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水顺着裤脚往下淌，陈昭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右臂贴着身侧，胎记还在发烫，但那股撕裂般的热流己经退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虚脱。楚红绫半扶着他，手肘被他压得发麻，也没甩开。
“再撑一段。”她说，声音压得很低。
陈昭没应。他低头看罗盘，指针卡在偏角，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拽住。刚才那阵雨里的星位偏移不是错觉——有人在动北斗的根子。
谷口的河床干得裂了缝，石缝里长着枯黄的草。他们踩上去，脚底打滑。陈昭忽然停住。
“怎么？”楚红绫问。
他没答，盯着地面。
一道幽蓝的光从石缝里渗出来，像水纹一样漫开。紧接着，几个字浮在空中，歪歪扭扭，笔画带着棱角，和系统界面里的字一模一样。
【天门重启者，九死无生】
陈昭屏住呼吸。系统界面在右下角微微发亮，经验条还是满的，升级按钮却没灰，反而透着一丝暗红。他伸手去碰那行字，指尖刚触到光痕，掌心猛地一烫，像是被烙铁扫过，紧接着一股电流窜进胳膊，整条右臂抽了一下。
系统界面闪了下，跳出一行小字：【警告：高危信息流】
他收回手，那行字己经淡了，只剩一点残光在石面上游动。
“你看到了？”他问楚红绫。
她点头，左手己经摸到了腰间的银铃。风从谷口吹进来，铃铛没响，但她能感觉到那股气不对——不是灵力，也不是魔气，更像是某种烧过的东西散出来的味儿，刺鼻，带着铁锈和焦油的混合感。
“这字……不是用灵力写的。”她说。
陈昭盯着罗盘。背面的星图还在，但刚才偏移的那颗星，位置更深了。他忽然想起什么——每次他突破，天上都响雷，星轨都动。可没人告诉他，那不是天象，是信号。
“系统升级的时候，有没有留下痕迹？”他低声问。
楚红绫皱眉：“你说什么？”
“我是说，”他盯着地面，“这些字，和系统用的字一样。连笔顺都一样。它会不会……不是帮我，是在记账？”
她没接话。但手指己经掐进掌心。
陈昭蹲下，用刀尖在石缝里划了下。蓝光顺着刀刃爬上来，像活物。他迅速收手，刀尖己经发黑，像是被腐蚀过。他把刀插回腰间，抬手摸了下系统界面右下角，指尖碰到升级按钮的瞬间，条件反射握拳。
“再试一次。”他说。
楚红绫盯着他：“你刚搏命，血气还没稳，再碰这东西，命要折在这儿。”
“己经折了。”他冷笑，“从我掉下山崖那天起，就没剩下多少。”
他闭眼，集中精神。系统界面亮着，经验条满格，升级按钮微微发烫。他没点，而是试着往里“看”——就像看一块玻璃背后的电路板。
脑子里忽然一震。
那行蓝字又浮现了，比刚才更清晰，还多了一串符号：Δ=0.97
他猛地睁眼。
“刚才你看到什么？”楚红绫问。
“数字。”他喘了口气，“不是文字，是数据。系统……它在记录什么。”
天门重启：我以系统称霸仙武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天门重启：我以系统称霸仙武最新章节随便看！她盯着他：“什么数据？”
“我不知道。但刚才那串Δ，像是在比对。比对我和这字的来源。”
风突然停了。
远处山巅，一点微光闪了下，像是镜子反光。陈昭立刻把罗盘翻过来，指针剧烈震颤，指向西北方向——苍云宗所在。
“有人在看。”他说。
楚红绫抬头，眯眼盯着那道光。她闻到了——一丝酒气混着金属烧过的味儿，像是有人在山顶喝了一口烈酒，然后把铁片扔进火里。这味儿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苍云宗外门长老，秦素衣。那人总在腰间缠着铁链，喝酒时用的不是酒壶，是铁罐，喝的是能点着的液体。
“她发现了。”楚红绫说。
“发现什么？”
“不是你突破。”她声音冷下来，“是这字。这字一出来，就像在天上打了个标记。她看到的不是雷，是光。”
陈昭盯着地面。那行字己经彻底消失，但石缝里还留着一点蓝痕，像是渗进去的血。他忽然伸手，把罗盘背面朝下，贴在石面上。
指针瞬间静止。
星图上的点一个接一个亮起，和刚才北斗的偏移轨迹完全重合。更诡异的是，罗盘边缘的刻纹开始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活了。他赶紧拿开，背面己经留下一圈焦痕，形状和系统界面右下角的边框一模一样。
“这罗盘……”他低声说，“不是我穿越带来的。”
楚红绫看着他：“什么意思？”
“它不该能感应这种东西。”他盯着罗盘，“它是地质仪器，不是法器。可它刚才……在和系统对话。”
她没说话。但心里清楚——这罗盘从坠崖那天起就没离过他身。而系统，也是那时候出现的。
两样东西，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时激活。
风又起来了，带着湿气。远处那道光消失了，但陈昭知道，那边的人不会收手。他站起身，腿还在抖，但脑子清楚了。
“我们一首以为系统是帮我变强。”他说，“可它每一次升级，都在天上留下痕迹。雷、星移、现在是地上的字。它不是在帮我，是在通知别人——我在这里。”
楚红绫盯着他：“那你说，谁在接收？”
“不知道。”他收起罗盘，声音低下去，“但秦素衣能看见这光，说明不止一个人在盯。苍云宗、铁刀门、影鸦卫……他们都在找什么。而我，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是在逃命。”
“是什么？”
“是被运的东西。”
他抬手，最后一次摸了下系统界面。右下角的升级按钮还在，红得像血。他没点，而是盯着那串Δ=0.97，忽然意识到——这数字不是警告，是匹配度。
匹配他和那个“天门重启者”之间的相似度。
九成七。
差百分之三，就能完全重合。
他把右手攥紧，指甲掐进掌心，痛感让他清醒。楚红绫看着他，忽然发现他右臂内侧的胎记颜色变了，从暗红转成深紫，像是皮下有东西在蠕动。
“你撑不住了。”她说。
“撑得住。”他迈步往前，“只要他们还在找这个标记，我就得继续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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