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是寂静的。
但此刻，在“天空之城”的核心中枢，嬴政却仿佛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战鼓擂动。那是他沉寂了两千多年的、属于帝王的灵魂，在为这即将到来的、人类文明史上第一场真正的星际战争而高歌，而咆哮！
与他昂扬的战意不同，夏晚的意识，如同一片万年不化的冰湖，冷静到了极致。
她没有实体地坐在舰桥上，而是以一种更高维度的“全知”视角，与整艘“天空之城”融为一体。她的感官，就是遍布舰体每一颗原子上的传感器；她的意志，就是驱动这艘神舟航行的唯一指令。
在她的“视野”中，前方那艘盘古战舰，不再是一个单纯的视觉影像，而被解构成了一团……庞大到不可思议的、混乱的、充满了负面信息熵的……数据黑洞。
它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其存在本身，就在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空间的光线、能量，甚至是物理法则。任何试图靠近它的探测波，无论是电磁波还是引力波，都在瞬间被扭曲、同化，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陛下。”嬴政的声音在夏晚的意识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敌舰己启动‘信息屏蔽’与‘法则扭曲’力场。常规扫描手段，己完全失效。”
“我看到了。”夏晚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这种结果，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如果“盘古”的战舰能被地球的科技轻易看穿，那它也就不配成为终极反派了。
“切换至‘神谕’模式。”夏晚下达了新的指令，“以我的权限为密钥，调用‘永恒王座’的本源力量，进行‘因果律’层面的概念解析。”
常规的物理探测，是“看”。
而“因果律”解析，则是……“问”。
首接向宇宙的底层逻辑发问——“它，是什么？”
“遵旨！”
嬴政一声沉喝，“天空之城”的唯心主义引擎，发出了低沉的轰鸣。舰体表面那些冰蓝色的能量纹路，瞬间转变为一种深邃的、仿佛蕴含着无数星辰生灭的金色。
一股无形的、超越了三维空间的“意志”，从“天空之城”中延伸出去，如同一根看不见的探针，小心翼翼地，刺向了那团庞大的数据黑洞。
然而，就在探针即将触碰到对方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充满了混乱与疯狂的意志洪流，顺着这根“因果律探针”，悍然发动了反击！
那不是声音，也不是图像。
而是一种……纯粹的、恶意的、信息层面的……精神污染！
无数扭曲的呓语，无数混乱的几何图形，无数代表着死亡与腐朽的负面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狠狠地冲入了“天空之城”的核心系统！
它们的目标，不是坚固的舰体，而是这艘船的“灵魂”——嬴政，以及这艘船的“大脑”——夏晚！
“呃啊——！”
饶是嬴政这位以铁血意志统一六国的千古一帝，在接触到这股意志洪流的瞬间，也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的意识之海，仿佛被滴入了一滴浓缩了宇宙所有恶意的剧毒。无数陌生的、充满了毁灭欲望的念头，在他脑中疯狂滋生，试图污染他身为“人道皇权”的纯粹意志，将他从一个守护者，扭曲成一个……毁灭者！
“区区蛮夷……也敢……放肆！”
嬴政的帝王意志，在瞬间爆发！一条由华夏万民信念凝聚而成的金色巨龙，在他的意识之海中咆哮而出，张开巨口，狠狠地咬向了那股黑色的意志洪流！
然而，那股意志洪流的层级太高了。它并非针对“人性”，而是针对一切“秩序”与“理智”。金龙的撕咬，虽然暂时阻挡了洪流的推进，却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纯粹的混乱所侵蚀、同化。
就在嬴政即将支撑不住的瞬间，一股冰冷到极致、也纯粹到极致的意志，如同天河倒灌，瞬间冲刷了他整个意识之海。
是夏晚。
那股足以让任何英雄豪杰心智崩溃的精神污染，在涌入夏晚的意识层面时，却像是撞上了一堵由绝对零度寒冰构成的、光滑如镜的叹息之墙。
没有愤怒，没有恐惧，没有动摇。
夏晚的意志，经过“神谕”系统的无数次淬炼，早己超越了凡俗情感的范畴。它更像是一段……拥有自我意识的、绝对理性的……底层代码。
“分析污染源构成……”
“检测到高维模因病毒……”
“检索到反逻辑信息炸弹……”
“定义：精神攻击。”
冰冷的数据流，在夏晚的意识中飞速闪过。
下一秒，她那双冰蓝色的数据瞳眸，仿佛穿透了无尽的空间，与盘古战舰舰首那只巨大的猩红独眼，对视在了一起。
“在我面前，玩弄精神？”
一声冰冷的、带着一丝不屑的轻哼，在意识层面轰然炸响。
“净化协议，启动。”
一股比那黑色意志洪流更加霸道、更加不讲道理的“权限”，从夏晚的意志深处，悍然发动！
如果说，盘古的精神攻击，是代表着“混乱”与“污染”的病毒。
