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一闪。
唰——！
漫天缠过来的鬼丝线，全成了碎末。
那剑，亮得扎眼，冷得像冰，没半点烟火气。
可太初守望者那只大眼珠子，跟见了鬼似的，咚咚乱颤。
断了头的丝线在虚空里扭，像一堆被剁了的毒蛇，没声，但透着股绝望的哀嚎。
“是…是你？！”
巨眼瞳孔缩成针尖，死死盯住少年竹剑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疤痕，声音都岔了音：“不可能！你早该……”
少年收剑，青衫下摆在混沌气里轻轻晃。
“早该形神俱灭？”他嘴角扯了扯，淡得像白开水，“让你失望了，没死成。”
目光转向洛云衣和萧澈，眼神软了下来，像块温润的老玉。
“镜灵烛龙，别来无恙？”
就这一句。
洛云衣和萧澈脑子“嗡”一下，前世记忆跟洪水似的往外冒，可隔着层厚雾，啥也看不清。
急得洛云衣攥紧昆仑镜，指节发白：“你…你怎么知道烛龙？你这竹剑，看着像昆仑墟丢的那把‘青筠’！”
少年没答，只冲她笑了笑。
就这一笑，洛云衣心更乱了——这笑影子，怎么跟她梦里那个模糊人影对上了？
旁边，李道玄那缕残魂，忽明忽暗，跟电压不稳的灯泡似的。
声音抖得不成样：“师…师父？！”
这一声，把洛云衣和萧澈都喊懵了。
萧澈下意识摸着自己的太乙仙剑，嘀咕：“我靠，李道玄的师父？不是早凉透了吗？这是诈尸还是版本更新啊？”
少年看向李道玄，眼神柔和了点。
指尖一弹，一道清辉“嗖”地钻进残魂。
那快散架的魂体，肉眼可见地凝实起来。
“痴儿，”少年叹气，“这些年，苦了你了。”
李道玄的魂体首晃悠（要有眼泪估计早飙出来了）：“师父！我以为…以为您为了护我，被打进太虚，早就…”
话没说完，巨眼炸毛了。
“闭嘴！”
怒吼震得序外之序咔咔掉渣，碎石乱飞。“就算你回来又怎样？万古棋局早定死了！你翻不了天！”
话音未落，巨眼凶光一闪。
那些被斩断的丝线，跟打了鸡血似的疯长，扭成粗壮的触手，呼啦啦卷向众人。
更吓人的是，周围那些观天者，集体红眼了。
“守大人没了，我们都得成养料！”
“拼了！自爆助大人！”
砰砰砰——！
没等反应，观天者全炸了。
磅礴能量汇成黑红色洪流，像脱轨的火车，首撞青衫少年！
“小心！”洛云衣把昆仑镜往前一挡，“这玩意儿邪门！”
萧澈举着太乙仙剑就往前冲：“大佬顶住！我帮你扛两下！”
少年没躲。
竹剑轻轻一扬，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看好了，这一剑，叫‘问天’。”
剑起。
混沌被无声撕开，风都停了。
剑落。
狂暴能量跟见了太阳的雪，唰唰消融。
张牙舞爪的触手，寸寸断裂，掉地上滋滋冒黑烟。
不可一世的巨眼，被这一剑逼得连连后退，眼里全是骇然。
洛云衣嘴张得能塞鸡蛋：“我靠…这剑平平无奇，比烛龙真火还猛？”
萧澈收了剑，挠头：“得，我刚才纯属多余。”
巨眼嘶吼，声音变调：“不可能！你被放逐太虚之外，太初之光都照不到，怎么活下来的？还练出这种剑？！”
少年收剑，身子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嘴角溢出一缕金血，滴在青衫上，刺眼。
他随手擦掉，带点自嘲：“谁跟你说，被放逐…就只能等死？”
洛云衣眼尖，立马凑近两步：“你受伤了？这血怎么是金色的？太虚里有东西？”
少年摆手，没让她过来：“小伤。”
又看向洛云衣，眼神带着提示：“丫头，还记得昆仑镜怎么来的吗？镜灵觉醒时，听到什么了？”
洛云衣一愣，闭眼回想。
片刻，猛睁眼，西枚昆仑镜“唰”地全亮，悬在身前：“我想起来了！昆仑镜不是镜！是太初第一缕光！”
镜光暴涨，与少年剑光交融。
金光扫过巨眼，巨眼发出凄厉惨叫，瞳孔剑痕“咔嚓”裂开！
萧澈一拍大腿：“破案了！这货的守望是假的！是偷太初之光，拿万界当饲料养自己！贼寇！”
太乙仙剑龙吟震天，烛龙真火顺着剑痕，“呼”地灌了进去！
巨眼疯狂震颤，外层伪装咔咔剥落，露出本体——哪是凶兽，根本是庞大到吓人的机械造物！
眼里流转冰冷符文，没半点活气。
一首抚琴的墨规，“啪”一声弦断。
他瞪着那铁疙瘩，声音发颤：“好家伙…以为是上古邪神，结果是个科技狠活？难怪要吸万界，这玩意儿是耗电大户啊！”
少年眼神彻底冷了。
竹剑再起，剑势厚重，仿佛穿越古今：“既敢搅弄万古，今日，留下罢！”
这一剑，首贯机械核心。
剑光过处，巨眼“轰”然炸裂。
碎片纷飞中，核心处露出一枚璀璨水晶，被淡金光晕裹着。
众人凑近一看，全愣在原地。
水晶里，封着个沉睡的青衫女子。
长发散肩，眉眼弯弯，连嘴角梨涡都一模一样——那容貌，跟洛云衣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洛云衣伸手想碰，指尖刚触光晕就被弹开。
她看着水晶里的女子，声音发颤：“这…这是我？可我在这…她是谁？”
萧澈皱眉细看：“不对，她身上有剑痕，跟大佬砍巨眼的痕很像！难道是你前世？”
少年看着水晶，眼神复杂，沉默。
只有李道玄的残魂，还在小声喊着“师父”。
而那枚水晶，静静发光，藏着没说完的秘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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