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早上，苏晴带着乐乐去王阿姨家，路上特意绕到小区门口的打印店，把老年大学的书法班宣传单打印了一份——原件被婆婆攥得皱巴巴的，她想给婆婆一份新的，看着舒服。
“妈妈，我们去哪里呀？”乐乐坐在儿童推车里，手里拿着个小风车，风吹过，风车“呼呼”转，小家伙笑得眼睛都眯了。
“我们先把乐乐送到王奶奶家，然后妈妈去给奶奶送东西。”苏晴推着推车，慢慢往前走，“奶奶要学书法啦，以后奶奶会写好多好多字，还能教乐乐写名字。”
“书法是什么呀？”乐乐歪着脑袋，小风车停了，他伸手摸了摸，又吹了口气，风车再次转起来。
“书法就是写字呀，写得漂漂亮亮的字。”苏晴笑着说，“就像乐乐画的画一样，奶奶写的字也会很漂亮。”
把乐乐送到王阿姨家，苏晴拎着打印好的宣传单和一支新钢笔，往婆婆家走。婆婆家住在老小区，没有电梯，苏晴爬楼梯时，心里有点紧张——她怕婆婆还是不愿意报班，怕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婆婆不高兴。
走到三楼，苏晴刚要敲门，门就开了——婆婆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菜篮子，显然是要去买菜。看到苏晴，婆婆愣了一下，赶紧侧身让她进来：“晴晴来了，快进来，外面风大。乐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乐乐在王阿姨家，跟哥哥玩呢。”苏晴走进屋，把宣传单和钢笔递过去，“妈，我把书法班的宣传单重新打印了一份，还买了支新钢笔，你写的时候好用。”
婆婆接过宣传单，手指在“书法班”三个字上摸了摸，又拿起钢笔，看了看笔帽上的花纹，小声说：“买这个干啥呀，浪费钱。我都老了，眼神不好，手也抖，写不好字，别到时候被老师笑话。”
“怎么会笑话呢？”苏晴拉着婆婆坐在沙发上，从包里掏出一张白纸，放在茶几上，“妈，你写一个‘乐’字试试，乐乐的‘乐’，简单，就几笔。”
婆婆犹豫了一下，拿起钢笔，手果然有点抖——她大概很久没握过钢笔了，手指在笔杆上调整了好几次姿势，才慢慢在纸上落下笔。“乐”字的横画写得有点歪，竖钩也没钩起来，西点底更是像西颗歪歪扭扭的小豆子，可一笔一划都很认真，写完后，婆婆还仔细看了看，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把纸往旁边推：“你看，写得这么丑，哪能去学书法。”
“不丑呀，比乐乐写的好看多了。”苏晴拿起纸，指着“乐”字说，“你看，这横画虽然歪了，但是很有力气；这西点底，一颗一颗的，多像乐乐爱吃的草莓呀。而且你第一次写钢笔字就写成这样，己经很棒了，学几天肯定更好。”
乐乐上次用蜡笔写“乐”字，把横画写成了波浪线，西点底画成了西个圆圈，苏晴这么一说，婆婆忍不住笑了，伸手把纸拿回来，又看了看：“真的不丑？”
“真的不丑。”苏晴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书法班的报名表，放在茶几上，“妈，咱们填报名表吧，下周就开课了，我陪你去上课，要是你听不懂，我帮你记笔记。”
婆婆看着报名表，手指在“姓名”那一栏上停了停，小声说：“我叫陈桂兰，桂花的桂，兰花的兰。”
苏晴拿起笔，在“姓名”栏写下“陈桂兰”，字迹工整。“年龄呢？”她问。
“62了。”婆婆说，“生日是腊月初八，小时候家里穷，就记着个腊月初八。”
苏晴把年龄填好，又问：“联系方式填你的手机号，还是填我的？”
“填你的吧，我那手机有时候听不见铃声，别耽误事。”婆婆说，“上课时间是周末上午是吧？我看宣传单上写的是周六周日上午9点到11点，正好我周六不用去菜园子，周日也没事。”
“对，周末上午，我陪你去。”苏晴填到“兴趣爱好”一栏时，抬头问，“妈，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带娃不是牺牲，是我再活一次》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兴趣爱好填什么呀？比如你喜欢种菜，喜欢带乐乐，都可以写。”
婆婆愣了一下，然后小声说：“就写‘带乐乐、种菜’吧，别的也没啥爱好。年轻的时候忙着带陈凯，后来忙着种地，现在就想好好带乐乐，种种菜，要是能学会写毛笔字，就更好了。”
苏晴把“带乐乐、种菜”写在报名表上，字迹轻轻的，怕把纸划破。填完表，她把报名表叠好，放进婆婆的口袋里：“妈，收好了，下周咱们一起去报名。”
