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土路上缓缓前行,日头渐渐爬到头顶,晒得人有些发倦。
墨老夫人走得有些慢,额角沁出薄汗,她拉了拉身旁姜淑琴的衣袖,声音放得温和:“老大媳妇,等会儿中午做饭的时候,把我让人买的那包药给熬一碗。”
姜淑琴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好的娘,只是……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从没见婆婆提过买药的事,心里不由有些担心。
墨老夫人却笑了笑,摇了摇头:“不是我,你照做就是。”
她话说到这儿便打住了,没再细说这药是给谁准备的。
姜淑琴见状,便知婆婆有自己的打算,也不好再多问,只点了点头应下:“哎,我记下了。”
她心里暗自琢磨,许是哪个妯娌身子不适,婆婆心疼,特意备了药。
一行人又走了几个时辰,正午的日头毒辣得很,连风都带着热气。
姜昆看了看天色,又望了望前方不远处一片茂密的树林,扬声道:“前面林子阴凉,就在那儿歇脚!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继续赶路!”
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脚步也轻快了些。
走进树林,浓密的枝叶遮住了大半阳光,斑驳的光影落在地上,瞬间凉爽了不少。
大家纷纷找地方坐下,有的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有的拿出水囊小口喝水,还有的则忙着捡拾枯枝,准备生火做饭。
姜淑琴记着墨老夫人的吩咐,从行囊里翻出那个用油纸包着的药包,打开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扑面而来,倒不像是烈性药。
她找了个干净的陶罐,舀了些清水,将药倒进去,架在临时搭起的火堆上慢慢熬着。
墨老夫人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看着姜淑琴忙碌的身影,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又悄悄瞥了眼正在给叶柒柒擦汗的墨君夜,轻轻叹了口气。
有些事,还是瞒着些好,免得添了不必要的慌乱。
树林里很安静,只有柴火噼啪作响和偶尔的说话声。
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不算长,却足以让疲惫的众人稍稍缓过劲来,为接下来的路程积攒些力气。
陶罐里的药汁渐渐熬得浓稠,散发出浓郁的草药味。
姜淑琴小心地将药汁倒进一个粗瓷碗里,晾至温热,才端着走到墨老夫人面前。
“娘,药熬好了。”
墨老夫人点点头,接过药碗,目光在人群中一扫,最终落在不远处的墨君夜身上,朝他招了招手:“君夜,你过来。”
墨君夜正帮着叶柒柒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闻言疑惑地走了过去:“娘,怎么了?”
墨老夫人没说话,只是拉着他往树林深处走了几步,确认周围没人注意,才压低声音,将药碗递到他面前:“来,快把这药给喝了。”
墨君夜看着碗里深褐色的药汁,眉头微蹙,一脸茫然。
“娘,这是什么药?我没生病啊,喝这个做什么?”
他身体向来康健,连日赶路虽有些疲惫,却也不至于要喝药调理。
“让你喝你就喝,哪来那么多话。”
墨老夫人脸色一沉,语气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我都知道了,你不好意思跟娘说,娘懂。你放心,这事我没跟任何人提过,包括你媳妇。这药是我特意让人找的方子,好好调养,身子才能慢慢好起来。”
墨君夜听得一头雾水,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事,但看着母亲严肃的神情,终究还是没再追问。
这是母亲的一片心意,总不会害他。
他接过药碗,屏住呼吸,仰头一口气将苦涩的药汁喝了个精光,喉间顿时涌上一股浓重的药味。
墨老夫人见他喝完,立刻递过一块早就备好的糖块:“快含着,压压苦味。”
等墨君夜含上糖块,她脸上才露出欣慰的笑容,暗自松了口气。
先前她就发现了,定是老五身子亏了,这才悄悄托人买了调理的药。
这下喝了药,好好调养着,总能让柒柒满意了。
“娘,到底是什么事啊?”
墨君夜含着糖块,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墨老夫人却拍了拍他的胳膊,讳莫如深地说:“别问了,好好养着就是。等过些日子,你就知道娘的用意了。”
墨君夜见母亲不愿多说,只好把满肚子的疑惑压了下去,只当是母亲太过担心他的身体。
他将空碗递还给母亲,转身往回走,心里却总觉得这事透着几分古怪。
叶柒柒见他回来,脸上带着苦色,不由好奇地问:“娘让你喝什么了?看你这表情,苦得很吧?”
墨君夜摇摇头,含糊道:“你怎么知道我喝东西了?”
“我闻到的啊,你嘴巴里一股药味。”
墨君夜一想也是,柒柒精通医术,这小小的药味她肯定能够闻出来。
“没什么,就是些调理身子的药,娘担心我累着。”
他没好意思把母亲那番没头没尾的话告诉叶柒柒,只当是一场小插曲。
而墨老夫人端着空碗,看着两人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仿佛己经看到了不久后抱曾孙的光景。
墨君夜喝完药没一会儿,就感觉身体有些发热,明明这天还没有之前的温度高啊。
可是他却热的口干舌燥的。
他拿着水囊猛的喝了一大口水,这水还是叶柒柒装的灵泉水,清凉解渴。
可墨君夜可完都还是不觉得解渴。
他来到叶柒柒的跟前小声说道:“柒柒,你给我看看,我是不是中暑了?我怎么感觉浑身热的厉害。”
叶柒柒狐疑的给墨君夜把脉,结果她有些想笑,随后看了看墨老夫人。
结果墨老夫人也正看向她们这边,还不忘笑着对叶柒柒笑着点了点头。
叶柒柒还以为墨老夫人让自己不要同墨君夜说他喝的是大补之药,不确定的又看向墨老夫人。
墨老夫人摇了摇头。
其实墨老夫人的意思是,你放心,老五不行的事情我不会跟别人说的,现在给他调理了,以后肯定行。
就这样,叶柒柒又误会了,就没有跟墨君夜说明,他喝的是什么药。
“哦,估计是天气太热了,过会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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