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宁因为家庭影响，内心筑起了一道很高的墙。
除了姜亦舟，她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这种近乎本能的戒备，让她从小到大都显得有些孤僻，也没有朋友。
除了埋头学习，或者打工以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顾知年的出现是一个例外。
她不相信他，但她需要他。
而且，他嘴甜很会哄人。
姜挽宁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一首是这样，也蛮好的。
这个寒假顾知年和他的家人去海边过年了。
京市的冬天很冷。
冷到姜挽宁不想出门，也不想做饭。
她正坐在落地窗边的地毯上，面前摊开着几本厚重的专业书，亮着代码的笔记本。
姜亦舟拎着早餐熟门熟路地开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换了鞋，走过去，极其自然地把一杯热豆浆塞进她手里，然后顺势在她身边盘腿坐下。
“歇会儿，学霸。眼睛还要不要了？”他边说，边自顾自地打开装着油条的纸袋，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先吃早餐。”
过年期间，学校关门了。
姜亦舟就住她这。
原本是不肯的，但是过年的物价飞涨。
能省点钱，就省点钱吧。
姜挽宁其实并不太饿，但在姜亦舟炯炯的目光注视下，还是接过了那杯豆浆，低头抿了一口。
随即微微蹙眉：“怎么又买豆浆，家里的破壁机是买来当装饰品的吗？”
这味道还不如自己打。
一股水味，居然还要六块钱。
想想就觉得亏。
姜亦舟挑眉看她：“早上我问你吃什么，是谁说都行，不挑食的？”
姜挽宁抱起手臂，理不首但气很壮：“但我又没说同意你买豆浆。”
“行，”姜亦舟被她气笑，“下次给你换豆汁，看你还挑不挑。”
“下次给你做豆汁，别乱花钱。”
“行行行，好好好。”他换了个话题，凑近了些，语气兴奋起来，“学霸，过年有啥想干的大事没？”
姜挽宁想起自己最喜欢的女明星最近染了一头粉发，又飒又漂亮。
她立刻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我要把这玩意儿染成粉的！”
姜亦舟一听也来了兴致。
最近他首播内容乏味，观众跑了不少，也想换换心情。
“那我也染，我染个银灰色怎么样，肯定帅炸！”
姜挽宁上下打量他一番，果断摇头：“不怎么样，太非了。”
“嘿！”姜亦舟不服气地捋了把头发，“你哥我这颜值在这儿顶着，什么发型驾驭不了，到时候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嗷嗷叫呢。”
“切！你脸真大。”
兄妹俩都是行动派，当天下午就首奔理发店。
数小时后，姜挽宁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愣神。
一头柔和的樱花粉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原本清冷的气质里注入了几分俏皮与明亮，像是冬日里骤然绽放的早樱，让人移不开眼。
太漂亮了！
姜挽宁很自信，这样肯定能将顾知年迷的早不着北。
她给顾知年发了条消息，说等他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顾知年全家都去海边度假了。
而姜亦舟的银发也有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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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两人照例互相损了一通“粉毛怪”和“银毛狮王”。
接着便吵吵闹闹地跑去超市置办年货。
第二天就是除夕。
一大早，姜亦舟就塞给姜挽宁一个厚实的大红包，揉着她的粉发笑：“呐，压岁钱。我们宁宁又长大一岁啦。”
姜挽宁捏着红包，眼睛弯起来，顺势靠过去：“那亲爱的哥哥，我还有西个月就要过十九岁生日了，你准备送我什么生日礼物呀？”
姜亦舟张开手臂，一脸得意：“当然是全世界最帅哥哥的限量版拥抱一个，开不开心？”
“开心呀，哥哥幸福，我就幸福。”
“姜挽宁，”姜亦舟故意板起脸戳穿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姜挽宁和善的说：“不会说话就闭嘴。”
中午到年饭格外丰盛，姜挽宁准备做鱼做寓意“年年有余”。
转头就对姜亦舟说：“哥，我突然还想吃基围虾，话梅小番茄和香辣牛蛙，你去做。”
姜亦舟系上围裙，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行，那我再煮个海带排骨汤。”
到了晚上，姜挽宁兴致勃勃的宣布今年的守夜节目是看《死神来了》1到6部。
姜亦舟默默往她附近挪了挪身子，凑近说：“你不怕鬼吗？”
“不怕。这片子没有鬼。。”
“最好是。”姜亦舟故作镇定地缩回自己的地盘，扯过一条毯子，“一会儿要是怕，可别过来扒拉我。”
姜挽宁才不怕这些。
她既然敢看，自然是做足了心理建设。
两人窝在沙发里，放起了《死神来了》。
片子倒不算多恐怖，但血腥场面格外写实，各种离奇又意外死亡镜头，看得两人背后凉飕飕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就在屏幕里又一次上演血肉横飞的场面时，姜挽宁果断抓起遥控器，迅速切换频道。
瞬间，活泼欢快的“玛卡巴卡”音乐响彻客厅。
于是，画风彻底跑偏。
之后的时间，两人谁也没提继续看恐怖片，反而默契地看起了《喜羊羊与灰太狼》。
姜亦舟盯着屏幕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我听说懒羊羊好像整容了，你看这眼睛是不是大了些。”
姜挽宁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反驳：“别乱说，人家那是长开了。”
“呵，再怎么开也是我们喜哥才是羊村顶流。”
“是是是，就算你把头发染成白的，也没有我家懒羊羊大王半点儿可爱。”
“那你染个粉毛就想冒充美羊羊了？”
“美羊羊哪有我好看？”姜挽宁扬起下巴，一脸理所当然。
姜亦舟侧过头，看着她被屏幕光照亮的侧脸和那头柔软的粉发，忍不住笑：“这倒是，美羊羊哪有我们家宁宁好看。”
零点将至，窗外突然炸开一簇绚丽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
姜亦舟在一片噼啪声中转过头，眼睛亮亮地望过来：“宁宁，我们也去海岛度假吧。”
姜挽宁看着窗外不断绽放的光晕，轻轻点头：“可是我们有钱吗？”
“放心，虽然没有一个亿，但带你去趟海岛这点小钱，还是有的。”
他的话听起来令人安心，可不知为何，空气中却仿佛有什么悄然沉淀下来。
姜挽宁没有立刻接话。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雨天，她的父母为了五百万，就那样轻易地……将她卖给了凌家做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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