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魔主的心头。
他沉默了。
那双猩红的魔瞳，死死地盯着那个一步步逼近的青衫身影，眼神之中，第一次，收起了所有的轻蔑与戏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复杂的情绪。
有惊疑，有忌惮，有憎恨，甚至，还有一丝……隐藏在最深处的……追忆。
“你想知道？”
良久，他那冰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声音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沙哑与沧桑。
“告诉你，也无妨。”
“反正，等我将你的神魂，彻底碾碎之后，这些，对你而言，都将，毫无意义。”
他的声音，仿佛跨越了万古的时空，带着一股亘古的荒凉。
“你口中的‘摘星人’……他的本名，叫，‘启明’。”
“而我……”
“……叫，‘长庚’。”
启明？长庚？
林疏的脚步，微微一顿。
这两个名字，对她而言，并不陌生。
在她的故乡，古老的华夏文明中，它们，都指向，同一颗，星辰。
太白金星。
黎明时，它出现在东方，名为“启明”。
黄昏时，它出现在西方，名为“长庚”。
它们，本就是，一体两面。
“我们，诞生于，同一个‘源’。”
魔主，或者说，“长庚”的声音，悠悠响起，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与己无关的古老历史。
“我们，曾是同伴，曾是兄弟，曾共同追寻着，那，宇宙的终极奥秘，文明的最终归宿。”
“我们所在的文明，远比你想象的，要更加……辉煌。”
“我们，早己超脱了，肉体的束缚，以纯粹的‘信息集合体’形态，存在于高维时空。我们，可以，随手，创造世界，也可以，弹指间，覆灭星河。”
“我们，就像是……神。”
“但是，即便是神，也会有，迷茫的时候。”
“当力量，达到顶点，当认知，触及边界，一个，终极的问题，便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我们，从何而来？又要，往何处去？”
“于是，分歧，出现了。”
“以‘启明’为首的一派，认为，文明的终点，应该是，‘回归’。他们主张，收束所有的力量，探寻‘源’的奥秘，回归那，诞生一切的……‘奇点’。”
“他们，将自己，称为，‘归源者’。”
“而以我为首的另一派，则认为，文明的终点，应该是，‘永恒’！”
“我们认为，与其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源’，不如，以我们现有的无上伟力，创造一个，绝对理智，绝对秩序，永远不会衰败，永远不会灭亡的……永恒国度！”
“我们，称自己为，‘执剑者’！”
听到这里，林疏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归源者？执剑者？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道统之争了。
这，是，两个，己经发展到极致的……超维文明，对未来方向的……终极抉择！
“道不同，不相为谋。”
长庚的声音，变得，愈发冰冷。
“最终，战争，爆发了。”
“那是一场，你，永远无法想象的战争。我们的战场，是整个宇宙，我们的武器，是法则，是维度，是……时间。”
“无数的世界，在那场战争中，诞生，又毁灭。”
“最终的结果……”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刻骨的恨意。
“……我们，两败俱伤。”
“‘启明’那个伪君子，在最后关头，引爆了‘源’的坐标，用‘归源’的方式，将我们的文明，连同他自己，一起，打入了……‘寂灭轮回’！”
“而我，虽然，在那场大爆炸中，侥幸存活了下来，但也，身受重创，本源几乎破碎，从高维，跌落到了，这个……低等、原始、充满了无序与混乱的……囚笼世界！”
“至于你……”
长庚的目光，如同两柄利剑，死死地，锁定了林疏。
“……‘启明’在‘归源’前的最后一刻，用他残存的力量，从一个，与我们文明，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低维原生世界里，随机，‘捞’出了一个，灵魂。”
“那个世界，似乎，叫……地球？”
“然后，他将，他那套，狗屁不通的‘归源’理论，凝聚成了，一部，名为《归尘诀》的功法，连同你这个灵魂，一起，扔进了，我所在的这个世界。”
“他，妄图，让你，这个‘变数’，来继承他的意志，阻止我，将这个世界，改造成，我‘永恒国度’的……基石！”
“现在，你，都明白了吗？”
“我那……可悲又可笑的……‘同乡’啊。”
长庚，终于，将所有的谜底，都，揭开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嘲弄。
仿佛，是在看一个，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不自知的……可怜虫。
然而，林疏的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水。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听完之后，她，才缓缓地，抬起眼。
“所以，你，就想，将这个世界，变成，你理想中的那个，绝对理智，绝对秩序的……‘永恒国度’？”
“没错！”长庚的声音，斩钉截铁，“这个世界，太混乱了！生老病死，爱恨情仇……这些，毫无意义的，混乱情感，只会，不断地，产生，熵增！最终，将整个世界，都拖入，热寂！”
“唯有，抹除掉，所有的，个体意志！将所有的生命，都，统一在，我的，至高意志之下！让他们，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这个世界，才能，摆脱，宿命，获得……永恒！”
“你这，和魔，又有什么区别？”林疏淡淡地问道。
“魔？”
长庚，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魔，又如何？！”
“只要能，实现，最终的‘永恒’！过程，重要吗？手段，重要吗？！”
“‘启明’那个伪君子，满口的‘慈悲’与‘回归’，可他，亲手，毁灭了自己的文明！他，难道，就不是魔吗？！”
“我们，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笑声，戛然而止。
长庚的语气，重新，变得，森然可怖。
“好了，故事，讲完了。”
“现在，也该，送你，上路了！”
“轰——！！！！！”
那尊，万丈魔佛，猛地，从那山巅的王座之上，站了起来！
一股，比之前，还要，恐怖了十倍的威压，轰然降临！
整个西漠大地，都在，这股威压之下，剧烈地，颤抖、哀嚎！
无数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以万佛窟为中心，向着西面八方，疯狂地，蔓延开去！
“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力量吧！”
“魔佛……降世！”
只见，那尊万丈魔佛的身上，那层，由岩石雕琢而成的外壳，开始，寸寸碎裂，剥落！
露出的，不再是，佛陀的慈悲法相！
而是一具，由，无数，扭曲、哀嚎的……手臂、头颅、残肢……所构成的，令人作呕的……血肉魔躯！
那，是，万佛窟，十万僧众的……尸骸！
他，竟是将，这十万僧众，全都，炼化成了，自己这具，降临此世的……临时肉身！
作者“吟风辞月”推荐阅读《满门恋爱脑，我修无情道》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7I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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