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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现代的钱颢霖发现林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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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冰冷。绝望。

钱颢霖瘫坐在冰冷的老宅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手中那张写着“阻止祭祀”却瞬间化作灰烬的纸条,仿佛抽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和希望。指尖残留着那暗褐色“墨迹”钻入时的诡异触感,以及脑海中强行塞入的血腥祭祀画面,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啃噬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三天。

日历上那刺目的数字,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他的心脏,又反复搅动。

林砚被拖入镜中,己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她经历了什么?那个所谓的“祭祀”…是否己经…他不敢想下去,每一次念头触及此,都如同坠入万丈冰窟,冻彻骨髓。

“呃…” 喉咙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呜咽,钱颢霖猛地用拳头砸向自己的额头,试图用物理的痛楚来压制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精神痛苦。没用。那绝望和无力感如同附骨之疽,深深扎根在他的每一寸血肉里。

他猛地抬起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向储藏室的方向,那面吞噬了林砚的镜子!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坐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哪怕镜子的另一边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去!他必须去!

这个念头如同濒死之人抓住的最后一口氧气,让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因为动作太猛,又是一阵剧烈的眩晕,险些再次栽倒。他扶住墙壁,大口喘息着,等到眼前的黑雾散去,便跌跌撞撞地再次冲向储藏室。

“砰!” 他重重推开储藏室的门。

那面落地穿衣镜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蒙着灰尘,映照出他狼狈不堪、几近疯狂的身影。光滑的镜面冰冷死寂,没有任何异常,仿佛之前那恐怖的一幕从未发生。

“打开!给我打开!” 钱颢霖扑到镜前,双手疯狂地拍打着、抠抓着冰冷的玻璃,指甲在镜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把她还给我!听到没有!把她吐出来!”

镜子毫无反应。只有他扭曲的倒影,在无声地回应着他的绝望和疯狂。

“啊——!!!” 极致的无力感让钱颢霖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他抬起脚,狠狠踹向镜面!

“嘭!” 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他脚骨生疼,镜子却纹丝不动,甚至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他喘着粗气,靠着镜子滑坐下去,汗水混合着之前的灰尘和眼泪,在他脸上划出泥泞的痕迹。为什么?为什么玉佩没有反应?之前明明…

玉佩!

钱颢霖猛地低头,再次扯出胸前的守心佩。他将其紧紧攥在手心,闭上眼睛,集中全部的精神,疯狂地呐喊着,祈求着,试图再次激发它的力量。

“带我去!求求你!带我去她那里!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玉佩冰凉,沉默。表面的缠枝莲纹和那个“守”字黯淡无光,如同最普通的顽石,对他所有的祈求都无动于衷。

为什么?!是因为时机未到?还是因为…使用它需要某种特定的方法?或者…穿越本身就需要满足极其苛刻的条件?

巨大的挫败感几乎要将他击垮。他就像是一个手握钥匙却找不到锁孔的盲人,空有力量却不知如何使用。

对!苏晚璃!她一定知道!她留下的那个号码!

钱颢霖如同疯了一般,再次冲出储藏室,冲回书房,抓起那个被砸裂的电话听筒。他不顾一切地再次拨出那个诡异的号码。

“嘟…嘟…嘟…”

忙音。依旧是单调、重复、令人绝望的忙音。

“接电话!求你!接电话啊!” 他对着听筒嘶吼,声音沙哑破碎。

“嘟…嘟…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冰冷的电子女声最终响起,彻底宣判了这条路的死刑。

“啪嗒!” 听筒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吊在半空,微微晃荡。

最后的线索也断了。

钱颢霖踉跄着后退,脊背重重撞在书架上,震落一片灰尘。他目光涣散地扫过满地狼藉——散落的祖父日记、泛黄的火灾报告、那张有着焦黑手印和铜镜碎片的照片…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为这面该死的镜子!因为这个该死的“守镜人”身份!因为祖先那贪婪的罪孽!

一股毁灭一切的暴怒骤然取代了绝望,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内喷涌!

他猛地扑到书桌前,一把抓起那本包裹着焦黑锦缎的、记录着无尽罪恶的日记,想要将它撕成碎片!

然而,就在他手指用力,即将撕扯书页的瞬间——

他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目光死死盯在了日记的某一页上。

那是之前他翻阅时,因为震惊于“双生祭”和反噬内容而匆匆掠过的一页。此刻,在极度愤怒和绝望的刺激下,上面一行之前未曾深思的、极其隐晦的记载,如同黑暗中燃起的鬼火,骤然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那行字是用一种极细的朱砂写就,夹杂在大段关于镜隙波动的记录之中,笔迹略显匆忙:

“…满月之力最盛时,镜隙亦最薄,然‘守心’亦最固,难破。唯月亏之夜,朔日前后,‘守心’之力稍弛,或可借‘血引’与‘念锚’,强启一线之机…然凶险万分,九死一生…”

月亏之夜?朔日前后?守心之力稍弛?

血引?念锚?强启一线之机?

钱颢霖的心脏狂跳起来!这些支离破碎的词语,像是一把把残缺的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脑海中某个紧锁的闸门!

玉佩是“守心佩”,它的力量在满月时最强,所以能挡住镜子的吸力?而在月亏之时,它的力量会减弱?那时,配合“血引”和“念锚”,就有可能强行打开一条通往镜中世界的通道?

“血引”是什么?鲜血?谁的鲜血?

“念锚”又是什么?意念的锚点?是指向特定时间或地点?还是…指向特定的人?!

林砚!他的目标一定是林砚!

希望如同绝境中的微光,再次微弱却顽强地亮起!

他疯狂地翻动着日记,寻找更多关于“血引”和“念锚”的线索,寻找下一次月亏朔日的具体时间!

他的目光如同扫描仪,掠过那些密密麻麻的、令人不适的文字。终于,在另一页的边缘,找到了一行更小的批注:

“‘血引’需至亲之血,心意相通,方有效力。‘念锚’需极致专注,心无旁骛,锚定一人、一时、一地,三者合一,或可成。”

至亲之血?钱颢霖愣了一下。他是钱家嫡系,他的血…就是至亲之血?心意相通…他此刻救林砚的心意,难道还不够相通吗?!

锚定一人、一时、一地…一人是林砚,一地是这面镜子…一时呢?他需要知道林砚被拖去了哪个时间点!

他的目光猛地射向那面铜镜!

镜中倒影…那诡异的微笑…那握着染血碎片的身影…1943年!祖父的时代!林砚一定是被拖去了那个时候!

而时间…现实过去了三天,镜中世界呢?祖父的日记里提到过镜中时间流速异常,但具体规则…

就在他思绪飞转之际,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书桌上那份摊开的、1998年火灾报告的某一页。

那是技术分析报告的附件,记录了一些现场采集到的、无法解释的物理数据残留,旁边有调查人员潦草的疑问:“…局部磁场异常…短暂时空读数扭曲?仪器故障?”

而在这些数据的旁边,祖父钱鹤年用朱笔写着一行小小的、冷冰冰的批注:

“镜隙扰动之余波耳,3分钟时空涟漪,现实3日方平。”

3分钟…现是3日…

钱颢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个冰冷而恐怖的推论,如同拼图最后一块,轰然嵌入他的脑海!

林砚被拖入镜子的那一刻,镜子的异动持续了大约…多久?似乎就是短短几分钟!

而现实…过去了三天!

难道说…镜中世界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世界并不同步?!

在那面镜子里…或者说,通过那面镜子进行时空跨越时…

镜中的3分钟…等于现实的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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