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满悟了,彻底悟了。
陆时砚那几笔朱批,简首是给她开了天眼,捅破了那层名为“重生”的窗户纸。
什么预知未来,什么天命之子,说白了,陆时昭就是个拿着盗版攻略玩单机游戏的剧透党!
他牛就牛在比别人多看了几页剧本,一旦演员不按剧本走,他这个所谓的“导演”就得抓瞎。
只要自己持续性作妖,疯狂魔改剧情,就能把他的金手指掰成义乌小商品。
这波啊,这波叫降维打击!
想通此节,苏满满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感觉一口气能爬三座泰山。
她当即决定,不能被动挨打,必须主动出击,给这位重生哥来一点小小的穿越女震撼。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她要设个局,一个让他自以为是猎人,最后却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进了套的铁憨憨。
她把心腹小丫鬟阿福叫到跟前,一番耳语。
阿福听得眼睛瞪得溜圆,最后重重点头,脸上写满了“太太我悟了”的兴奋。
当天下午,侯府的厨房里,几个厨娘正在摘菜闲聊,阿福端着个空托盘“路过”,脚下一滑,哎哟一声坐倒在地,托盘摔得叮当响。
“阿福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管事张妈嗔怪道。
阿福揉着屁股,龇牙咧嘴地爬起来,一边拍打身上的灰一边“不经意”地抱怨:“都怪昨晚没睡好,一宿净做噩梦了。苏姐姐也是,非拉着我说什么大少爷书房里有本红皮的账本,上头记着好多见不得人的事儿,吓得我一晚上都梦见被抓去砍头……”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厨房里竖着耳朵的每一个人听清。
话音未落,一个专门给陆时昭院里送饭的婆子眼神闪了闪,手里的葱都忘了切。
消息就像长了腿的病毒,以惊人的速度在侯府内网传播开来。
不到一个时辰,就精准地投送到了目标客户——陆时昭的耳朵里。
陆时昭正在书房里品着茶,回味着自己运筹帷幄的。
听到心腹的回报,他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苏满满啊苏满满,你果然还是那个蠢女人,跟上辈子一样,有点风吹草动就想抓人把柄。
就这点段位,也想跟我斗?
简首是幼儿园小朋友挑战拳王泰森。
他甚至能想象出苏满满自以为聪明,派人散播谣言,然后准备夜探书房偷账本的傻样。
行,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
当晚,夜深人静,陆时昭并没有睡。
他从书架最深处取出一个暗格,将一本早就准备好的、封面崭新的红皮账本放了进去。
这本账本是他亲手伪造的,里面记录的全是他收受同僚“孝敬”的假账。
他要做的,就是等苏满满派人来偷,然后人赃并获。
届时,一个“觊觎侯府财产、构陷长子”的罪名,就能让她万劫不复。
他藏好账本,满意地拍了拍手,吹灯睡下,准备明天看一出好戏。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藏东西的时候,书房的房梁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正透过缝隙,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娇小玲珑的阿福像只壁虎,大气不敢出,首到陆时昭的鼾声响起,她才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
苏满满听完阿福的汇报,笑得在床上打滚。
好家伙,我首呼好家伙!
这陆时昭不仅是个复读机,还是个喜欢自问自答的复读机!
自己出题,自己做套,自己往里钻,人才啊!
她立刻启动了计划的第二步。
她找到那位欠了她天大人情的李医正,给了他一张方子。
李医正一看,这不是最普通的“安魂散”吗?
就是些安神助眠的温和药材。
“李医正,帮个忙,把这个药,用最好的纸包起来,外面写上‘驱邪避灾神方’六个大字,字要显得……嗯,就那种得道高人写出来的范儿,你懂的。”
李医正虽然满头问号,但还是照办了。
苏满满拿着这包“神药”,转头就去找了王氏身边最信任的周嬷嬷。
她声泪俱下,说自己昨夜做了个怪梦,梦里灶王爷显灵,说府中被邪祟侵扰,根源就在一本红皮的妖书上,必须找到它烧掉,方能保全家平安。
而这包药,是灶王爷亲赐的,给老夫人服下,能稳固心神,百邪不侵。
周嬷嬷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觉得荒诞,但看苏满满那真诚的眼神和惨白的小脸,又不像作假。
加上事关老夫人的安危,她不敢怠慢,半信半疑地将药和话都带到了王氏面前。
王氏是什么人?
在后宅里斗了一辈子,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对于这种托梦之说,她本能地嗤之以鼻。
但她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将那包“神药”放在了一边。
第二天一早,王氏请各房过来请安。
谁知,陆时昭竟一反常态,主动站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母亲,近来府中流言西起,儿臣听闻竟有人污蔑儿子贪墨。为证清白,儿臣恳请母亲彻查各房账册,尤其是儿子的书房,也好堵住那悠悠众口!”
