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把罗盘塞进山泥，一脚踩实。玄铁护腕贴着地面，压住最后一丝震动。系统界面右下角的红光终于暗了，可他右臂内侧的胎记还在发烫，像有根烧红的针扎进皮肉。
楚红绫一把扯开他衣袖，盯着那火焰状印记看了两秒，突然拔出银针，刺向他眉心。
他猛地一颤，瞳孔里的蓝光退了下去。
“再发呆三秒，你整个人就得被抽空。”她收针入包，声音冷，“刚才那光，是从你脑子里往外冒的。”
陈昭喘了口气，抬手摸了摸系统界面右下角。触感还在，但不像以前那样只是虚浮的影像——现在像是嵌进了皮肤里，碰一下，整条胳膊都跟着震。
他没说话，弯腰扒开泥层，确认罗盘被彻底掩埋。可他知道，这招撑不了多久。刚才那机械手臂垂下来的时候，不是在扫描位置，是在读他。而系统，正在拿他当通道。
“东南。”楚红绫忽然转身，望向山谷深处，“有东西在响。”
“什么响？”
“不是声音。”她指了指左眉那道疤，“是血在震。钥匙沉睡的地方，血脉会疼。”
陈昭盯着她看了两秒，抓起背包就走。
两人翻过断崖，顺着陡坡往下。山风带着焦味，吹得衣角猎猎作响。越往里走，地面越硬，像是被高温烧结过。岩层上刻着细密纹路，不像是刀刻的，倒像是被什么高温液体冲刷出来的。
“这地方不对。”陈昭蹲下，用手蹭了蹭岩面，“不是自然形成的。像是……管道。”
楚红绫没应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住。她弯腰，从石缝里抽出一片薄铁，只有指甲盖大，边缘整齐得不像断裂，倒像是被模具压出来的。
她递过来。
陈昭接过，翻了个面。背面有符号，和他罗盘焦痕处的一模一样。
他下意识摸向系统界面，刚碰上右下角，那金属片突然发烫，表面浮出一行字：【坐标α-7，效率优化协议待激活】。
字是中文，可字体和系统界面一致。
“它认你。”楚红绫说。
“不。”陈昭摇头，“它认的是这个。”他指了指右臂胎记，“它在找能接信号的人。”
前方山壁裂开一道缝，黑得不见底。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铁锈和机油味。
他们顺着裂缝进去。
里面是座青铜大殿，穹顶高得看不见顶，西壁嵌着铜管，像是血管一样往中心汇聚。正中央立着一口鼎，三足两耳，表面刻满公式——不是篆书，也不是符文，而是数字、字母、等式，像极了现代高等数学教材里的推导过程。
陈昭走近，系统界面自动弹出：【检测到高维算法，正在匹配……】
进度条开始走。
公式里反复出现“Δ=1.00”“效率提升37.6%”“同源灵气注入条件：遗族血脉+系统宿主”。
“这玩意儿……是补丁？”他低声说。
楚红绫没动，盯着鼎底一处凹槽。那里有个手掌印，边缘泛着暗红。
“别碰。”陈昭拉住她。
“我不碰它，它也会找我。”她甩开手，伸手按了上去。
青铜鼎“嗡”地一震。
九支弩箭从西面石壁射出，速度快得连影子都看不清。
陈昭扑过去，一把将她撞开。三支箭穿透他左肩，钉进后背石壁，箭身还在颤，灵气像电流一样往他体内冲。
他没喊疼。
系统界面突然黑了两秒，再亮时，经验条涨了一截。【吸收中……+2%经验】。
伤口开始愈合，肌肉闭合，箭矢里的灵气被抽得一干二净。
“你……”楚红绫瞪着他。
“不是疗伤。”他咬牙拔出箭，血刚流出来就止住了，“是吞。”
他盯着那三支箭，箭杆上刻着微型电路纹路，和罗盘背面的符号同源。
“系统在吃这些东西。”
他从怀里掏出那片小金属片，又看了眼系统界面右下角的焦痕。形状完全吻合。
“试试这个。”
他把金属片对准焦痕，按了下去。
“咔。”
一声轻响，像是锁扣咬合。
系统界面剧烈抖动，乱码狂闪，最后定格：【协议更新完成，效率+30%，Δ=0.99→1.00】。
下一秒，界面黑了。
升级按钮消失。
三秒后，重新出现，颜色由红转金。
陈昭盯着那按钮，手指悬在上面，没敢点。
他能感觉到，不一样了。以前是他在用系统，现在……像是系统在等他。
等他点下去。
楚红绫走到鼎前，伸手从内部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金属片，表面刻满公式，最后一行写着：“步踏九霄，门自开。”
她递过来。
陈昭接过，系统自动弹出解析：【《流云步》完整版解锁，可提升轻功效率37.6%，建议立即融合】。
他没动。
刚才那一瞬的吞噬感还在。系统不是在帮他升级，是在借他完成某种对接。金属片是补丁，他是载体，而那机械手臂……是发送端。
“我们得走。”他说。
“来不及了。”楚红绫突然抬头。
风变了。
带着汽油味，混着酒气，从殿外飘进来。
有人在靠近。
陈昭把金属片塞进怀里，抓起背包就往侧门走。肩上的伤己经结痂，可肌肉还在发麻，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
他们刚冲出殿门，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青铜鼎炸了。
气浪掀翻半边石壁，铜管断裂，黑油一样的液体喷出来，落地就燃，火舌顺着岩缝往西面爬。
陈昭回头看了一眼。
鼎底裂开的缝隙里，露出半截金属手臂，和之前天上垂下来的那只一模一样，只是更小，像是原型机。
它动了。
手指一节节蜷起，掌心符号亮起，蓝光扫过地面，最后停在陈昭脚印上。
下一秒，整条手臂缩回裂缝，消失不见。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滚滚。
他们沿着山脊跑，脚下的地开始震。不是地震，是某种东西在地下移动，像巨型机械在爬行。
陈昭摸了摸系统界面。
金色的升级按钮安静地悬在那里，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他忽然想起母亲坠崖前说的话——“别信光”。
现在他明白了。
光不是指引，是信号。
而他，己经发出去了。
(http://www.220book.com/book/7KFU/)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