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臣在疗养院附近的民宿住了半个月。
每天清晨,他都会带着那本日记和林知夏的信,坐在院子里的藤架下。有时会遇到疗养院的护工,护工说林知夏住在这里时,总爱给院子里的流浪猫喂食,还会把自己的水果分给其他病人。顾晏臣听着,就会想起林知夏在家时,总把他喜欢的菜夹到他碗里,自己却吃剩下的;想起她看到流浪狗,会蹲在路边喂半天,眼里满是温柔。
这天下午,他正坐在藤架下读日记,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朵晒干的白玫瑰:“叔叔,你认识林姐姐吗?这是她上次留给我的,说等我病好了,就带我去看真正的玫瑰园。”
顾晏臣接过干花,花瓣己经有些脆了,却还能看出当初的洁白。他问小女孩:“林姐姐还跟你说过什么吗?”
小女孩想了想,说:“林姐姐说她要去一个有很多很多藤的地方,还说她以前有个很爱的人,只是那个人不知道珍惜她……”
顾晏臣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有些沙哑:“那你知道林姐姐去了哪里吗?”
小女孩摇摇头:“不知道,她走的那天,给我留了一本画画的本子,说想她的时候就看看。”
顾晏臣跟着小女孩去了她的病房,看到了那本画画的本子。第一页画的是小女孩和林知夏手牵手在藤架下,第二页画的是阳光明媚的玫瑰园,最后一页画的是一对情侣,男生背对着女生,女生手里拿着一束白玫瑰,眼里含着泪。下面写着一行小字:“有些爱,只能藏在画里。”
顾晏臣合上书,眼眶通红。他知道,林知夏画的就是他们自己。他以前总觉得林知夏的爱很廉价,很烦人,却不知道那些爱里,藏着她多少的委屈和心酸。
离开小女孩的病房,顾晏臣接到了律师的电话,说离婚协议己经生效,林知夏那边委托了代理人,不需要他再跑一趟。挂了电话,他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失去了。
他回到民宿,收拾了东西。民宿老板看着他,叹了口气:“小伙子,我看你天天去疗养院,是在等什么人吧?有时候啊,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等也没用。”
顾晏臣没说话,只是把林知夏的信和日记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他知道老板说的是对的,可他还是不想放弃。他想起林知夏在信里说“要去一个有很多很多藤的地方”,突然想起日记里提过的一个地方——林知夏外婆家附近,有一片废弃的藤园,她小时候经常去那里玩。
第二天一早,顾晏臣就开车去了那个藤园。藤园里的藤长得很茂盛,缠绕着破旧的木架,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洒下来,像星星一样。他沿着小路走,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浅色系的衣服,正蹲在地上给流浪猫喂食,侧脸温柔,正是他找了很久的林知夏。
顾晏臣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想冲过去,却又怕吓到她。他站在原地,看着林知夏的背影,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自己以前的过错,只知道自己终于找到她了。
林知夏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慢慢转过身。当她看到顾晏臣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站起身,看着顾晏臣,轻声说:“你怎么来了?”
顾晏臣一步步走近,声音带着颤抖:“知夏,我……我找了你很久。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那么冷漠,不该忽略你的好,不该……”他说了很多,却觉得怎么也表达不出自己的悔恨。
林知夏看着他,眼里没有怨恨,只有平静:“晏臣,都过去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养病,过平静的生活。”
顾晏臣停下脚步,看着林知夏苍白的脸,心里疼得厉害。他知道,林知夏还没有原谅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可他还是想留在她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哪怕只是帮她做点小事。
他看着林知夏,认真地说:“知夏,我知道我以前错得很离谱,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只求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弥补你。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
林知夏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继续给流浪猫喂食。阳光洒在她身上,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光。顾晏臣也蹲下身,默默地陪在她身边。藤园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藤蔓的声音,和流浪猫轻轻的叫声。
顾晏臣知道,他的追妻之路还很长,或许永远都走不到终点。可他不会放弃,因为他终于明白,林知夏才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是他这辈子唯一想珍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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