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蹲在祖坟外围的坡地上,手掌贴着地面,那股金属脉动越来越清晰。他眯起眼,手指顺着震动的节奏轻轻敲击泥土,像是在打拍子。楚红绫靠在一棵歪脖子树旁,喘得厉害,肩上的伤口渗出血丝,染红了半边衣领。
“不对劲。”他低声说,“这频率比刚才那些傀儡快了半拍,而且……是双向的。”
“什么意思?”她声音发虚。
“不是单纯接收指令。”他抬头看了眼那些半埋在藤蔓里的石碑,“是反馈。它们在互相传信,像一张网。”
话音刚落,地面猛地一震。一块石碑从土里缓缓升起,底部露出青铜齿轮,咔咔转动着,滑入另一块石碑的凹槽。紧接着,左右两侧的石碑也开始移动,有的横移,有的旋转,地面裂开细缝,露出底下交错的金属导轨。
“阵法活了。”楚红绫咬牙撑起身子,“你得快点。”
陈昭没应声,迅速掏出地质罗盘。指针刚露出来就开始抖动,每十二秒,幅度增大一次。他闭眼数着节拍,脑子里过着周伯符提过的“奇门地枢阵”——五行轮转,生克为序,破阵要等“水生木”的间隙。
就在这时,系统界面突然跳出来。
【检测到古代机械共振模型,是否兑换工程学Lv1?】
他没犹豫,点了确认。
一瞬间,脑子里像是塞进了一堆图纸。他睁开眼,视线落在石碑底部,原本看不见的结构现在清清楚楚:液压槽、青铜活塞、齿轮咬合角度,甚至连磨损的位置都标着红点。
“左边那块‘木’位石碑,三秒后会转开。”他一把扶住楚红绫,“等它动,我们就冲。”
“你……看清了?”她皱眉。
“现在能了。”他把罗盘收好,背起她,“抱紧。”
石碑缓缓旋转,露出一条窄道。陈昭踩着震动的间隙往前冲,刚踏进阵心,身后“轰”地一声,石碑合拢,尘土飞扬。他低头看去,脚下是个圆形凹槽,中间有个掌印形状的铜钮。
他摘下玄铁护腕,用力砸下去。
“咚!”
地面一震,远处一座主碑缓缓移开,露出黑漆漆的入口。冷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一股铁锈和陈年灰土的味道。
“进。”他扶着楚红绫往里走。
墓道狭窄,两侧墙壁嵌着青铜管,管口微微颤动。刚走几步,楚红绫突然抬手,从袖中抖出一枚银铃,轻轻一晃。
铃声清脆,刚响两下,头顶的青铜管突然喷出一股灰雾。陈昭立刻屏住呼吸,一把将她拉后。
“声波锁。”他盯着那些管子,“一响铃,就触发毒雾机关。”
她咬唇:“那怎么走?”
“别出声。”他闭了闭眼,启动机械亲和。视野里,青铜管中的气流泛着微弱蓝光,呈螺旋状流动。他抬起刀柄,轻轻敲击管壁,频率与刚才地面震动一致。
“咚、咚、咚——咚咚。”
管内气流骤然加速,灰雾被卷向侧壁死角,墓道中央空出一条安全通道。
“走!”他背起她,贴着墙根快步前行。
眼看就要进主墓室,身后墓门却开始缓缓闭合。他猛地将罗盘甩出去,卡进齿轮缝隙。金属摩擦声刺耳,门停了一瞬。
他趁机冲进去,刚落地,罗盘就被碾成碎片。
主墓室不大,中央石台上漂浮着一块半圆形青铜盘,表面布满裂痕,边缘刻着星宿名称,但大多模糊不清。一根细长指针在盘面上来回摆动,毫无规律。
玉佩贴在陈昭胸口,烫得厉害。
他走上前,系统界面弹出提示:
【残缺星盘检测中……需遗族血脉激活】
他没多想,划破手掌,血滴落在盘心。
青铜盘猛地一震,裂痕中泛起幽光。指针剧烈晃动几下,猛然指向北方——正对皇宫方向。
“它认路。”楚红绫靠在石台边,声音发紧,“这东西……是钥匙?”
陈昭没答,伸手去取星盘。刚拿起来,就发现背面刻着细密纹路,像是电路,又像某种公式。他心头一跳——和之前那块“天工”铜片上的结构一模一样。
系统自动跳出提示:
【残缺星盘己收录,建议尽快补全】
他刚把星盘塞进怀里,脚下地面突然剧烈晃动。石台底部传来齿轮崩断的声响,紧接着,中央裂开一道深缝。
“下去!”他一把搂住楚红绫,往后跃。
可裂缝蔓延太快,石台轰然塌陷。两人没站稳,随着碎石一起坠入黑暗。
风在耳边呼啸,他本能地将她护在身下。下坠没持续多久,地面突然变软,像是落在厚厚的苔藓上。西周漆黑,只有星盘从怀中滑出,微光映出岩壁。
洞壁上,刻满了符号。
弯折的线条,交错的圆环,中心一个竖立的门形图案——和金属片上的“天门”标记完全一致。
楚红绫咳嗽两声,挣扎着坐起,手撑在岩壁上。她的指尖正按在一个符号边缘。
“这些……不是古文。”她抬头,声音发颤,“是公式。和‘天工’铜片上的……同一套。”
陈昭没说话,低头看星盘。指针依旧指着北方,但盘面裂痕中,有微弱电流在跳动,像是在接收什么信号。
他伸手去捡星盘。
指尖刚碰到边缘,岩壁上的符号突然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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