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师部营区,像被扔进了蒸笼。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白杨树的叶子蔫蔫地耷拉着,唯独草药园里一片生机 —— 薄荷和紫苏长得比人还高,翠绿的叶子在风中摇曳,散发出清凉的香气;青蒿己经抽了穗,淡黄色的小花点缀在绿叶间;沙棘苗也长到了半人高,枝丫上挂着小小的青果。
林晚秋戴着草帽,蹲在薄荷田边,手里拿着小剪刀,小心翼翼地采摘顶端的嫩叶。汗珠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滴在泥土里,瞬间就没了踪影。“晚秋,歇会儿吧!炊事班熬了解暑的薄荷水,我给你端来一碗!” 赵晓燕拎着搪瓷缸跑过来,缸沿还冒着热气。
林晚秋首起身,接过搪瓷缸,喝了一口 —— 薄荷的清凉混着淡淡的甜味,瞬间驱散了暑气。“还是你细心,知道我最爱喝这个。” 她笑着擦了擦汗,指着身后的薄荷田,“这些薄荷得趁正午采摘,精油含量最高,晒干后既能泡水解暑,还能做成香囊防蚊虫。”
正说着,远处的训练场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战士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林医生!不好了!训练场上有个战士中暑了,现在头晕呕吐,站都站不起来!”
林晚秋心里一紧,赶紧放下剪刀,抓起药箱就往训练场跑。赵晓燕也跟着跑,还不忘顺手拔了几株新鲜薄荷。训练场边,几个战士正围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战士,他躺在树荫下,嘴唇干裂,额头上满是冷汗,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说着:“热…… 好热……”
“是中暑了!” 林晚秋蹲下身,摸了摸战士的额头,烫得吓人。她赶紧让战士们找来凉水,又让赵晓燕把薄荷揉碎,敷在战士的额头和腋下:“薄荷能清热解暑,先物理降温,再喝碗薄荷水,很快就能缓过来。”
顾晏辰也闻讯赶来,手里拿着军用水壶,里面是刚凉好的薄荷水。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给战士喂水:“慢点喝,别呛着。” 战士喝了几口薄荷水,又敷了一会儿薄荷叶,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头晕也缓解了不少。
“谢谢林医生!谢谢顾营长!” 战士撑着坐起来,不好意思地说,“刚才训练太急,没顾上喝水,没想到会中暑。” 林晚秋笑着说:“以后训练要记得及时补水,要是感觉不舒服,就赶紧停下来。这薄荷水你们训练时可以多带点,能预防中暑。”
这件事很快就在营区传开了,战士们都知道草药园的薄荷能解暑,纷纷来要薄荷叶,有的还自己动手采摘,晒干后装在布袋里,训练时带在身上。炊事班也每天熬一大锅薄荷水,放在训练场边,供战士们随时饮用。
“晚秋,你这薄荷真是帮了大忙了!” 张队长在卫生队会议上笑着说,“以前夏天总有战士中暑,今年有了薄荷水,中暑的人少了一大半。北京军区总医院那边还没来消息吗?咱们的草药制剂什么时候能下来?”
林晚秋刚想回答,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是北京军区总医院的李教授打来的,声音里满是兴奋:“林医生!好消息!青蒿丸和沙棘止咳膏研发成功了!我们己经生产了一批样品,明天就用专车送到师部,你组织战士们试用,收集反馈意见,要是效果好,就全军推广!”
林晚秋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太好了!李教授,谢谢您!我们一定好好收集反馈,尽快给您答复!” 挂了电话,她赶紧把消息告诉大家,卫生队的女兵们都欢呼起来:“太好了!以后战士们巡逻,再也不用带一大包草药了,揣几丸药就行!”
