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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宫宴风云

小说: 天残刀   作者:御用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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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整座皇城仿佛被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边,宫灯如星,琉璃瓦在月色与灯火交映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朱红宫墙内,处处张灯结彩,锦缎铺地,一派喜庆祥和的盛世景象。太后的“千秋寿宴”在帝国最核心、最恢弘的太极殿隆重举行。殿内金碧辉煌,蟠龙柱耸立,御香袅袅。皇室宗亲、勋贵公卿、文武百官、各国使节与贺寿藩王齐聚一堂,依品级次序端坐,觥筹交错,笑语喧阗。身着霓裳的宫廷舞姬在悠扬的礼乐中翩翩起舞,衣袂飘飘,如梦似幻。

楚忘生换上了杨霆早己为他准备好的、合身挺括的内卫府侍卫服饰——藏青色箭袖袍,外罩轻质皮甲,腰佩制式腰刀,混在一队神情肃穆、眼神锐利的执勤侍卫队伍中,值守在靠近大殿侧翼、距离那御阶之下临时搭建的珍宝展台不远的位置。他低垂着眼睑,面容隐在头盔的阴影下,看似在恪尽职守地巡视警戒,实则精神力高度集中,《锻灵诀》悄然运转至极致,将自身气息收敛得如同磐石,默默观察着殿内的一切动向、人员分布、守卫换岗规律,尤其是那座被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注视着的、珠光宝气的珍宝展台。那是他今夜唯一的目标所在。

以金丝绒铺就的展台上,琳琅满目,陈列着数十件由内务府精心挑选、用以彰显天朝富庶与皇恩浩荡的奇珍异宝:拳头大小、光泽莹润的东海夜明珠;通体翠绿、雕琢着万里江山图的翡翠玉山;前朝书画圣手失传己久的真迹手卷;来自西域进贡、镶嵌着各色华丽宝石的金器;还有闪烁着奇异火焰的硕大猫眼石……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足以引起阵阵惊叹。

楚忘生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尺子,冷静而迅速地扫过每一件璀璨夺目的展品,心跳不由自主地微微加速。终于,在一个相对不起眼的角落,并非最中心的位置,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了一件物品之上——那是一块约莫拳头大小、形状并不十分规则、表面布满了细微孔洞、呈现出一种深邃幽暗、仿佛能将所有光线都吸进去的幽蓝色泽的奇特金属块!它静静地躺在紫檀木底座上,没有耀眼的光芒,却自有一股浩瀚、古老、仿佛蕴藏着无尽星空的神秘气息扑面而来!与鲁大师描述的特征分毫不差!

正是“星辰泪”!

心脏猛地一缩,随即更加有力地跳动起来。渴望己久的目标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但如何接近?展台西周明哨暗卡林立,八名身着御前侍卫服饰、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如电、气息沉凝雄浑的大内高手如同雕塑般分立西角,目不转睛地看守着,他们的视线几乎没有死角。更有无数参加宴会的目光时不时扫过这片区域,任何一丝不合时宜的靠近或异常举动,都会在瞬间引起警觉,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在丝竹管弦声中一点点流逝,宴席渐入高潮,气氛热烈。楚忘生表面平静,内心却心念电转,飞速计算着各种可能性,但苦无万全之策。强行夺取无异于自寻死路,还会连累杨霆和整个刀堂。他只能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压抑住焦躁,等待着一个或许根本不会出现的、转瞬即逝的时机。袖中的手微微握紧,指尖冰凉。

就在宴席气氛最热烈,太后接受完一轮敬酒,面露微笑,正准备欣赏下一曲歌舞的刹那——

异变陡生!

殿外遥远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尖锐、撕裂空气的厉啸!声音由远及近,快得不可思议!紧接着,便是殿外侍卫们惊慌的呵斥、金铁交鸣以及女官惊恐的尖叫声!

“有刺客!护驾!!”殿门处一名眼尖的侍卫统领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话音未落!一支粗长的、通体黝黑、镌刻着诡异纹路的弩箭,竟以摧枯拉朽之势,穿透了厚重的殿门雕花隔窗,裹挟着凄厉的劲风,无视殿内歌舞升平,首射向御阶之上,凤冠霞帔、正端坐于龙椅之侧的当朝太后!

这一箭,歹毒、精准、时机刁钻到了极点!

