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医疗点内,空气凝固如铁。门外“清道夫”破拆的撞击声如同死神的丧钟,一声声敲击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厚重的合金门在蛮力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锁处己经出现明显的变形。
“没时间了!”疤脸队长低吼一声,眼神决绝地看向信天翁一号,“我带几个人从侧面通道佯攻,吸引火力!你们抓紧时间!”
这是自杀式的任务,但别无选择。信天翁一号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疤脸队长带着两名自愿留下的“彼岸”守卫,猛地拉开侧面一扇较小的维修门,对着外面就是一阵扫射,同时大声叫骂着向外冲去!
果然,门外的攻击瞬间被吸引了一部分,破拆声稍有停顿,传来激烈的交火和怒吼!
“走!”信天翁一号毫不迟疑,一把拉开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格栅,“夫人!快!”
叶蓁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意识模糊、但眼神中挣扎之色愈烈的傅临渊,咬牙道:“帮我把他托上去!”
两人合力,艰难地将傅临渊沉重的身体抬起,塞入狭窄的通风管道。叶蓁紧随其后爬了进去,信天翁一号最后一个进入,并从内部用力将格栅大致复位。
管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灰尘和金属锈蚀的气味,极其狭窄,只能匍匐爬行。身后,医疗点方向传来更加激烈的爆炸声和枪声,显然是疤脸队长他们引爆了什么东西,试图制造更大的混乱。
每一秒都像是在燃烧生命。叶蓁在前,用手肘和膝盖艰难地开辟道路,不时回头确认傅临渊的情况。信天翁一号在后面托举、推动着傅临渊,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粗重压抑的喘息和衣物摩擦管壁的沙沙声。
傅临渊在颠簸和挤压中发出痛苦的呻吟,意识似乎在那片混沌的深渊中浮沉得更剧烈。他断断续续的呓语变得更加清晰,不再仅仅是碎片化的词语,而是开始串联成模糊的片段:
“……水……好冷……霍锋……放手……不……”
“……数据……U盘……顾老……不能……交给……”
“……爆炸……火光……蓁……在哪里……”
“……彼岸岛……坐标……东经……北纬……信号塔……”
叶蓁的心脏狂跳,一边拼命爬行,一边竖起耳朵捕捉着他的每一个字。这些信息太关键了!尤其是“彼岸岛”的坐标和“信号塔”!这很可能就是顾远山留下的最终线索所指的地点!
“坚持住……傅临渊,坚持住……”她喘息着,既是鼓励他,也是鼓励自己,“我们快出去了……”
然而,希望总是伴随着绝望。爬行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条向上,隐约有微弱的光线和新鲜空气透入;一条向下,更深邃,不知通向何处。
“走哪边?”信天翁一号急问。
叶蓁快速回忆着基地结构图(顾远山曾给过她简图),但通风管道系统通常不在详细标注范围内。“向上的可能通往地面或高层,但更容易暴露。向下的……可能是通往更深层的能源区或者……废物处理厂,更隐蔽,但出口未知。”
没有时间仔细权衡!身后的追兵可能随时会发现通风管道!
就在这时,傅临渊突然猛地抽搐了一下,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急切,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向下……!废物处理……有……应急出口……通向……海岸……悬崖下……”
他记起来了!连这种隐蔽的逃生路线都记起来了!
叶蓁不再犹豫:“向下!”
三人转向下方的管道,坡度陡峭,几乎是滑行而下。管道内更加潮湿肮脏,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
傅临渊在剧烈的颠簸中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叶蓁的心紧紧揪着,生怕这最后的生机之路也是绝路。
终于,管道到了尽头,下方是一个稍大的、积满污水的集水坑,恶臭扑鼻。集水坑对面,有一个被锈死大半的金属栅栏,栅栏外,隐约能听到海浪拍打岩石的轰鸣声!
出口!真的是海岸!
信天翁一号用枪托猛砸栅栏的锈蚀处,几下之后,栅栏松动。他用力将其掰开一个可供人钻出的缺口。
清新的、带着咸腥味的海风瞬间涌入,冲淡了管道内的恶臭。外面是漆黑的夜,暴雨倾盆,海浪汹涌澎湃!