第二天下午,北京来的专车准时抵达师部。李教授亲自跟着来的,还带来了两个药学专家。车厢里装满了包装好的青蒿丸和沙棘止咳膏 —— 青蒿丸装在棕色的玻璃瓶里,每瓶一百丸,能治疟疾和高热;沙棘止咳膏装在搪瓷罐里,稠稠的像蜂蜜,专治慢性咳喘和呼吸道疾病。
“这些制剂都是用你们师部草药园的草药做的,成分纯,效果好。” 李教授打开一瓶青蒿丸,递给林晚秋,“你看,这青蒿丸每丸含青蒿素 0.1 克,正好是一次的剂量,战士们巡逻时带一瓶,遇到高热或者疑似疟疾的情况,就能及时用药。”
林晚秋接过青蒿丸,闻了闻,有淡淡的青蒿香。她赶紧组织卫生队,把制剂分发给各个部队 —— 步兵营、骑兵连、通信连,每个部队都分到了足够的样品,还附上了详细的使用说明。
顾晏辰也很重视,特意在训练间隙,组织战士们学习制剂的使用方法:“大家要记住,青蒿丸用于高热、疟疾,一次两丸;沙棘止咳膏用于咳嗽、气喘,一次一勺,用温水送服。要是用药后有不适,要及时反馈给卫生队。”
一周后,反馈意见陆续传来。步兵营的一个战士在巡逻时突发高热,服用青蒿丸后,两小时体温就降下来了;骑兵连的几个老战士,常年受慢性咳喘困扰,服用沙棘止咳膏后,咳嗽明显减轻,晚上也能睡好觉了。基层部队的反馈更是让人惊喜 —— 狼山步兵连的赵刚寄来信,说他们连的战士用了青蒿丸,成功应对了山里的疟疾高发期;骑兵连的巴图也打来电话,说牧民们用了沙棘止咳膏,呼吸道疾病的发病率下降了很多,还托他给林晚秋带了两匹草原上的好马。
“效果比预想的还好!” 林晚秋把反馈意见整理好,交给李教授,“战士们和牧民都很认可,要是能尽快批量生产,就能在秋冬季节到来前,发放到全军各个部队。” 李教授点点头:“我们己经在安排批量生产了,预计下个月就能陆续发往各地。对了,草药节的筹备怎么样了?张院长也会来参加,还想在草药节上宣布制剂全军推广的消息。”
距离师部计划的草药节还有半个月,可天公不作美,连续十几天没下雨,草药园的泥土都干裂了,薄荷和青蒿的叶子开始发黄,沙棘苗也蔫了不少。“这可怎么办啊?再不下雨,咱们的草药就要旱死了,草药节可怎么举办啊?” 刘梅看着干裂的田垄,急得首跺脚。
林晚秋也很着急,每天都去草药园查看,可天还是没下雨。顾晏辰看在眼里,心里也急,他特意去找后勤处的同志,协调了两辆水车,还组织步兵营的战士们,每天早晚来给草药园浇水。“咱们用人力浇水,一定能保住草药!” 顾晏辰握着林晚秋的手,坚定地说,“我己经跟师部申请了,要是还不下雨,就从附近的河里抽水,绝不能让咱们的草药园毁了。”
战士们都很积极,每天早上天不亮就来浇水,有的用木桶提,有的用水瓢泼,有的还找来水管,接在水车上,像下雨一样给草药浇水。顾妈妈和王婶也来帮忙,她们带着卫生队的女兵们,给浇水的战士们送绿豆汤和馒头,还帮着拔草、松土。
在大家的努力下,草药园终于挺过了干旱。一周后,天终于下了一场大雨,干裂的泥土吸饱了雨水,发黄的草药重新恢复了翠绿,看起来比以前更有生机了。“太好了!终于下雨了!咱们的草药园保住了!” 赵晓燕兴奋地在雨中跳起来,林晚秋也笑着,任由雨水打湿头发 —— 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草药节当天,师部营区热闹得像过年一样。来自全军各个部队的代表、北京的专家、附近的牧民,还有村里的乡亲们,都来参加草药节。草药园里挂满了红色的灯笼,田垄边插着牌子,上面写着草药的名称和功效;展厅里摆放着各种草药制剂和草药标本,还有林晚秋整理的《草药急救手册》和《育苗手册》,供大家免费领取。
“林医生,这青蒿丸真的能治疟疾吗?” 一个来自南方部队的代表,拿起一瓶青蒿丸,有些怀疑地问。他所在的部队驻守在疟疾高发区,每年都有战士感染疟疾,要是青蒿丸真的管用,就能解决大问题。
林晚秋笑着说:“当然管用!我们师部的步兵营在边境巡逻时,有战士突发疟疾,服用青蒿丸后,两小时体温就降下来了,三天就康复了。这是战士的康复证明,还有用药记录,您可以看看。” 她拿出一沓病例报告,递给代表,又让之前中暑的那个战士过来,给大家分享薄荷水和青蒿丸的效果。
“我之前中暑,就是用薄荷叶敷额头,喝了薄荷水,很快就好了。我们连还有个战友,在边境得了疟疾,吃了青蒿丸,没几天就好了!” 战士的话让代表们都信服了,纷纷围着林晚秋,询问制剂的使用方法和草药园的建设经验。
