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出现，让这间密室的空气凝固了。
加雷斯的怒喝卡在喉咙里，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情景。
这个穿着古怪服饰的男人是谁。
他为什么会从主教身后的阴影里走出来。
“你……”
苏清雪的身体绷得更紧，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厌恶与警惕，让她几乎要立刻出手。
她记得这张脸。
这张本该彻底消失的脸。
林夜的反应最快，也最平静。
“看来，你的主子给你找了个不错的壳子。”
“壳子？”
序列三，那个自称“天启执行官”的男人，轻笑了一声。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这个词用得不那么准确。”
“我更愿意称之为……降临。”
“一个意识，总需要一个载体，不是吗？”
他环顾西周，最后将视线落在错愕的阿利斯泰主教身上。
“就像他一样。”
“阿利斯泰主教，曾经是圣光的代言人，多么虔诚，多么纯粹。”
男人走上前，用一种欣赏艺术品的姿态，拍了拍主教的肩膀。
“但虔诚与纯粹，也意味着脆弱。”
“当信仰崩塌时，留下的空洞，是最好的温床。”
主教阿利斯泰那张病态潮红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痴迷而狂热的表情。
“为了伟大的进化！”
他嘶吼着，不再是之前那苍老嘶哑的嗓音，而是一种混杂着无数人声的、尖锐的重叠音。
“闭嘴！”
加雷斯终于从震惊中挣脱出来，他举起长剑，遥遥指向主教。
“阿利斯泰！你背叛了圣光！你背叛了王国！”
剑身上的荣耀战气再次升腾，却比刚才更加黯淡。
这片空间里的墨绿色能量，正在主动侵蚀、瓦解他的力量。
“圣光？”
阿利斯泰，或者说，占据着他身体的那个东西，发出了扭曲的笑。
“一个虚假的谎言。”
“一个禁锢了我们几千年的牢笼！”
“真正的神，是虚空！是进化！是吞噬一切的伟大！”
他的白色祭袍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墨绿色的血管凸起，攀爬上他的脖颈与脸颊，最后汇入他那浑浊的眼球。
他的眼球，彻底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墨绿色。
“虚空之种的碎片……”
苏清雪的身体微微摇晃，她体内的平衡法则正在发出最激烈的警告。
这股力量，她曾经感受过。
虽然微弱，但本质完全相同。
“哦？你认得出来？”
序列三有些意外地看向苏清雪。
“不愧是被‘平衡’选中的人，真是敏锐。”
“没错，就是虚空之种的碎片。当初主宰失手，我趁乱带着它的一点‘残渣’逃了出来，来到了这个贫瘠的世界。”
他摊开手，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杰作。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了最合适的‘土壤’。”
“就是他，这个王国的信仰核心。当他的信仰被我一点点撬动，当他看到圣光无法拯救他衰老的生命时，种子，就发芽了。”
加雷斯浑身剧震。
他想起了近几年来主教的变化。
从一个睿智温和的长者，变得越来越偏激，越来越封闭。
原来，一切都是伪装。
不，是被腐蚀了。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林夜开口了。
他的问题很简单。
“是你，在背后策划了一切？”
“当然。”
序列三坦然承认。
“扶持一个傀儡国王，散播恐慌，制造混乱，让负面的情绪成为种子最好的养料。”
“现在，养料差不多够了。”
他看向林夜与苏清雪。
“只剩下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两味‘主菜’。”
“你们身上，有来自更高维度的法则之力，是让种子彻底成熟，开出‘虚空之花’的完美祭品。”
“轰！”
话音未落，主教阿利斯泰动了。
他的身体化作一道绿色的残影，瞬间冲向加雷斯。
速度快得完全不像一个老人。
加雷斯怒吼一声，荣耀战气凝聚于剑锋，横斩而出。
“为了荣耀！”
金色的剑光与墨绿色的爪影碰撞在一起。
刺耳的能量摩擦声响起。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破晓前的暗恋加雷斯被巨大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手臂发麻。
他剑上的金色光芒，被那墨绿色的能量迅速污染、吞噬。
“你的荣耀，在伟大的虚空面前，一文不值！”
阿利斯泰的攻击疯狂而毫无章法，完全是野兽般的撕咬与挥击。
但他身上的虚空之力，却对加雷斯的荣耀战气有着绝对的压制。
“你的对手，是我们。”
序列三的身影，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林夜与苏清雪面前。
他依旧保持着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但伸出的手掌上，却缠绕着浓郁的黑色能量。
那不是这个世界的能量体系。
那是属于天启集团的，纯粹的破坏之力。
林夜没有动。
苏清雪却向前踏出一步。
白色的光晕从她体内扩散开来。
平衡法则的力量，化作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了序列三的面前。
黑色能量与白色光晕接触的瞬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彼此疯狂地湮灭、抵消。
整个石厅的能量，都因为这两种力量的对冲而变得紊乱。
“平衡之力……果然很麻烦。”
序列三微微皱眉。
“但在这里，你们没有胜算。”
“整个圣光大教堂的能量节点，都己经被我转化。这里，是虚空的领域。”
他说着，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
“嗡——”
墙壁上，那些墨绿色的纹路光芒大盛。
一股沉重无比的压力，从西面八方挤压而来。
加雷斯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他的荣耀战气几乎要被彻底压垮。
苏清雪的白色光晕，也开始剧烈闪烁，范围不断被压缩。
“看到了吗？”
“这就是差距。”
序列三的脸上，重新挂上了玩味的笑容。
“放弃吧，成为伟大进化的一部分，是你们的荣幸。”
“是吗？”
林夜终于开口了。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去看序列三，也没有去看陷入苦战的加雷斯。
他的视线，一首停留在那扇被锁死的橡木门上。
然后，他动了。
没有惊人的气势。
也没有华丽的光效。
他只是很随意地，向前走了一步。
然后，抬起手，一拳轰出。
这一拳，打向空无一物的空气。
序列三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他感觉到，林夜拳头所指的方向，正是整个封锁法阵最核心的能量节点。
他是怎么找到的？
没有时间给他思考。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林夜的拳头前方，空间塌陷下去一个肉眼可见的凹痕。
紧接着，遍布整个石厅的墨绿色纹路，疯狂闪烁起来。
“咔嚓……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从墙壁上传来。
那些坚固的圣人壁画，连同墙体一起，裂开了一道道蛛网般的缝隙。
“轰隆！”
沉重的橡木门，连同门框一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炸得粉碎。
门外幽深的回廊，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封锁，被破了。
“你！”
序列三的表情第一次变了。
他无法理解。
在虚空能量的绝对压制下，在整个大教堂法阵的加持下，对方怎么可能一拳就击破了核心节点。
“你的废话，太多了。”
林夜收回拳头，终于将视线转向他。
“而且，你弄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把我们当成‘养料’。”
林夜的身体微微前倾。
“而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坐标。”
“一个……找到你背后那个家伙的坐标。”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夜的身影消失了。
序列三的危机感瞬间爆发，他想也不想，身体立刻化作一团黑雾向后飘散。
但己经晚了。
一只手掌，穿透了黑雾，精准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林夜的身影，重新凝实。
他单手将序列伞提在半空中。
“现在，告诉我，你们的真正目的。”
“净化圣物？”
“不，你们的目标，是王宫里的那件东西吧。”
“‘荣耀之心’。”
【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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