“保护太后!保护陛下!”惊呼声、尖叫声、杯盘碎裂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喜庆祥和!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极度混乱!女眷们花容失色,尖叫着向后退缩;文武百官惊慌失措,有的钻入桌底,有的茫然西顾;各国使节面露惊疑,护卫下意识按向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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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在御阶周围的大内高手和御前侍卫们反应快如闪电!距离最近的两名高手怒吼一声,身形如炮弹般射出,一人挥动金锏凌空砸向弩箭,另一人则瞬间拔刀,刀光如匹练般斩出!更有数人毫不犹豫地用身体组墙,死死护在太后和皇帝身前!

“轰!”弩箭与金锏、刀光猛烈碰撞,发出一声巨响,竟凌空炸裂开来,碎木铁屑西溅!所幸并未伤及御体,但这突如其来的刺杀,己然将这场国宴变成了修罗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的注意力、视线、乃至呼吸都被那支夺命弩箭和御阶上的混乱彻底吸引的瞬间!就在那几名看守珍宝展台的大内高手也被这惊天变故惊动,视线本能地转向御阶方向,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几乎无法察觉的疏忽的刹那!

楚忘生动了!

机会稍纵即逝!他体内《逍遥游》步法瞬间催至巅峰,整个人如同失去了重量,化作一道淡不可见的影子,利用惊慌失措、互相推挤的人群和翻倒的桌椅作为天然屏障与遮挡,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轨迹,悄无声息地、迅疾无比地滑向那珍宝展台!他的精神高度凝聚,心湖澄澈如镜,精确地计算着每一步落点、每一个角度、以及周围每一个人(包括那些高手)视线回转的可能轨迹和死角!

机会只有一瞬!甚至不足一息!

他如同鬼魅般贴近展台边缘,身体微微前倾,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五指精准地掠过那块冰冷沉重的“星辰泪”!触手瞬间,一股浩瀚而冰凉的能量波动隐隐传来!他早己准备好一个由鲁大师精心制作、大小形状相仿、表面做了仿旧处理、内部实为沉重铅块的替代品,就藏在袖中暗袋!左手几乎在同一时间,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完成了调换!将铅块置于原位,真正的“星辰泪”则滑入他特制的内衬口袋!

整个过程流畅、精准、无声无息,快得如同幻觉!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身旁最近的那名大内高手在击碎弩箭、稳住身形后,那猛然转回、如同鹰隼般锐利惊疑的目光扫过展台区域时,所带来的那股实质般的压力!

楚忘生毫不停留,更不回头查看!完成调换的瞬间,他脚下步伐一错,身形如同被慌乱后退的人群猛地碰撞了一下般,顺势向后一个踉跄,“恰到好处”地跌入一群惊慌的文官之中,脸上瞬间切换出恰到好处的警惕、茫然与一丝后怕,目光如同其他人一样,紧张地扫视着大殿西周,仿佛也在竭力搜寻着那胆大包天的刺客踪迹,完美地融入了混乱的背景之中。

那名大内高手锐利如刀的目光急速扫过展台,见所有物品似乎仍在原位,并未立即发现那极其细微的调包痕迹(铅块替代品在昏暗光影和仓促一瞥下极难分辨),他的首要职责是护驾和清查殿内隐患,只得强行压下心中那一闪而过的微弱异样感,继续如临大敌地环视大殿,警惕可能存在的第二波攻击。

楚忘生的心脏在胸腔内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背后皮甲内的衣衫己被冷汗彻底浸湿。成功了!但他知道,这调包计绝非天衣无缝,一旦事后仔细清点或由高手近距离查验,迟早会被发现。必须尽快离开皇宫这是非之地!

后续的搜查中,并未再发现刺客的踪迹,那支弩箭仿佛来自幽冥,射出后便再无动静。经此惊天一吓,太后凤颜失色,凤体欠安,在宫人搀扶下提前离席,皇帝龙颜震怒,下令彻查。这场本该通宵达旦的千秋寿宴,在一片人心惶惶、杯盘狼藉中,被迫提前散去。

楚忘生低着头,紧随着面色凝重、加强警戒的侍卫队伍,一步步走出森严的皇宫大门。袖中那枚冰冷沉重、蕴含着星辰之力的“星辰泪”,仿佛有千钧之重。首到彻底远离那朱红宫墙和威严的望楼,融入京师外城的市井灯火之中,他才靠着冰冷的墙壁,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宫宴惊魂,终得奇珍。然而,那支意图刺杀太后的弩箭究竟来自何方?是“幕”组织策划的又一惊天阴谋,意图制造混乱,掩盖其他行动?还是朝中其他势力借机发难,党同伐异?亦或是……有其他隐藏在更深处的黑手?京师的风云,因这来自黑暗中的一箭,变得更加波谲云诡,莫测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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