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余波回荡、裂痕与无声的约定
米雷与米欧的“内战”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方式落幕，留给全场的并非精彩的回味，而是一种沉甸甸的、难以言喻的压抑和恐惧。那绝对的实力差距，那轻描淡写间吞噬一切的黑暗，那对自己弟弟也毫不留情的重击…一切都超出了人们对一场溜溜球比赛的认知。
会场在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的是零星、迟疑、最终汇集成流的掌声。这掌声并非出于兴奋，更像是一种对强者的本能敬畏，甚至…是恐惧的宣泄。
灵玄站在台下，感觉手心冰凉。他亲眼目睹了“暗曜”吞噬那记恐怖穿刺的全过程，那种力量层级上的绝对碾压，让他之前所有“超载”的战术构想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那不是努力、爆发或者技巧能够弥补的差距。那是深渊本身。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默默走下擂台的米欧。那个一向疯狂嚣狂的身影，此刻显得有些踉跄和…脆弱？银白的长发垂落，遮住了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紧紧抿着的、还沾着血迹的嘴唇，以及那只死死握着黯淡“银弦”的、指节发白的手。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灵玄心中翻腾。他应该感到快意吗？这个疯子刚刚被教训了。但为什么…他只觉得更加沉重？
米欧没有回选手休息区，而是径首走向了通往后台的阴影通道，很快消失不见。
而米雷，则在寥寥数人的簇拥下（似乎是大会工作人员或他们组织的人），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擂台区域，甚至没有多看灵玄一眼，仿佛他刚才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表演。
“怪物…都是怪物…”小雷脸色苍白地喃喃自语，他的科技世界观似乎受到了严重冲击。
小葵担忧地看着灵玄紧绷的侧脸，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灵玄…”
“我没事。”灵玄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胸腔里那股冰冷的压抑感驱散，“比赛还没完呢！”
接下来的比赛，因为双生子内战带来的震撼余波，显得有些索然无味。观众们的情绪明显低落了许多，选手们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仿佛都在消化刚才那场远超规格的对决。
灵玄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观看比赛，分析其他潜在对手的技巧，但他的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对兄弟，飘向“暗曜”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比赛间隙，他借口去洗手间，暂时离开了喧闹的会场，想一个人静一静。
甜点王国的洗手间也充满了童话色彩，墙壁是薄荷糖砌成，水龙头流出的是带着果香的清澈果汁（仅限洗手）。灵玄用冷水拍了拍脸，冰凉的感觉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看着镜子里那个脸上还带着稚气雀斑、红色爆炸头却有些耷拉的自己，用力揉了揉脸。
“振作点！灵玄！你可是要成为溜溜球大师的男人！怎么能被吓住！”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龇牙咧嘴，试图找回平时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
但镜中的自己，眼神深处那丝不安并未完全散去。
就在这时，他身后最里面的隔间门，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
灵玄瞬间警觉，猛地回头：“谁？！”
隔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但一种若有若无的、冰冷而压抑的气息，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灵玄的心跳骤然加速！这种气息…他刚刚才在擂台上感受过！
是米欧？！他在这里干什么？！
灵玄下意识地握住了口袋里的“炫光”，全身肌肉绷紧，慢慢靠近那间隔间。他不确定那个疯子想干什么，尤其是在他刚刚被哥哥“教训”过之后，情绪极不稳定的情况下。
炫光少年希望之光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炫光少年希望之光最新章节随便看！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推开那扇门。
“别进来。”
一个极其微弱、沙哑，却依旧带着一丝甜腻扭曲质感的声音从门后传来，阻止了他的动作。
是米欧的声音！但听起来…很奇怪。没有了平时的疯狂和高亢，反而像是强忍着什么痛苦，带着一种虚弱的喘息。
灵玄的动作顿住了。
“你…你没事吧？”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问完就觉得自己有点傻。他跟这个疯子关心这个干嘛？
门后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像是嗤笑又像是抽气的声音。
“呵呵…假惺惺…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小老鼠…”米欧的声音断断续续，但那股子恶意似乎又回来了一点，“哥哥的‘惩戒’…还…还死不了…”
灵玄皱紧了眉。惩戒？米雷刚才那一下是故意的？为了惩罚米欧之前的“任性”？
“他…为什么对你…”灵玄忍不住追问。
“闭嘴！”米欧的声音猛地尖利了一下，随即又压抑下去，变成痛苦的喘息，“唔…轮不到你…来问…”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门后传来压抑的、细微的呼吸声。
灵玄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情复杂。他应该立刻离开，告诉伙伴们米欧在这里。但他脚下像生了根。
过了一会儿，米欧的声音再次响起，变得更加微弱，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期待？
“喂…小老鼠…”
“干嘛？”
“下一次…”米欧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低语，钻进灵玄的耳朵，“下一次…和你打的时候…”
“我会…拆碎你…”
“一点点地…慢慢地…”
“所以…在那之前…”
“别输给其他人了…尤其是…”
他的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东西掐断了。
尤其是…谁？灵玄一愣。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小葵和小雷寻找他的呼唤声。
“灵玄！你去哪里了？下一场快轮到别的选手了！”
灵玄再看向那隔间，里面那股冰冷压抑的气息正在迅速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犹豫了一下，猛地伸手推开了隔间的门。
里面空无一人。
只有通风口微微晃动的网格，以及…地面上，几滴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的血点。
灵玄站在原地，看着那几滴血迹，耳边回响着米欧那充满恶意却又虚弱无比的“告诫”。
别输给其他人？
尤其是…？
一个荒谬而可怕的念头划过灵玄的脑海。
米欧不希望他输给别人？他在期待与自己的战斗？甚至…他在暗示，除了他们兄弟，还有别的危险人物在盯着自己？
这对兄弟之间的关系，比他想象的更加扭曲复杂。而他自己，似乎彻底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小葵和小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灵玄迅速用脚抹去了地上的血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转身迎向伙伴们。
“来了来了！刚才肚子有点不舒服！”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他心中那根弦，却绷得更紧了。
米欧的“约定”如同一个沉重的枷锁，而米雷的实力如同无法逾越的高山。
前路，似乎更加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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