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到内门的路，比林不凡想象中要长。
青石板路从灰扑扑的杂役房区域，慢慢变成了铺着青玉石的大道，两侧的树木也从稀疏的松树，换成了枝繁叶茂的灵杉——灵杉的枝叶间泛着淡淡的灵光，空气里的灵气浓度，比外门高了至少三倍，深吸一口气，都能感觉到丹田的灵力微微躁动，连胸口的青铜佩都跟着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王长老拄着木杖走在前面，灰色道袍的下摆扫过玉石路面，没有半点声响。他偶尔回头看一眼林不凡，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却没主动问玉佩的事——上次对战台绿光护罩的事，长老显然看在眼里，却没点破，这份分寸让林不凡心里踏实了不少。
“内门不比外门，规矩多，势力也杂。”走了约莫一炷香，王长老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进林不凡耳朵里，“赵烈的爹赵刚，是外门执事，早年在内门待过，和几个内门管事有点交情——你刚进来，少去招惹那些和赵家走得近的人，先稳住脚跟。”
林不凡点点头——他明白长老的意思，赵烈虽然被他封住经脉，但赵家的势力还在，内门里肯定有不少人会因为赵烈的事针对他。
说话间，前方出现了一道丈高的石门，石门上刻着“青云内门”西个篆字，篆字间萦绕着淡淡的灵力波动，显然是布了阵法的。石门两侧站着两个穿玄色内门服的弟子，腰间挂着下品法器长剑，眼神冷飕飕地扫过往来的人，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气。
“王长老。”看到王长老，左边的弟子立刻拱手行礼，态度恭敬，但目光落到林不凡身上时，瞬间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轻蔑，“这位是……外门上来的？穿得这么寒酸，怕不是混进来的吧？”
这弟子叫张强，炼气七层，是赵烈在內门的跟班之一——昨天赵烈被林不凡打败的事，己经传到了内门，张强早就憋着一股气，想找机会给林不凡难堪。
林不凡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内门弟子令牌——那是王长老刚给他的，令牌上刻着“内门弟子·林不凡”，背面印着青云宗的徽记。
王长老皱了皱眉，语气沉了下来：“他是外门考核第一，凭本事进的内门，有令牌为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质疑宗门考核的规矩？”
张强脸色一白，不敢再怼王长老，却还是对着林不凡冷笑：“外门第一又怎么样？还不是个连法器都没有的穷酸？进了内门也别乱跑，有些地方，不是你这种外门废物能去的。”
林不凡抬起头，迎上张强的目光，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道：“内门的规矩，是按修为和本事分高低，不是按衣服分贵贱——你炼气七层，要是觉得我是废物，不妨试试。”
这话一出，张强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知道林不凡能打赢炼气九层的赵烈，自己只是炼气七层，哪里敢真的动手？只能咬着牙，恨恨地让开了路：“你给我等着！”
王长老没再理会张强，带着林不凡走进石门——门后的景象和外门截然不同：宽阔的玉石大道两旁，是一座座精致的阁楼，阁楼周围种着灵草和灵树，灵气浓得像雾气，连呼吸都带着清甜；往来的内门弟子，大多穿着玄色或青色的锦袍，腰间挂着法器，脚步匆匆，却没像外门弟子那样吵吵嚷嚷，透着一股沉稳的修炼气息。
“前面就是执事堂，去登记一下，领了内门的住处和月例，就算正式入内门了。”王长老指着不远处一座挂着“执事堂”牌匾的阁楼，脚步却慢了些，“对了，你那灵根……上次外门测的是木灵根？在内门重新测一次，登记的时候要填准确，后续领修炼资源、选功法，都要按灵根来。”
林不凡心里一动——他正好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木灵根纯度到底如何，也免得后续有人质疑。
两人走进执事堂，阁楼里很安静，只有几个穿青色锦袍的执事坐在桌后，低头处理文书。最中间的桌后，坐着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是内门负责登记的执事刘全——他和赵刚是旧识，昨天赵刚特意托人给了他消息，让他“多关照关照”林不凡。
“王长老。”刘全抬头看到王长老，起身拱了拱手，目光落到林不凡身上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却没表露出来，“这位就是外门考核第一的林不凡？”
“正是。”王长老点点头，把林不凡的考核文书递过去，“麻烦刘执事登记一下，给他办内门弟子的手续。”
刘全接过文书，却没立刻翻看，反而拿起桌上的笔，慢悠悠地磨着墨，语气平淡地说：“外门的灵根检测，有时候不太准——上个月还有个外门弟子，测的是火灵根，进了内门重测，其实是杂灵根，闹了不少笑话。林弟子，要不你也重测一下灵根？免得后续领资源的时候出错。”
林不凡心里清楚，这是刘全故意刁难——外门的灵根检测虽然不如内门精细，但也不会出错，刘全这么说，无非是想找借口拖延，或者等着他出错，好给赵刚交代。
“好啊。”林不凡没反驳，反而爽快地点头，“正好我也想确认一下，劳烦刘执事了。”
刘全愣了一下——他以为林不凡会辩解，没想到这么痛快，只能悻悻地起身，从柜台下拿出一个比外门大一圈的水晶球，放在桌上：“手放上去，运转灵力就行。”
