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卿的后窗连晃了三夜黑影。
第一夜她以为是野猫，第二夜疑心是耗子成精，第三夜盯着窗纸映出的人形轮廓——这哪是毛团，分明是个活人！
月光斜切过窗棂，纸面浮现出肩宽颈首的剪影，连喉结滑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系统！”她揪着枕头砸向空气，棉絮从破口飘出，在昏黄油灯下像雪片般缓缓沉落，“你不是说我这院子有镇龙砖护着么？怎么天天闹贼？”
系统机械音响起：“警告：镇龙砖能量低于30%，防护范围缩减至正屋五尺内。当前区域处于监控盲区。”
“微辣有什么用！”她翻了个白眼，突然眼睛一亮，“等等，我有招了。”
次日晌午，烈日灼金，蝉鸣撕扯着耳膜。
她搬着腌菜坛子蹲在院门口，陶坛磕在地上发出闷响，坛口裹着油布，缝隙里渗出咸香与微微发酵的酸气。
她扯着嗓子喊：“今日特供玫瑰腐乳腌萝卜！限量十坛，先到先尝啊——”声音撞上青瓦墙，回荡出几分市井烟火的粗粝。
刘大娘拎着菜篮路过，竹篮里黄瓜滴着水珠：“卿卿，你这是要开腌菜铺？”
“嘘——”她神秘兮兮指了指后窗，指尖划过木框时带起一丝灰尘，“引鱼上钩。”话音刚落，一阵穿堂风掠过，吹得窗纸簌簌轻颤，仿佛回应她的计谋。
半夜三更，无星无月，风贴着地皮刮，卷起枯叶拍打墙根。
苏卿卿裹着厚棉袄缩在门后，袖口钻进的冷风像蛇一样游走，她攥紧系统奖励的手电筒，掌心汗湿黏腻，金属外壳己被体温烘得发烫。
后墙根传来窸窣响动，像是指甲刮过砖缝。
一道黑影贴着墙根挪到窗下，脚步极轻，却踩碎了一片干枯槐叶，脆响在寂静中炸开。
那人踮脚往屋里探脑袋，鼻尖几乎贴上窗纸。
“哈！”她猛拽门闩，木栓“咔”地弹开，手电筒白光“唰”地罩过去——
月光与强光交叠之下，顾玄立在院中，穿着洗旧的青布短打，手里捏着个油皮小本子，发梢沾着一片槐树叶，随风轻轻晃动。
他瞳孔微缩，却没有后退半步。
“你跟踪我？！”她叉腰怒吼，声音震得屋檐铁马叮当乱响。
顾玄面不改色合上本子：“记录可疑行为。”
“我腌个萝卜也算可疑？！”
“你上月十五吃腌萝卜，次日西市米铺着火；初九吃腌萝卜，前日南市井水变红。”他翻开本子，纸页泛黄，字迹密密麻麻，“饮食规律：每日申时进食腌菜，偏好咸辣。工部密档记载：每逢‘食咸者泣’，城东必有异动。”
苏卿卿气笑了：“西市着火是王屠户家灶膛没灭！南市井水红是刘大娘涮红绸！”她抢过本子翻页，见上面还记着“晨起梳头掉三根头发”“浇花时踩碎半块砖”，差点背过气去，“顾公子，您这是当我是反贼还是当我是《起居注》？”
顾玄正要解释，院外传来小豆子的猫叫——三长两短，我的系统总在攻略哑巴邻居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的系统总在攻略哑巴邻居最新章节随便看！是情报暗号。
小豆子缩在柴房里，指尖冻得发红，手里攥着半张破纸：“李三姑这两日总在半夜去码头洗麻袋，可那麻袋是空的！我偷摸看了她的货运单，写着‘石灰三十车，河道清淤’，可赵嬷嬷查了工部账——根本没这工程！”
苏卿卿一拍大腿，木凳“哐”地倒地：“走！房东突击检查！”她抄起扫帚柄当武器，菜刀别在腰后，刀鞘磕在髋骨上生疼，“就说查消防隐患！”
李三姑家的地窖盖板一掀开，霉味混着土腥气扑面而来，像一张潮湿的嘴猛地贴上脸。
她打着手电往下照——青石板下是条挖了一半的暗渠，渠壁上歪歪扭扭刻满“子时归位”的符文，墨痕未干，指尖蹭过竟留下黑色印迹。
尽头隐约能听见水声，汩汩流动，如同地底吞咽。
“通护城河的！”小豆子倒抽冷气，寒气呛进喉咙。
苏卿卿摸出系统奖励的“强力胶水”（上次任务写着“用途不明”），“哗啦啦”全倒在渠口石缝里：“我让你们通水！”胶液泛着幽蓝荧光，渗入石缝，瞬间凝固成硬块，像一道无形的封印。
而十里外的芦苇荡深处，几双眼睛正盯着铜管传声器——那是通往地下渠道的最后一道听音孔。
疤脸汉低声下令：“准备开闸。今夜子时，送整座城下饺子。”
当夜，叛党躲在暗渠尽头敲锣打鼓，铜锣嗡鸣震动渠壁。
“开闸！”为首的疤脸汉吼道。
水顺着渠道奔涌而来，行到中途突然“咕噜”一滞——胶水混着泥沙结成硬块，水流“轰”地倒灌回去，溅起的污水糊了众人一脸。
次日清晨，南市百姓围在塌了半边的破屋前。
屋里泡着十几个浑身臭水的叛党，像下多了的饺子浮在水面上扑腾，嘴里还呛着泥草。
顾玄带着玄影卫冲进去时，墙上还贴着张皱巴巴的纸条：“紧急预案B：若渠道不通，启用‘灾星之泪’替代水源。”
他瞳孔一缩，掉头往当铺跑。
苏卿卿正蹲在院里抹眼泪，指腹蹭过眼角，咸涩的泪珠滚落石桌，竟泛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你别哭了！”他冲过去要拽她，却见石桌上摆着空了一半的腌菜坛，“你又偷吃？”
“太咸了！”她抽抽搭搭，“我就想配碗粥，结果……呜……”
顾玄盯着她眼角的泪光，突然想起《河洛志》残卷中的谶语：“灾星落泪，百川逆行。”——原来他们找的“灾星之泪”，竟是这小祖宗被腌萝卜齁出来的眼泪？
深夜，赵嬷嬷在油灯下拨弄铜更漏，烛火摇曳，将她皱纹拉得老长。
“地下积水在往同一个方向渗。”她用银针在地图上一点，“靖王府废墟。”
苏卿卿凑过去看，见那废墟位置的墨迹下，隐约有块砖的印记——和她天天擦的镇龙砖，纹路分毫不差。
“明儿把小豆子、刘大娘他们都叫过来。”她揉着发酸的眼睛，“咱得组个队，专门收拾这些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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