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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林砚在镜中看到钱颢霖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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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幼年林砚的瞳孔里,清晰映出钱颢霖惊骇的脸。

下一秒,她眼中的恐惧瞬间化为刻骨的恨意!

一只焦黑碳化、缠绕着赤金火焰的手,猛地从她身后的阴影中伸出,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镜面剧烈沸腾,苏曼卿燃烧的身影与幼年林砚的影像疯狂重叠!

火焰扭曲中,一个全新的倒影在镜心凝聚——

钱颢霖。

他穿着染血的衬衫,站在镜中的火海里,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他的右手,正握着一枚缠枝莲纹的铜镜碎片,碎片尖端,滴落着滚烫的鲜血。

时间仿佛在镜中对视的刹那凝固了。

钱颢霖站在祖父的书房里,沐浴着窗外渗入的惨白月光,全身的血液如同被瞬间抽干,只剩下彻骨的冰冷。镜中,幼年林砚那双布满泪痕、因极致恐惧而瞪大的眼睛,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死死地锁定了他的灵魂。那眼神里蕴含的信息太过复杂、太过沉重——是目睹至亲惨死的崩溃,是对凶手刻骨的仇恨,是深陷地狱的无助,还有一丝…仿佛穿透时空、看透了他血脉根源的了然与绝望!

那双眼睛,比镜中苏曼卿黑洞般的眼窝更加让他心胆俱裂!这是来自过去的审判!来自林砚灵魂最深处的指控!

“不…不是…” 钱颢霖喉咙干涩,试图发出声音,却只有破碎的气流。他想解释,想撇清,想告诉那个年幼的、被困在火场中的灵魂,他不是祖父!他没有参与那场谋杀!但所有的言语在如此首接的、跨越时空的恐惧凝视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他心神剧震、几乎无法思考的瞬间——

镜中,幼年林砚那双被恐惧占据的眼睛,骤然发生了变化!

如同冰封的湖面被投入烧红的烙铁,极致的恐惧瞬间消融、蒸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灵魂最深处爆发出来的、纯粹到令人灵魂颤栗的——恨意!

那恨意如同实质的火焰,在她清澈的眼底熊熊燃烧!不再有迷茫,不再有恐惧,只剩下锁定仇敌的、不死不休的冰冷决绝!她小小的身体不再颤抖,反而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目光穿透镜面,如同淬毒的利箭,狠狠射向钱颢霖!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嘶吼:凶手!钱家的人!我认得你!我记得你们!

就在幼年林砚眼中恨意达到顶峰的刹那!

“呼——!”

一只焦黑碳化、缠绕着赤金色火焰的手,如同从地狱最深处探出的魔爪,毫无征兆地、带着焚尽一切的毁灭气息,猛地从幼年林砚身后的浓重阴影中伸出!

那只手快如闪电!五指张开,边缘带着跳跃的火星和浓烟,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狠狠地、死死地捂住了幼年林砚的嘴!

“唔——!!!” 镜中的幼年林砚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爆发出更加惊骇的光芒,但所有的声音都被那只燃烧的手掌死死堵住!只剩下喉咙里发出的、极其微弱而绝望的呜咽!她的身体开始更加剧烈地挣扎,小小的手脚无助地踢打着,却无法撼动那只如同铁钳般的焦黑魔爪!

是苏曼卿!是镜中火狱里那个被满月之力释放出来的、充满怨毒的苏曼卿!她的手!

钱颢霖的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他下意识地想要冲过去,想要砸碎镜子,救下那个幼小的身影!但身体却被巨大的惊骇和掌心的剧痛钉在原地!

镜面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水潭,猛地剧烈沸腾、扭曲起来!

镜中,两个影像开始疯狂地重叠、融合、撕裂!

一边是幼年林砚在阁楼角落被焦黑火焰之手捂住口鼻、绝望挣扎的景象。

另一边是苏曼卿在无边火狱中翻滚、惨嚎、被烈焰吞噬的身影。

两个时空!两个被火焰和痛苦连接的灵魂!在满月之力和镜门不稳定的双重作用下,影像在镜面深处被强行叠加、搅动!火焰扭曲着空间,浓烟遮蔽了界限,形成一片混沌而狂暴的光影旋涡!

就在这光影扭曲、混乱达到极致的瞬间——

漩涡的中心,镜心的位置,所有的火焰、浓烟、挣扎的身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抹去、压缩!

一个全新的、清晰的倒影,在沸腾的镜面中心,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凝聚成形!

当钱颢霖看清那个倒影时,他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逆流!

镜子里的倒影…是他自己!

钱颢霖!

他穿着此刻身上那件沾染着墨迹、血迹和灰尘的白色衬衫,领口因为之前的挣扎而微微敞开。身形轮廓,五官样貌,都与他本人别无二致。

然而,镜中“钱颢霖”的神情,却与他此刻的惊骇、痛苦、绝望截然不同!

镜中“钱颢霖”的脸上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嘴角,却极其诡异地上扬着,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而扭曲的微笑!那微笑充满了嘲弄,仿佛在欣赏着镜外钱颢霖的挣扎和痛苦,又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某种既定的宿命。

更让钱颢霖魂飞魄散的是镜中“自己”的动作!

镜中“钱颢霖”的右手,正微微抬起,举在身前。

他的右手之中,紧紧地握着一件东西!

一枚边缘扭曲、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碎片!碎片上,盘绕往复的缠枝莲纹清晰可见!

是铜镜碎片!

与祖父钱鹤年用来杀死林振业的那枚碎片…一模一样!

镜中“钱颢霖”的手握得很稳。那枚尖锐的铜镜碎片,锋利的尖端,正朝下。

一滴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在惨白月光的映照下,正缓缓地、极其清晰地…从碎片的尖端…凝聚…坠落!

“啪嗒…”

仿佛能听到那滴血珠砸落在镜中焦黑废墟上的声音!

鲜血!

滚烫的鲜血!

镜中的“钱颢霖”,握着染血的铜镜碎片,站在一片象征毁灭的焦黑背景中(那背景似乎是1998年火灾现场和林砚家阁楼的混合体),带着空洞的眼神和诡异的微笑,如同一个刚刚完成杀戮的…刽子手!

这个倒影,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烙印在了钱颢霖的视网膜上!也仿佛预示着他无法逃脱的…属于钱家血脉的…血腥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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