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记住这种感觉。”
他的声音冰冷而残酷，
“记住被追逐、随时可能死亡的恐惧。它会让你变得更警惕，更狠，更想活下去。然后，把这种‘想活下去’的念头，变成力量。”
他的话像冰冷的锤子，敲打在苏瑶的心上。
是的，她必须活下去。
无论多么恐惧，多么屈辱，多么艰难，她都必须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有改变的可能，才有……获得自由的希望！
一股倔强的狠劲从心底涌起，暂时压过了恐惧。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历司琛似乎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不再多言，继续前进。
接下来的路途更加艰难。他们不仅需要躲避追兵，还要时刻警惕管道内可能存在的变异生物和因年代久远而突然坍塌的结构。
历司琛将感知放大到极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规避着一切潜在危险。
有几次，变异鼠群如同潮水般从他们身边涌过，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叫声；有一次，他们头顶的管道突然大面积剥落，差点将两人活埋；还有一次，他们闯入了一片弥漫着致命孢子的区域，历司琛不得不瞬间撑起一个小型的雷霆护盾，强行冲过，能量消耗巨大。
苏瑶紧紧跟着他，将自己完全交付于他的判断和引领。
在这个过程中，她对自己力量的运用也更加熟练。
她开始尝试着将“净水”之力极薄地分布在体表，不仅进一步收敛气息，甚至能轻微净化周围的有毒空气，虽然效果微乎其微，却让她在窒息般的环境中好受了一点。
历司琛注意到了她这个小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却什么也没说。
不知在黑暗中穿行了多久，也许几个小时，也许更久。
苏瑶的体力几乎耗尽，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支撑。
历司琛的状态显然也更差了，喘息声越来越重，步伐虽然依旧稳定，却透出一种沉重的疲惫感。
他背后的伤，一首在消耗着他。
终于，前方的管道出现了变化。
空间变得开阔，墙壁上开始出现斑驳的、早己失效的指示牌和照明设施残骸。
空气中那种纯粹的腐败气息稍微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陈旧的、属于金属和尘埃的味道。
“快到旧地铁枢纽了。”
历司琛低声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懈，
“那里地形复杂得像迷宫，是摆脱他们的好地方。”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入一个更加宽阔的、像是地下站台的空间时，历司琛猛地停下了脚步，将苏瑶狠狠拉回身后，同时长刀瞬间出鞘，暗紫色的电弧噼啪作响！
“不对！”
他声音紧绷，充满了极度的警惕，
“有埋伏！”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前方站台的阴影里，数个身影缓缓浮现！
不是“清道夫”！
这些人穿着杂乱的、改装过的防护服，武器也五花八门，但个个眼神凶狠，身上散发着长期在废墟中挣扎求生的彪悍和戾气。
他们的能量波动混杂而狂暴，显然都是觉醒者，但更像是……荒野中的流亡者或者掠夺者！
“啧，还以为能钓到条大鱼，没想到是两只被追得屁滚尿流的小老鼠。”
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似乎是头领的男人啐了一口，贪婪的目光扫过历司琛手中的长刀和苏瑶，
“不过，这装备看起来倒是不错。小子，把你身上的好东西和那个女人留下，爷爷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流亡者！
他们竟然撞上了另一伙危险分子！
而且看样子，是想趁火打劫！
历司琛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冰冷，那是一种看死物般的眼神。
他显然没把这伙人放在眼里，但麻烦在于，身后的“清道夫”随时可能追上来！
“滚开。”
历司琛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和威压。
那群流亡者显然被他的态度激怒了。
“妈的！死到临头还嚣张！兄弟们，宰了他！那个女人谁抢到归谁！”
刀疤脸怒吼一声，率先挥舞着一把镶嵌着变异兽齿的巨斧冲了上来！
他身后的七八个手下也嚎叫着发起了攻击！各种杂乱的能量光芒亮起，火球、风刃、地刺纷纷袭来！
前有狼，后有虎！
历司琛眼中杀机爆闪！他知道必须速战速决！
“躲好！”
他对苏瑶低喝一声，身影瞬间化为一道雷光，主动冲入了人群！
战斗瞬间爆发！
历司琛即使受伤，其战斗力也绝非这些乌合之众可以比拟。
暗紫色长刀如同死神的舞蹈，每一次挥砍都带起一蓬血雨和残肢断臂！
雷霆之力狂暴肆虐，将那些杂乱的攻击轻易撕碎！
然而，这些流亡者常年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战斗经验极其丰富，而且极其狡猾残忍。
他们并不与厉司琛硬碰硬，而是利用人数优势不断游走骚扰，攻击角度刁钻狠毒，专门朝着他背后受伤的位置和行动稍显迟滞的右腿招呼！
更有人试图绕过他，首接扑向躲在后面的苏瑶！
“抓住那个女人！”
“拿她当人质！”
苏瑶脸色惨白，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她不断后退，拼命调动着体内那微薄的“净水”之力，在身前凝聚出一层又一层薄薄的水膜试图防御。
噗！噗！噗！
水膜接连被击碎，根本无法有效阻挡！一把淬毒的飞刀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带起一道血痕！
历司琛见状，眼中戾气更盛！
他猛地一刀逼退身前的敌人，回手一道雷霆甩出，将那个试图靠近苏瑶的流亡者电成焦炭！
但就在他分心的这一刹那！
那个一首躲在后面的流亡者狙击手，终于找到了机会！
一把老旧的、经过改装的高斯步枪枪口亮起！
一颗缠绕着诡异螺旋能量的特质子弹，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无声无息地射向历司琛毫无防护的后心！
这一枪时机抓得极准！
正是历司琛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且因保护苏瑶而露出破绽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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