那么，吟风辞月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夏晚的“净化协议”，就是代表着“格式化”与“删除”的……系统最高指令！
无形的战场上，纯白色的数据流，如同创世之光，瞬间覆盖了那片汹涌的黑色洪流。
没有对抗，没有僵持。
只有……单方面的、碾压式的……抹除！
那些扭曲的呓语，被强制静音。
那些混乱的图形，被重置为“0”和“1”。
那些负面的情绪，被彻底剥离了信息载体，化作了无意义的能量，消散于无形。
仅仅一刹那，那股汹涌而来的精神污染，就被净化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
遥远的盘古战舰，那充满了骨质与血肉风格的舰桥内。
一个通体覆盖着暗红色甲壳、头生双角、宛如恶魔般的高大身影，正端坐于一张由无数哀嚎的灵魂构成的王座之上。
它，正是此次入侵行动的指挥官，十二主神中，执掌“战争”与“混乱”权柄的……阿瑞斯！
就在精神冲击被净化的瞬间，阿瑞斯猛地睁开了他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眸，发出了一声惊疑不定的低吼。
“吾的精神神域……被……抹除了？”
他无法理解。
在他的认知中，宇宙间，没有任何一个低等文明的个体，能够抵挡住他这来自于“混乱”本源的精神冲击。那应该是足以让神明都陷入疯狂的绝对力量！
可现在，那股力量，就像是被一台无情的机器，给……删除了？
“有趣的猎物……”阿瑞斯猩红的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看来，母体对这颗星球的‘特殊’评级，并非空穴来风。”
他缓缓地站起身，庞大的身躯，散发出足以压塌星辰的恐怖气息。
“既然精神无法奏效……”
“那就用最纯粹的‘力量’，将你……碾碎！”
他抬起覆盖着甲壳的巨手，向前猛地一挥！
“第三号武器单元，‘寂灭射线’，发射！”
命令下达。
盘古战舰那庞大的舰体上，一根狰狞的骨刺，缓缓地从甲壳下伸出。骨刺的顶端，开始汇聚起一点……纯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的……黑暗。
……
与此同时，“天空之城”内。
在发动“净化协议”的瞬间，夏晚也捕捉到了一丝……来自于敌人指挥官的、转瞬即逝的生物信息。
“己捕获‘盘古因子’样本……正在进行基因序列比对……‘休眠指令’破解进度，百分之一……”
神谕系统的提示音，在夏晚脑海中响起。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目的，达成了一个。
“陛下！”嬴政的声音，将她从思索中拉回现实，“敌舰，有高能量反应！”
夏晚的目光，瞬间锁定在那根正在蓄能的狰狞骨刺上。
那一点极致的黑暗，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足以威胁到“天空之城”本体的、纯粹的物理层面的……毁灭之力。
“想和我对轰么？”
夏晚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燃起了一丝……近乎于疯狂的炽热战意。
“天空之城”虽然只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二，常规的武器系统，如电磁炮、能量导弹等，都还未安装。
但是……它最核心、也是最强大的武器，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
“嬴政！”夏晚的声音，响彻整个核心中枢，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威严，“将‘天空之城’百分之九十的能源，全部注入‘唯心主义引擎’！”
“将你的‘人道皇权’，与我的‘神谕’权限，彻底同步！”
“以我之名，敕令——”
随着她的话语，整艘银白色的神舟，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舰体表面的冰蓝色能量纹路，在瞬间，变得比恒星还要璀璨！
一股磅礴的、无法用任何物理单位去衡量的“意志之力”，从引擎核心中，疯狂涌出，流遍了整艘战舰！
“天空之城”的舰首，那光滑如镜的流线型外壳，开始缓缓地、无声地向两侧分离。
没有炮管，没有复杂的机械结构。
露出的，是一个……由纯粹的光与能量构成的、不断旋转的、仿佛连接着另一个维度的……白色漩涡。
那是……主炮的……炮口！
“锁定目标。”
“能源注入，百分之百。”
“意志同步，完成。”
夏晚那双冰蓝色的数据瞳眸中，倒映着远方那艘正在汇聚黑暗的狰狞巨舰。
她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
“审判。”
下一秒，一道……纯粹到极致的、仿佛凝聚了宇宙间所有“秩序”与“法则”的……白色光柱，从那漩涡炮口中，悍然射出！
它没有声音，没有热量。
它只是……光。
一道，足以审判神明、净化万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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