林不凡走到桌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放在水晶球上——同时悄悄运转丹田的灵力，胸口的青铜佩微微发烫，一缕极淡的绿光顺着掌心流进水晶球，悄悄稳定住他的灵根气息。
刚开始，水晶球没什么反应，刘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刚要开口嘲讽“果然是外门的检测不准”，水晶球突然亮了起来——不是外门时那种淡淡的绿光，而是纯粹的、浓郁的青绿色光芒，光芒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像一块上好的翡翠，把整个执事堂都照得透亮！
“这……这是……上品木灵根？！”刘全手里的墨锭“哐当”掉在桌上，眼睛瞪得像铜铃，满是难以置信——上品灵根！整个青云宗，近十年都没出过上品灵根的弟子了！外门竟然能出一个？
周围的几个执事也被惊动了，纷纷围过来看，嘴里发出阵阵惊呼：“真的是上品木灵根！纯度太高了！”“外门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灵根？之前怎么测的是杂灵根？”“这林不凡，藏得也太深了！”
王长老也愣了——他知道林不凡的灵根提纯了，却没想到是上品木灵根！他看着林不凡的背影，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这弟子，比他想象中更不简单。
林不凡收回手，水晶球的绿光慢慢褪去，他平静地看着刘全：“刘执事，灵根检测没问题吧？要是没问题，就麻烦登记了。”
刘全这才回过神，脸上的冷意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讨好的笑：“没问题！没问题！上品木灵根，好啊！林弟子，你这资质，在内门肯定能大有作为！”他不敢再拖延，赶紧拿起笔，飞快地在文书上登记，还特意在“灵根”一栏标注了“上品木灵根”，盖了自己的印鉴。
就在这时，执事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浓郁的药香——一个穿着丹红色道袍的老者，拄着一根刻着药草纹路的木杖，走了进来。老者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眼神明亮，正是青云宗丹堂的长老，孙长老——他负责内门的丹药炼制和丹师培养，在宗门里地位很高。
“刘执事，昨天让你留的那批‘聚气丹’，准备好了吗？”孙长老开口问道，目光扫过执事堂，突然停在了林不凡身上，鼻子微微动了动，“嗯？这味道……是上品聚气丹和聚力丹的气息，还有百年青灵草的味道——小伙子，你炼过丹？”
林不凡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孙长老的鼻子这么灵，能闻出他身上残留的丹药气息。他不敢隐瞒，也不敢说得太详细，只是点了点头：“在外门的时候，试着炼过几次低阶丹药，让长老见笑了。”
“试着炼过？”孙长老眼睛一亮，快步走到林不凡面前，仔细打量着他，“你是木灵根？”
“是，上品木灵根。”王长老在一旁笑着开口，“孙长老，这弟子是外门考核第一，刚测出来的上品木灵根，还炼过丹药——你丹堂不是一首缺木灵根的丹师吗？”
孙长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拍了拍林不凡的肩膀：“好！好啊！木灵根最适合炼丹，尤其是上品木灵根，能感知药材的生机，提纯杂质——小伙子，有没有兴趣来丹堂？跟着我学炼丹，比你自己瞎琢磨强得多！”
林不凡心里一动——丹堂！之前器灵说过，他的玉佩能提纯药材和丹药，去丹堂正好能发挥这个优势，还能学到正规的炼丹术，为后续和老鬼合作打下基础。而且孙长老是丹堂长老，地位高，有他罩着，赵家的人也不敢轻易找他麻烦。
“弟子愿意！”林不凡立刻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多谢孙长老提携！”
“好！爽快！”孙长老笑得更开心了，转头对刘全说，“刘执事，这弟子的手续你赶紧办，住处就安排在丹堂附近的‘药香阁’，方便他随时来丹堂学习——对了，月例给他按内门核心弟子的标准发，再额外给十株百年灵草，让他先练练手！”
刘全哪敢怠慢，赶紧点头应下，手脚麻利地把内门令牌、住处钥匙和月例灵石递给林不凡，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更讨好：“林弟子，以后在丹堂好好跟着孙长老学，有需要随时来找我！”
林不凡接过东西，对着孙长老和王长老分别行了一礼：“多谢孙长老，多谢王长老。”
“不用谢我，是你自己的资质和本事。”王长老笑着摆摆手，“好好跟着孙长老学炼丹，别辜负了这份机缘。”
孙长老带着林不凡走出执事堂，边走边说：“明天早上来丹堂找我，我先教你认药材、辨药性——对了，你之前炼丹药，有没有遇到过‘杂质难除’的问题？”
林不凡点点头：“有，刚开始炼的时候，丹药总带着点黑渣，后来试着用灵力慢慢提纯，才好一些。”
孙长老点点头，眼里的赞赏更浓了：“能自己想到用灵力提纯，不错——明天我教你‘丹火控温法’，再配合你的木灵根，保证你炼出的丹药品阶再上一个台阶。”
两人走在通往丹堂的路上，阳光洒在灵杉树上，泛着淡淡的灵光。
他知道，进了丹堂，只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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