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唐临的剑尖抖得厉害。眼前白衣人抬起的脸，分明就是记忆里父亲的模样。可那双眼睛冷得像冰，看得人心里发毛。
苏映雪突然像疯了似的扑过来，软剑首刺白衣人面门：“他不是你爹！快醒醒！”
铛的一声，白衣人只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剑锋。唐临瞳孔猛缩——这手法，这姿态，确实是他爹唐啸天独门的截剑指！
“娘小心！”
十二道剑影突然从祭坛西周升起，像牢笼般把众人困在中间。药婆婆脸色发白，竹杖重重顿地：“剑魄囚龙阵...司徒影，你竟把活人炼成阵眼？”
司徒影瘫在碎石堆里狂笑，胸前血洞还在冒黑气：“唐家剑心一脉相承，最适合做剑傀...师姐，你说是也不是？”
白衣人突然抬手。唐临手里的青霜剑剧烈震颤，非要脱手飞去。他运功死死握住，眉间朱砂疼得像要裂开。
无数画面在脑海里翻涌：大雪夜里，父亲握着他的手一招一式地教剑；月光下，父子对弈时那声爽朗的笑；还有...玉蝉被掰成两半时，父亲那句“临儿，这物件能照出人心...”
“放手！”苏映雪不要命地撞向剑阵。
三道金芒从白衣人袖中射出。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唐临怀里的半块玉蝉突然自己飞了出来，清亮的光芒照得金芒停在半空。
几乎同时，蔺瑶强撑着伤体掷出另外半块玉蝉。
两半玉蝉合拢的刹那，祭坛上突然浮现出二十年前的景象——
年轻的苏映雪抱着婴孩跌跌撞撞跑进剑冢，把青铜钥匙塞给丈夫：“司徒影要抢孩子炼剑心...”
话没说完，追兵己到。唐啸天反手把钥匙拍进婴孩眉心，转身迎敌时，颈间的玉蝉突然碎裂...
“原来是这样...”唐临喃喃自语。
青霜剑突然脱手，却不是飞向白衣人，而是刺向祭坛东南角的阴影。
轰隆！
整个剑阵剧烈摇晃，白衣人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司徒影嘶声惨叫：“你怎么可能看破阵眼？！”
“爹从来没教过我剑阵。”唐临一步步往前走，每踏出一步，就有一道剑影消散，“他只会手把手教我写‘侠’字。”
最后一步落下，十二道剑影轰然崩碎。
白衣人突然抱住头嘶吼，眼中的冰霜渐渐融化。他颤抖着伸出手，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字：
“雪...儿...”
苏映雪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正要扑过去，却被药婆婆死死拉住：“当心是诈！”
就这一眨眼的工夫，司徒影突然暴起！心出的血线像毒蛇般缠向唐临，血线末端竟系着半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既然得不到剑心，那就一起死！”
司徒影捏碎心脏的瞬间，祭坛地面开始塌陷。无数怨灵从裂缝里爬出来，发疯似的扑向额间有朱砂的人。
唐临挥剑斩灭怨灵，突然听见背后风声袭来。回身格挡时，他看见白衣人正持剑刺向母亲后心——
而苏映雪竟然不躲不闪，反而对他露出解脱般的微笑。
“不要！”
青霜剑脱手飞出，贯穿了白衣人的胸膛。
没有血流出来，只有无数光点从伤口飘散。那些光点在空气里聚成唐啸天的虚影，对妻儿微微一笑，随即化作清风散去。
司徒影发出不甘的嚎叫，随着崩塌的祭坛坠入深渊。最后一刻，他嘶声喊道：
“唐临！你知不知道九幽门主才是...”
话没说完，一道乌金锁链从地底射出，把他拖进了黑暗。
烟尘慢慢散尽，只有半块玉蝉当啷落地。
唐临跪在废墟里，手中的青霜剑还沾着父亲消散的灵光。苏映雪踉跄走近，轻轻把他揽进怀里。这个动作让她心口渗出暗红——原来司徒影最后那一击，早就震碎了她的心脉。
“娘！”唐临慌忙运功，内力却像石沉大海。
苏映雪摇摇头，染血的手抚过儿子眉间的朱砂：“好孩子...剑心...要用来守护该守护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坍塌的祭坛下面忽然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蔺瑶强忍伤痛点燃火折子，火光映出地底一扇巨大的青铜门。
药婆婆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琅琊秘境的剑骸之门！”
门缝里缓缓渗出黑雾，雾里浮现出无数双猩红眼睛。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黑雾凝聚成的人脸，竟和唐临长得一模一样。
唐临握紧青霜剑，剑身映出他决然的眼神。
而在没人看见的门背面，那半块玉蝉正在发出细微的鸣响——上面新出现的裂痕，形状恰似苏映雪临终时的微笑。
（本章完）
【悬疑伏笔】
1.黑雾中与唐临容貌相同的人影是谁？
2.九幽门主究竟有什么秘密？
3.玉蝉裂痕与苏映雪的微笑有何关联？
4.地底锁链声从何而来？
5.唐啸天灵光消散前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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