他们钻出管道,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隐蔽在悬崖底部的、被海浪冲刷出的石窟内。石窟出口被涨潮的海水半淹没,波涛汹涌,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清道夫’肯定会搜索海岸线!”信天翁一号看着恶劣的天气和地形,眉头紧锁。
叶蓁将傅临渊小心地安置在一块略高于水面的干燥岩石上,检查他的伤势。伤口在颠簸中又有崩裂,鲜血渗出,他的体温低得吓人,呼吸微弱。暴雨无情地浇打在他苍白的脸上。
绝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心头。没有船,没有救援,傅临渊重伤垂危,他们暴露在暴雨和追兵的双重威胁下。
“咳咳……”傅临渊突然再次咳嗽起来,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是一片空茫的混乱,而是充满了一种极度的疲惫和……一种深沉的、仿佛洞悉了一切的痛苦。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叶蓁被雨水和泪水浸湿的脸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有陌生,有探寻,但更多的是一种……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终于找到归途的悲恸和释然。
“……叶……蓁……”他嘶哑地开口,声音微弱,却清晰地叫出了她的名字。不再是模糊的呓语,而是确切的呼唤。
叶蓁的泪水瞬间决堤,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汹涌而下。“是我……傅临渊,你……你想起来了吗?”
傅临渊没有立刻回答,他抬起颤抖的手,似乎想触碰她的脸,但中途无力地垂下。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己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带着血色的清明。
“想起来了……一些……”他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冰冷的重量,“爆炸……深海……霍锋……顾老……还有……‘曙光计划’……”每说出一个词,他的脸色就更苍白一分,仿佛那些记忆是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上。
他看向叶蓁,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一丝愧疚?“你……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我们……都是……”
叶蓁用力点头,泣不成声:“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傅临渊沉默了,目光投向石窟外汹涌的、被暴雨笼罩的黑暗大海,仿佛在看自己同样黑暗的过去和未来。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痛苦的洪流便汹涌而至,几乎要将这个刚刚苏醒的意识再次冲垮。
“林国栋……”他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冰冷的决绝,“必须……阻止他……”
“我们正在努力!”叶蓁急切地说,“疫苗数据在我这里,顾老留下的证据也在!我们只要找到‘彼岸岛’,就能……”
“彼岸岛……”傅临渊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坐标……东经XXX,北纬XXX……岛上的废弃信号塔……是顾老最后的……通讯节点……也是……陷阱……”
陷阱?叶蓁的心一紧。
“林国栋……可能也知道那里……”傅临渊喘息着说,“他在等我……或者……等任何拿着证据去那里的人……”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去,可能自投罗网;不去,就无法利用顾远山留下的最终手段,无法将真相公之于众!
就在这时,信天翁一号突然压低声音:“有动静!海面上有引擎声!正在靠近!”
追兵来了!
最后的抉择,迫在眉睫!
傅临渊挣扎着想要坐起,却牵动伤口,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他看向叶蓁,眼神中充满了复杂到极致的情绪——有关切,有不舍,有决绝,更有一种深沉如海的托付。
“叶蓁……”他看着她,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声音轻得几乎被风雨声淹没,“你……带着数据……走……我……留下……引开他们……”
“不!”叶蓁失声尖叫,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不可能!我绝不会丢下你!”
“这是……最好的选择……”傅临渊的眼神平静得可怕,“我的伤……走不远了……但你……和疫苗……是希望……必须……活下去……”
他的话语,如同最后的遗嘱,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叶蓁看着他决绝的眼神,看着他因失血过多而灰败的脸色,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属于总统的威严和……属于一个男人对心爱之人的最后保护。
巨大的悲痛和抉择,如同两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
是带着他一起冒险,可能全军覆没?还是听从他的安排,独自带着希望离开,让他用生命为她争取一线生机?
风雨如晦,生死一线。
记忆的深渊己然窥见,而更残酷的生死抉择,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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