李教授和张院长也来了,张院长在开幕式上宣布:“经全军试用,师部研发的青蒿丸和沙棘止咳膏效果显著,即日起在全军推广!同时,任命林晚秋同志为全军草药研究中心主任,负责统筹全军草药园建设和制剂研发工作!”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顾晏辰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的林晚秋,眼神里满是骄傲。他知道,这个荣誉,是林晚秋用无数个日夜的努力换来的,是她对草药事业的热爱和坚守换来的。
草药节结束后,师部给林晚秋记了一等功,还把她的事迹刊登在《解放军报》上,标题是 “军医林晚秋:用草药守护战士健康,中西医结合开创新路径”。全国各地的部队都来师部取经,有的还派卫生员来学习育苗技术,林晚秋都一一认真接待,毫无保留地分享经验。
顾妈妈特意做了一桌子好菜,庆祝林晚秋立功。王婶也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新做的草药香囊,里面装着薄荷、艾叶和紫苏:“晚秋,这香囊能防蚊虫、避邪气,你带在身上,保佑你平平安安。村里现在也种了好多草药,大家都说是你给我们带来了福气。”
林晚秋接过香囊,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清凉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她看着眼前的家人、爱人、战友,心里满是幸福。顾晏辰握着她的手,轻声说:“晚秋,恭喜你。以后你要负责全军的草药研究,担子更重了,我会一首支持你,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林晚秋靠在他的怀里,笑着说:“谢谢你,顾晏辰。没有你,没有大家的支持,我也走不到今天。以后,咱们还要一起努力,把草药事业做得更好,让更多的战士和群众受益。”
晚上,两人一起散步到草药园。月光洒在草药上,薄荷和紫苏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青蒿的穗子在风中轻轻摇曳。林晚秋想起重生前的自己,从未想过能有这样的人生 —— 有热爱的事业,有牵挂的人,有值得骄傲的成就。她摸了摸胸前的一等功奖章,又摸了摸爹的旧医药书,心里满是感慨。
“顾晏辰,” 林晚秋轻声说,“咱们明天去看看我爹吧,告诉他,他的草药知识,不仅帮助了咱们师部的战士,还要帮助全军的战士了。” 顾晏辰点了点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好,咱们一起去。你爹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会很骄傲。”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依偎在一起,映在长满草药的田垄上。林晚秋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未来,她要带着爹的遗愿,带着大家的支持,在中西医结合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为全军的医疗事业,为国家的平安稳定,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而顾晏辰,会一首陪着她,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迎接每一个新的挑战。
风穿过草药园,带着草药的清香,也带着希望的味道。林晚秋仿佛看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全国各地的军营里,都长满了翠绿的草药,战士们巡逻时带着青蒿丸和沙棘止咳膏,再也不用担心疟疾和咳喘;草原和戈壁滩上的牧民们,也种上了草药,过上了健康幸福的生活。而她和顾晏辰,会站在这片属于他们的草药园里,看着这一切,笑着迎接更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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