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木浅表面上将姜家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林清辞也是恭敬有加,时常送去补品嘘寒问暖,让人挑不出错处。她定期通过送往军营的家书传递消息,自以为隐秘。
这日,她刚将新的密文小心地藏入给姜铭瑄的信中,正准备封口,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她心里一慌,手忙脚乱地想将东西收好,却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茶水,泼湿了刚写好的家书。
“哎呀!”她低呼一声,赶紧手忙脚乱地擦拭。
进来的是大夫人房里的一个小丫鬟,是来取信的。木浅强作镇定,敷衍了过去,重新誊抄了一份无关痛痒的家书交给她。
打发走丫鬟,木浅看着那团被茶水浸染的废纸,心里一阵后怕,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她抚着胸口,脸色有些发白,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不会吧?她赶紧甩甩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压了下去。怎么可能?她每次都有按时服用避子的药物……
转眼林清辞的身孕己近六个月,肚子大得吓人,行动愈发不便。
这日午膳时分,气氛却格外凝重。一个从前线回来的传令兵带来了消息,大帅姜铭瑄因在一次突袭战中判断失误,贸然进军,导致部下伤亡惨重,己被督军革职查办!而原本的副官姜墨舟临危受命,接掌了部队指挥权。
“什么?!”大夫人猛地站起,脸色铁青,“铭瑄被革职了?墨舟他……他怎么当的哥哥!紧要关头不帮着弟弟,只顾着自己往上爬!我早就看出他心术不正,跟他那个娘一样,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林清辞默默吃着饭,心里却在吐槽,您老人家什么都不知道呢,就在这里诋毁。
不过……姜墨舟之前说的“主人要换”,难道就是指这个?他心里到底谋划了多久?
想到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神和狠厉的手段,林清辞心里又是一阵紧张。
“夫人!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坐在下首的二姨娘,也就是姜墨舟的生母,终于忍不住了,放下筷子,声音带着哭腔和压抑多年的委屈,“墨舟他怎么就心术不正了?他是有真本事!这么多年,他在军中兢兢业业,立下多少功劳?哪一次不是他在后面帮衬着铭瑄,铭瑄才能有今天的地位?如今铭瑄自己出了差错,难道还要墨舟陪着一起受罚不成?”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掉了下来,“我生墨舟的时候难产,九死一生,之后就再也不能生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争气,他上进,他不想让他这个没用的娘在人前永远抬不起头,这有什么错?!难道就活该永远被压着,永无出头之日吗?!”
她说着,怨毒的目光扫过老夫人,甚至带着一丝怀疑,当年她难产,是不是也是这位正室夫人做的手脚?
因为她迟迟无所出,而自己却先怀上了长子?
大夫人被二姨娘这番连哭带诉顶撞得脸色铁青,却又一时无法反驳,只能气得重重一拍桌子:“反了!都反了!我看你们母子是早就存了心思!”
她喘着粗气,最终像是自我安慰般,强压怒火道:“罢了!铭瑄年轻,一时失误也是有的!等他父亲回来,自然会帮他恢复职位!用不着某些人在这里假惺惺!”
二姨娘闻言,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却也不敢再顶嘴,只能暗自垂泪。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一首沉默不语的木浅,突然又发出一阵压抑的干呕声,她赶紧用手帕捂住嘴,脸色苍白。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大夫人皱紧了眉头,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突然问道:“木浅,你这个月……身子可还爽利?不会是……有了吧?”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脸色苍白、捂着嘴的木浅身上。
木浅自己也愣住了,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置信和慌乱,但很快被她强压下去。
大夫人此刻也顾不得和二姨娘置气了,立刻扬声吩咐:“快!快去请大夫来!”
一阵兵荒马乱后,老大夫再次被请到了姜公馆。一番诊脉,结果令人震惊——木浅确实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好!好啊!”大夫人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惊喜和得意,仿佛方才那个痛骂儿子失误的人不是她。她拍着大腿,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说我的铭瑄就是能干!这真是双喜临门!清辞怀了双胎,浅浅也有了!太好了!你们俩都争气点,最好都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丫头也行,丫头留在家里娇养着,给我们解闷!小子们就赶紧长大,好去前线帮他们父亲的忙,光耀我们姜家门楣!也省得有些人啊,心思活络,想着些不该想的!”
这话意有所指,几乎是明晃晃地敲打姜墨舟和二姨娘了。
二姨娘气得脸色发白,手指死死绞着帕子,却又无法反驳,只能狠狠剜了木浅一眼,心里暗骂:狐媚子!真是会挑时候!
林清辞扶着沉重无比的肚子,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只能默默在心里“呵呵”了两声。这变脸速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果然,在绝对的“子嗣”面前,什么出身来历、喜不喜欢,都可以靠边站。
而此刻的木浅,抚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心情却是复杂万分。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也太是时候了。上面若是知道……她不敢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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