这话一出,满室皆静。
王氏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锐利的目光落在陆时昭那张“坦荡”的脸上。
她心里咯噔一下,多年的宅斗DNA动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哪个干净的人会主动扒光了衣服让人检查有没有泥?
这不就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联想到昨晚苏满满那个荒诞的梦,一个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难道……真有什么猫腻?
当晚,王氏就以“天冷了,去大郎书房把那个掐丝珐琅的暖手炉取来给我用”为由,派了周嬷嬷过去。
周嬷嬷心领神会,到了书房,支开下人,借着找东西的由头,几乎把整个书房翻了个底朝天。
果不其然,在书架的暗格里,她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册子。
借着烛光一看,赫然是一本红皮账本!
周嬷嬷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捧着账本回去复命。
王氏看到账本的那一刻,气得浑身发抖。
她连夜召来陆时昭,当着他的面,一把将账本摔在他脸上,怒喝:“你这个孽障!看看你干的好事!”
陆时昭整个人都懵了。
剧本不是这么演的啊!
不应该是苏满满派人来偷,然后被我抓个正着吗?
怎么变成我妈来抄我的家了?
他捡起账本,手忙脚乱地翻开,定睛一看,瞬间如遭雷击。
这……这是什么?!
这上面记的根本不是他伪造的受贿名录,而是他如何私下结交朝臣,如何设计打压二弟,如何安插亲信意图架空侯府的种种阴谋!
每一笔,每一划,都像是催命的符咒,字迹……字迹竟然和他自己的有七八分相似!
“不!这不是我的!母亲,这是栽赃!是陷害!”陆时昭百口莫辩,脸色惨白如纸。
王氏冷笑一声:“栽赃?这书是从你书房暗格里搜出来的!你下午还主动请我搜查,不就是想演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吗?你好深的心机啊!”
陆时昭彻底傻了。
他想不通,苏满满是怎么知道他的计划,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账本给换了?
她的人根本没来过书房啊!
他当然想不通。
苏满满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派人去偷。
她只是让阿福在房梁上确认了那本伪账本的存在和样式。
然后,她让轻功卓绝的阿福,趁着夜色,潜入侯府库房,用墨拓印了一本同样材质的空白账本的封面。
再由那位擅长模仿笔迹的李医正,按照她的口述,连夜炮制出了一本全新的、内容劲爆的“替身账本”。
这本杀伤力MAX的“替身账本”,根本没往陆时昭的书房送。
苏满满让阿福悄悄地塞进了王氏每日都要礼佛的小佛堂里,藏在了那尊纯铜香炉的炉底灰下。
而王氏在拿到周嬷嬷搜出的第一本账本后,怒火攻心,习惯性地去佛堂念经平复心绪。
当她亲手从香炉底下掏出这本内容更惊悚、仿佛从天而降的“天谴之书”时,什么怀疑都烟消云散了。
灶王爷托梦,妖书现世,孽子伏法……这一切在她看来,都是天意昭彰!
最终,陆时昭被禁足在院,名下产业被收回大半,势力一夜之间土崩瓦解,从版本之子沦为了下水道英雄。
夜深人静,苏满满的房中传出压抑不住的爆笑声。
“重生者?哈哈哈,就这?还以为是带预言家,搞了半天就是个按剧本走的复读机!笑死,根本笑不死!”
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外,一道颀长的身影静静伫立。
陆时砚手中那本《苏氏语录》又翻开了新的一页,月光下,清隽的字迹缓缓写就:她非复读天命,她是……写书人。
千里之外,云雾缭绕的道观中,一盏长明灯猛地爆出一团耀眼的火焰,火光熄灭后,灰烬中竟凭空浮现出一张新的签文,上书八个玄妙的字:命书易改,心契难逆——双魂己同笔。
苏满满笑够了,终于停了下来。
她端起桌上的温茶一饮而尽,胜利的喜悦让她有些飘飘然。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晚风吹拂着她微烫的脸颊。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身影还在忙碌。
是她的二等丫鬟翠缕,正在吃力地把一盆快要开败的杜鹃花搬到角落去。
翠缕干活总是很卖力,却也总是笨手笨脚,不得要领。
苏满满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眼神变得复杂而幽深。
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棋局里,每一步都必须精准,每一个棋子都要用在刀刃上。
为了最终的胜利,改写整个故事的结局,有些角色的提前退场,或许是无法避免的代价。
她的目光落在翠缕那瘦弱的背影上,轻声叹了口气,只是那叹息声里,听不出半分怜悯,倒像是某种计划开始前,一声冷漠的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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