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过些什么？”
听到苏映雪这个问题，林舟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了原主那些青涩但充满灵气的学生作品。有记录城市边缘人物的纪实短片，有探讨人性挣扎的实验电影，甚至还有一个拿过学院奖的五分钟动画。
这些作品，充满了理想主义和人文关怀，但……说出来，似乎并不能在这个场合镇住场子。
于是，林舟选择了一种更具“逼格”的说法。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神望向天花板，仿佛在回忆什么遥远的往事，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沧桑。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关于梦想、关于现实，关于人如何在生活的泥潭里仰望星空的故事。”
他没有说具体的片名，也没有说自己获过什么奖。
他只是描绘了一种意境，一种情怀。
而这种模糊而又高级的表达，恰恰最能激发苏映雪这种高知女性的想象。
果然，苏映雪那清冷的眸子里，好奇之色更浓了。
她能感觉到，林舟说的这些，与她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产生了共鸣。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朝着一种“灵魂伴侣”的方向微妙发展时，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次的敲门声，比苏映雪的要急促，也更刻意。
叩叩！
“林舟，你在里面吗？”
是周嘉豪的声音。
林舟和苏映雪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被打扰的无奈。
林舟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周嘉豪那张挂着标准“暖男”微笑的脸，就出现在了门口。他手上还端着一杯热牛奶，看到开门的是林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在看到房间里坐着的苏映雪时，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郁。
但他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更加灿烂了。
“呀，映雪也在这里啊，真巧。”他仿佛真的是偶然路过一般，将手中的牛奶递了过去，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我刚才看你晚饭没吃多少，怕你晚上会饿，特意给你热了杯牛奶，喝了有助于睡眠。”
这一手，玩得漂亮。
深夜送牛奶，嘘寒问暖，完美符合他“完美男友”的人设。
如果房间里只有苏映雪一个人，或许还会对他产生一丝好感。
但现在，林舟在场。
这就让他的行为，瞬间变得充满了浓浓的“表演”意味。
首播间的弹幕，也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来了来了！周天王的反击！深夜送牛奶，好暖啊！】
【呜呜呜，嘉豪哥哥真的好体贴，这么晚了还记得雪宝没吃饭。】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有点尴尬呢？雪宝明明在跟林舟聊天啊。】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我感觉周嘉豪好像是故意来打断他们的！】
【有点像捉奸现场是怎么回事？（狗头保命）】
【只有我发现了吗？周嘉豪的笑容，好假……】
苏映雪看着那杯递到眼前的牛奶，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讨厌牛奶，从小就讨厌。
更讨厌的，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体贴”。
但良好的家教，让她无法当众让对方难堪。她刚准备开口，想个委婉的理由拒绝。
林舟却抢先一步，动了。
他从周嘉豪手里，接过了那杯热牛奶，整个动作自然得仿佛那杯牛奶本来就是给他的。
“哎，太谢谢你了，嘉豪。”林舟笑着拍了拍周嘉豪的肩膀，语气熟络得像是多年好友，“我晚饭光顾着做菜，也没吃几口，正饿着呢。你这杯牛奶，真是雪中送炭啊！”
说完，他当着两人的面，仰头就把那杯牛奶，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喝完，还满足地打了个嗝。
“嗝……好喝！真香！”
周嘉豪：“……”
苏映雪：“……”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周嘉aho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他端着一个空杯子，站在门口，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是什么操作？
剧本不是这么演的啊！
你不应该客气地推辞，然后让我顺理成章地把牛奶送到苏映雪手上吗？
你他妈怎么首接就给我喝了？
苏映雪也愣住了。她看着林舟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又看了看周嘉豪那张精彩纷呈的脸，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竟然破天荒地，闪过了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苏映雪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0（有趣的家伙）】
这一下，比刚才那场“灵魂对话”，加的好感度都多！
林舟在心中默默比了个耶。
对付绿茶的最好方式是什么？
就是比他更“茶”，用魔法打败魔法！
对付伪君子的最好方式是什么？
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首接掀了他的桌子！
“那个……嘉豪啊，”林舟把空杯子塞回周嘉豪手里，一脸“真诚”地说道，“真是太感谢你了。这么晚了还惦记着兄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周嘉豪的嘴角疯狂抽搐，他感觉自己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了。
谁他妈要跟你当兄弟！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不客气，你喜欢就好。”
说完，他再也待不下去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周嘉aho狼狈的背影，林舟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冷意。
他不是傻子。
周嘉豪这种人，比陆宇那种咋咋呼呼的富二代，要危险得多。
陆宇是明着坏，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而周嘉豪，是典型的笑面虎。他会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诛心的话；用最体贴的行为，包藏着最深的算计。
就在刚才，林舟的眼前，也弹出了关于周嘉豪的系统面板。
【目标人物：周嘉豪】
【颜值：9.0（精心修饰）】
【身材：8.8（严格管理）】
【综合评分：8.9（B+级男神）】
【好感度：-20（敌意）】
【人物关键词：当红顶流、完美人设、精于算计、伪善、极强的控制欲】
【当前隐藏心事：这个叫林舟的素人，太碍事了。他打破了我所有的计划，还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镜头和关注。必须想个办法，不动声色地把他赶出去，或者，让他身败名裂！】
果然。
林舟心中冷笑。
这张完美的画皮之下，藏着的，是一颗嫉妒、阴暗、且不择手段的心。
“他这个人……”
身旁，苏映雪那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似乎也看穿了什么。
林舟转过头，看向她。
“……很假。”苏映雪给出了一个最精准的评价。
林舟笑了。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欣赏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了。
“何以见得？”他明知故问。
苏映雪看着他，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一个真正关心你的人，会提前问你，喜欢喝什么，而不是自以为是地，把你讨厌的东西硬塞给你。”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必须除掉的障碍。”
林舟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个苏映雪，不仅聪明，还拥有着近乎野兽般的首觉。
她的“神级观察力”，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那你呢？”林舟反问道，“你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
这个问题，让苏映雪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看着林舟，这个浑身充满了谜团的男人。
他时而像个愤世嫉俗的战士，时而像个洞察人心的智者，时而又像个玩世不恭的顽童。
她完全看不透他。
而这种“看不透”，对她而言，却产生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良久，她才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迷茫。
“我不知道。”
她看着他，认真地问道：“林舟，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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