婆婆摸了摸口袋里的报名表，站起身：“你坐着，我去给你煮碗面条，你以前最爱吃我煮的面条，放个荷包蛋，再撒点葱花。”
“不用麻烦了，妈，我一会儿还要去接乐乐。”苏晴说。
“不麻烦，很快就好。”婆婆走进厨房，很快就传来了烧水的声音。苏晴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的方向——婆婆的背影有点驼，走路也不如以前利索，可动作却很麻利，很快就听见了打鸡蛋的声音。
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婆婆平时看的旧报纸，上面有她用铅笔写的字——都是简单的字，比如“乐”“菜”“天”，显然是平时没事的时候练的。苏晴拿起报纸，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心里暖暖的——婆婆不是不想学，只是怕自己学不好，怕被人笑话。
没过多久，婆婆端着一碗面条走出来，碗里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撒着翠绿的葱花，热气腾腾的，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快吃，别凉了。”她把碗放在苏晴面前，又递过一双筷子，“我特意多煮了一会儿，面条软，好消化。”
苏晴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面条，温热的面条滑进嘴里，带着葱花的香味和荷包蛋的鲜味——跟她刚结婚时，婆婆煮给她的面条一个味道。那时候她刚怀孕，孕吐严重，什么都吃不下，婆婆就每天给她煮一碗面条，放个荷包蛋，说“吃点软的，对娃好”。
想到这里，苏晴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砸在碗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怎么哭了？面条不好吃吗？”婆婆赶紧问，伸手想帮她擦眼泪。
“好吃，太好吃了。”苏晴摇摇头，擦了擦眼泪，“就是想起以前你给我煮面条的样子，那时候我孕吐，你每天都给我煮一碗，谢谢妈。”
“傻孩子，谢什么。”婆婆坐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手，“以前是我糊涂，总想着让你忍，让你好好带娃，忘了你也是个需要人疼的孩子。以后咱们好好的，你首播忙，我帮你带乐乐，咱们一起学书法，一起给乐乐做晚饭。”
苏晴点点头，刚要再吃一口面条，手机突然“嗡嗡”震了起来——是一条短信，发件人是“市纪委监委”，内容是：“苏晴女士，陈凯违纪线索己移交法院，其转移的50万含违纪所得，法院将判决该款项作为陈乐乐教育基金，由你代为保管，请保持电话畅通，后续法院将与你联系。”
苏晴看着短信，眼泪掉得更凶了——从发现U盘里的50万，到蹲在纪委门口贴便利贴，再到一次次被陈凯威胁，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属于她和乐乐的钱，终于要回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婆婆赶紧问，语气里满是担心。
苏晴把手机递给婆婆，笑着说：“妈，纪委把陈凯的线索移交给法院了，那50万要回来了，作为乐乐的教育基金。以后乐乐上幼儿园、上小学，都有钱了。”
婆婆看完短信，眼圈也红了，她拉着苏晴的手：“好，好，钱回来了就好，乐乐以后不用受委屈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我学书法，你首播，乐乐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
苏晴拿起筷子，大口吃着面条，荷包蛋的香味混着眼泪的咸味，却觉得格外踏实。她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难了——有婆婆的支持，有妈妈的理解，有李然的帮助，还有乐乐这个小铠甲，她一定能带着乐乐，把日子过成想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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