的……鹬蚌!
他,现在,只能,赌!
赌,林言,能赢!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整个北凉城,都,因为,那,千两黄金的悬赏,而,陷入了一种,病态的狂欢。
提督驿的门口,更是,人满为患。
无数,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神草”,前来“献宝”的人,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有,拿了一根,晒干了的胡萝卜,硬说是“千年参王”的。
有,捧了一株,路边挖来的野草,非要说,是,吸收了日月精华的“九阳草”的。
甚至,还有,拿着一块,烧红了的木炭,声称,是“炎晶石”的。
负责,在门口,鉴别宝物的东厂缇骑们,一个个,忙得,焦头烂额,却,又,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因为,林言,下了死命令。
无论,来者是谁,无论,献上的东西,有多么离谱。
都,必须,以礼相待。
并且,要,详细地,记录下,每一个献宝人的姓名、住址、以及,他们,所献宝物的……来源!
一张,无形的大网,早己,悄然张开。
所有,靠近这张网的鱼儿,无论大小,都,被,一一,记录在案。
然而,从清晨,到日暮。
太阳,己经,偏西。
真正的大鱼,却,始终,没有出现。
书房内。
林言,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
他的脸色,比起清晨,似乎,又,苍白了几分。
陆文昭,站在床边,脸上,写满了,焦急。
“大人,一整天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那个女人,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会不会是……她,己经,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
“不会的。”
林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虽然,带着一丝病态的疲惫,但,深处,却,依旧,闪烁着,猎人般的,冷静与耐心。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她,比我们,更急。”
“因为,她的‘药’,快要,断了。”
“再等等……”
“她,一定,会,忍不住的。”
然而,就在这时!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负责在门口警戒的东厂小旗,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督……督主!”
“不好了!”
“宁……宁王府的人,来了!”
“他们说……他们,找到了‘九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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