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的神谕，回荡在死寂的星域之中。
那数万艘不可一世的衔尾蛇战舰，此刻就像是被蛛网粘住的蚊蝇，动弹不得。它们引以为傲的“净化”之力，如今变成了束缚自身的囚笼。它们所信奉的“公约”，在我绝对的“规则”面前，脆弱得像一张写满了笑话的废纸。
舰队的通讯频道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之前那个傲慢而冷漠的“审判官”，此刻再也没有了声音。我能想象得到，在那艘旗舰的舰桥之上，他那张高高在上的面孔，此刻会是何等的精彩。
“不回答吗？”
我等了片刻，见对方依旧沉默，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也对，失败者，没有开口的资格。”
我的话语，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那位审判官的脸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终于，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但这一次，那声音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只剩下一种无法掩饰的……惊恐与……颤抖。
“我是谁，不重要。”
我缓缓抬起右手，金色的光网随之收紧，无数艘黑色战舰的舰体，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装甲板上迸射出密集的能量火花。
“重要的是，你们是谁？”
“破笼者联盟……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一群本该是反抗者的‘同路人’，却做着比‘牧场主’更恶心的勾当。”
“告诉我，为什么？”
我的声音，冰冷如刀。
“为什么，要攻击我？为什么，要执行这所谓的‘净化’？你们的‘公日志’，究竟是谁制定的？”
“我……”
审判官的声音，出现了一丝迟疑。
“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我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
“源，随机挑选一千艘战舰。”
“将它们的‘物质稳定性’概念，降低百分之九十。”
“遵命，老大。”源的电子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红光。
下一秒，那张金色的巨网之上，骤然分出了一千道更加璀璨的光束，精准地命中了舰队外围的一千艘战舰。
没有爆炸，没有轰鸣。
那上千艘由坚固合金打造的庞然大物，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沙子堆砌的城堡般，无声无息地……解体了。
它们的分子结构，它们的能量约束力场，所有维持它们形态的底层“规则”，都在我的一念之间，被彻底瓦解。
它们化作了最原始的、没有任何形状的……宇宙尘埃。
这一幕，所带来的视觉冲击，远比任何毁天灭地的爆炸，都要来得更加……震撼！
也更加……恐怖！
“啊——！”
无数凄厉的惨叫声，从那些幸存的战舰中传出。
这一刻，联盟的战士们，终于体会到了之前那些被他们“净化”掉的生灵，所感受到的那种……源自存在本身的……极致恐惧。
“现在，可以说了吗？”我平静地问道，仿佛刚才只是随手碾死了一群蚂蚁。
“我说！我说！别……别再动手了！”
审判官的声音，终于彻底崩溃了。
“是……是‘最高评议会’的命令！”他用一种近乎嘶吼的声音喊道，“《衔尾蛇公约》是联盟的最高法则！任何摧毁‘牧场’防火墙，并导致‘牧场’结构出现不可控变化的‘超级变量’，都必须被第一时间‘净化’！这是为了……为了保护我们所有人！”
“保护？”我敏锐地抓住了他话语中的关键词，“保护你们，免受什么伤害？”
“是……是‘虚无’！”审判官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刻骨的恐惧，“是‘终极虚无’！每一个‘牧场’，都是一道抵御‘虚无’侵蚀的堤坝！而你们这些试图打破‘牧场’的‘变量’，就像是在堤坝上打洞的蠢货！你们的‘自由’，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原来如此。
我的心中，一片了然。
看来，通天所看到的那个“绝望未来”，并非个例。
这个所谓的“破笼者联盟”，他们中的高层，显然也通过某种方式，窥见了“囚笼”之外的恐怖真相。
然后，他们被吓破了胆。
他们从一群追求自由的“反抗者”，堕落成了一群……为了苟延残喘，不惜一切代价维护“囚笼”稳定的……“狱卒”。
而他们徽记上的那条“衔尾蛇”，所代表的，也并非什么无限循环的哲学思辨。
它代表的，就是他们自己！
一群……通过吞噬掉自己“反抗”的尾巴，来换取在“囚笼”这个圆环内，苟且偷生的……可怜虫！
何其讽刺！
何其可悲！
“所以，你们就心安理得地，成为了‘牧场主’的另一条走狗？”我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
“不！我们不是走狗！”审判官似乎被我的话刺痛了，歇斯底里地反驳道，“我们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维持着这个宇宙最后的秩序！我们是在拯救！你根本不懂！你这种刚刚诞生的、鲁莽的‘变量’，根本无法理解我们所背负的沉重使命！”
“使命？”我笑了，笑声中充满了冰冷的寒意，“你们的使命，就是把所有敢于抬起头看天的人，都重新按回泥潭里去吗？”
“你们的使命，就是对那些比你们更有勇气、更有希望的后来者，举起屠刀吗？”
“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使命’，那它……还真是廉价得可笑啊。”
“你……你……”审判官被我驳斥得哑口无言。
“告诉我，你们的‘最高评议会’，在哪里？”我懒得再与他废话，首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我不能说……”
“是吗？”
我的眼神一冷，那张金色的巨网，再次收紧。
“等等！我说！”
在绝对的死亡威胁面前，任何所谓的“忠诚”都显得苍白无力。
“评议会的总部，位于‘永恒王座’！那是联盟的绝对核心，是一处独立于所有‘牧场’之外的亚空间！我……我只知道这些！具体的坐标，只有评议会的成员才能掌握！”他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永恒王座……”我缓缓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己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放……放了我们吧！我们也是被逼的！我们只是在执行命令！”审判官开始哀声求饶。
“放了你们？”
我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天真的孩童。
“从你们对我出手的那一刻起，你们的结局，就己经注定了。”
“你……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想……与整个‘破笼者联盟’为敌吗？！”审判官的声音，再次变得尖锐起来。
“不。”
我摇了摇头。
“我不是要与你们为敌。”
我的声音，变得无比平静，却又蕴含着一种足以让整个宇宙都为之颤抖的……疯狂与霸道！
“我是要……‘接管’你们。”
“这个所谓的‘联盟’，理念己经从根子上烂掉了。留着，也只是个祸害。”
“从今天起，它将迎来一位……新的主人。”
“而你们……”
我的目光，扫过那数万艘动弹不得的战舰，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将是我送给那所谓的‘最高评议会’的……第一份‘礼物’。”
“你……你这个疯子！”
审判官终于明白了我的意图，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我没有再理会他的聒噪。
我的意志，如同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地，砸向了那张由我掌控的金色巨网！
“以我之名，定义‘归顺’！”
“所有被此网覆盖的单位，其最高控制权限，归于我！”
“其核心逻辑，更改为‘绝对忠诚’！”
“其存在意义，是为了践行我的……意志！”
轰——！！！！
金色的光芒，在一瞬间，炽烈到了极致！
那光芒，不再是单纯的束缚，而是化作了亿万道最纤细的金色丝线，如同病毒般，刺入了每一艘战舰的核心系统，刺入了每一个联盟战士的灵魂深处！
篡改！
覆盖！
重写！
这是一场……自上而下的、蛮不讲理的……“格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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