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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两人在1943年的跨时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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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

“癸未年七月初五”!

这两个信息如同两颗炸雷,接连在钱颢霖的脑海中爆开,炸得他魂飞魄散,西肢冰凉!

名单上有林砚的名字!日期就是今天!七月初五!

钱鹤年不仅仅知道苏曼卿!他在今天,在林砚刚刚被拖入这个时空的几乎同一时间,就己经知道了她的存在!并且将她列入了那份可怕的名单!

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也有预知能力?!还是说…林砚的穿越本身,就在他的预料甚至算计之中?!

那个击晕钱鹤年、救了他们的人…是谁?是友?还是这一切根本就是钱鹤年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是什么?获取信任?还是…另有更深层的图谋?!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完全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钱颢霖彻底淹没!他之前所有的庆幸和逃出生天的喜悦,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和苍白!

他猛地抬头,看向因失血和疼痛而脸色苍白、微微喘息着的林砚,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和绝望!

“我们…我们可能从来就没有逃出来…”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这是一个圈套…从始至终…”

林砚被他眼中那极致的恐惧所震慑,心脏猛地一缩:“你…你什么意思?那张纸上写了什么?”

钱颢霖颤抖着,将那张名单递到林砚眼前,手指死死指着最下面那行小字。

当林砚看清自己名字和那个刺目的日期时,她的脸瞬间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瞳孔因巨大的惊恐而急剧收缩!

就在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足以摧毁所有希望的发现惊得心神俱裂、几乎无法思考的瞬间——

旧书店那扇挂着铃铛的店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叮铃——”

清脆的铃响声在寂静的书店里格外刺耳。

老掌柜抬起头,习惯性地招呼:“欢迎光临…”

他的声音却在看到来人时,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在这个时间点看到这样的客人。

钱颢霖和林砚如同惊弓之鸟,瞬间绷紧了全身的神经!钱鹤年的人找来了?!这么快?!

钱颢霖下意识地将林砚护在身后,另一只手猛地摸向口袋里的那柄青铜匕首(他离开时下意识地带走了它),目光死死盯向书店门口的方向,全身肌肉蓄势待发,准备拼死一搏!

然而,从书架缝隙中看到的景象,却让他愣住了。

进来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凶恶打手或警察。

而是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素雅青色旗袍、外面罩着米白色针织开衫、头上戴着一顶宽檐淑女帽、帽檐压得很低、脸上还遮着一层薄薄黑色网纱的女人。

她的身形窈窕,步伐却显得有些急促和…慌张?一只手紧紧抓着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分量的小巧手提箱,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按着胸口,仿佛那里揣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又或者是因为紧张而心跳过速。

她进门后,并没有像普通顾客那样浏览书架,而是迅速扫视了一下店内环境,目光在那位老掌柜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确认了只有他一人后,便径首向着书店最里面——也就是钱颢霖和林砚藏身的那排书架走来!

她的目标明确!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钱颢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匕首的握柄被他攥得死紧,手心里的冷汗几乎要让它滑脱。林砚也屏住了呼吸,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女人越走越近,高跟鞋踩在老旧木地板上的声音,在寂静的书店里如同敲在他们的心鼓上。

终于,她在他们的书架前停下了脚步。

隔着一排书架的阻碍,双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和那紧绷到极致的气氛。

女人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压得极低、却依旧能听出原本柔美音色的、带着明显颤抖和急切的声音,开口了:

“里面的朋友…不必惊慌。我…我没有恶意。”

钱颢霖和林砚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惊疑和警惕。没有恶意?这种时候出现?鬼才信!

见里面没有回应,女人似乎更急了,声音压得更低,语速更快:“时间不多了!他们很快会搜到这里!你们刚才从钱家仓库逃出来,对不对?钱鹤年现在只是暂时昏迷,他的人正在到处找你们!”

她连这个都知道?!钱颢霖的瞳孔骤缩!她到底是谁?!

“你想怎么样?” 钱颢霖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全身依旧保持着高度戒备。

“帮你们!”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和…一丝恳求?“也只有你们…或许能帮我!”

“帮你?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钱颢霖冷声道,目光锐利地试图透过书架的缝隙看清女人的脸,但那层黑纱和帽檐的阴影完美地遮挡了她的容貌。

女人似乎被问住了,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她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只手缓缓伸进了她的手提箱,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钱颢霖的匕首瞬间抬起,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然而,女人掏出的,并不是武器。

而是一件小小的、用软布包裹着的东西。

她隔着书架,将那样东西轻轻放在了地上,然后缓缓推了过来,声音带着一种复杂的、仿佛孤注一掷的意味:

“就凭这个…以及…我知道你们不属于这里。”

东西滑到钱颢霖脚边。他用脚尖极其谨慎地拨开软布的一角。

里面露出的东西,让他的呼吸瞬间停滞!

那又是一枚…

通体漆黑如墨的…

玉蝉!

造型、质地、大小…与他口袋里的那一枚,以及他胸前的守心佩…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这枚玉蝉的蝉翼上,似乎用极细的金丝镶嵌出了某种更加复杂的纹路!

第三枚玉蝉?!

这个女人…她也有?!

而且她说…“我知道你们不属于这里”?!

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瞬间冲垮了钱颢霖所有的心理防线!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穿透书架的缝隙,死死盯向那个神秘的女人!

似乎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剧烈波动,那个女人,缓缓地、抬起了手。

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撩起了遮面的那层黑色网纱。

网纱之下,露出了一张脸。

一张清秀温婉、此刻却写满了焦虑、恐惧、却又带着一种异常决绝神情的…

年轻的脸庞。

看到这张脸的瞬间——

钱颢霖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晃,险些栽倒!

而在他身后,艰难探出头来的林砚,更是发出了一声极其短促、被强行压制的、充满了极致惊骇的抽气声!

瞳孔地震!血液倒流!

那张脸…

他们见过!

就在几个小时前!在那个昏暗的仓库里!端着冰糖燕窝,怯生生地唤着“鹤年哥”…

是苏曼卿?!

但又…不完全一样!

眼前的这个“苏曼卿”,褪去了所有的怯懦和卑微,眼神虽然充满了惊惧,却闪烁着一种此前绝未有过的、清醒的、甚至带着破釜沉舟般锐利的光芒!

她不是那个即将走向悲剧的苏曼卿!

她更像是…那个留下了绝笔信和玉蝉的、知晓了部分真相的、试图反抗命运的苏曼卿!

她看着震惊到无以复加的两人,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苦涩、却又异常清晰的弧度,声音颤抖却坚定:

“现在…我们能谈谈了吗?”

“关于这面镜子…关于钱鹤年…关于我们…如何都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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