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七点二十分。
祥子走过来，轻声提醒：“司鲤君，快到打烊时间了。”
司鲤看了看手表：“好，开始收拾吧。”
田中站起身：“那我先告辞了。”
“辛苦了。”司鲤送他到门口。
等田中离开后，祥子好奇地问：“音乐会...需要我做什么吗？”
司鲤关上门，将“营业中”的牌子翻转过来“准备中”：“田中先生问你会不会弹钢琴。”
祥子愣了一下，手指有些无处安放：“会一点...但不专业。”
“有兴趣在音乐会上表演吗？”
祥子沉默了一会儿，她想了很多，随即轻轻摇头：“还是...不要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司鲤没有强求：“随你。”
他转向小虚：“准备一下，马上要转换模式了。”
小虚立刻精神起来：“明白！”
她蹦蹦跳跳地跑向酒窖，三只猫跟在她身后。
祥子看着这一幕，有些困惑：“转换模式...？”
司鲤从柜台下拿出一张新的菜单黑板，替换掉原来的：“晚上的营业内容不一样。”
祥子注意到新菜单上写着“特调情绪饮品”，价格单位也不是日元，而是一种奇怪的符号。
“这是？”
“内部测试。你先回去吧，明天同一时间过来就行。”
祥子虽然满腹疑问，但还是点点头，去更衣室换下了围裙。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司鲤，欲言又止。
最终，她只是轻声说了句“明天见”，便推门离开了。
司鲤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丰川家......
看来这位优雅的大小姐，身上有不少秘密啊。
等祥子离开后，司鲤转身走向酒窖。
楼梯下方的暗门微微泛着淡蓝色的光，看来她们己经启动结界了。
他伸手推开门，沿着石阶向下走去。
酒窖里，小虚正蹲在一个水晶球前，手指戳着球体表面，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量也太少了吧......”
司鲤走到她身旁，低头看向水晶球内部。
球体中漂浮着丝丝缕缕的彩色雾气，红色代表快乐，蓝色代表满足，金色代表期待，紫色代表忧郁......
这些都是今天白天营业时从客人身上收集到的情绪能量。
“就这么点？”司鲤皱眉，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少得有点可怜。
“普通人类喝咖啡时逸散的情绪本来就不多嘛。”小虚撇撇嘴：
“而且大部分都是‘希望甜品种类再多一点’之类的无聊愿望，纯度太低了。”
司鲤伸手触碰水晶球，球体中的雾气立刻流动起来，在他手指间缠绕。
通过灵视，他能隐约感知到这些情绪背后的片段。
【这个司康好好吃，要是能多几种口味就好了......】
【咖啡很香，但希望有更多选择......】
【环境不错，下次带朋友一起来......】
确实没什么强烈的情绪波动。
“看来光靠咖啡和甜点，收集效率太低了。”司鲤收回手。
小虚歪着头：“要不要试试我的主意？”
“什么主意？”
“白天营业的时候，我可以用妖力稍微...引导一下客人的情绪。”
她狡黠地眨眨眼：“比如让快乐的客人更快乐，忧郁的客人更忧郁~这样能量纯度会高很多哦！”
司鲤面无表情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禁止！”
“痛！”小虚捂着脑袋惊呼：“为什么啊！”
“契约第一条，不得擅自干涉人类情绪。”司鲤拍了拍手中的《妖怪契约管理指南》：
“你又想被通缉了？”
小虚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嘀咕：“规矩真多......”
司鲤没理她，走到酒架前检查情绪能量浓缩液的存量。
祖母留下的库存还很充足，但长期来看，必须找到更高效的收集方式。
“明天开始增加饮品和甜品的种类。”他思考着：“再设置一个‘今日特调’，每天更换配方，刺激客人的新鲜感。”
小虚眼睛一亮：“那我可以负责设计特调吗？”
“不行。”
“为什么！”
“你会往里面加奇怪的东西。”
“才不会！”
司鲤无视了小虚的抗议，目光扫过水晶球底部，那里沉淀着几缕特别显眼的色彩。
一抹鲜艳的红色，来自那位一口气吃了三块司康饼的上班族；
几丝明亮的金色，是田中健一谈论音乐时散发的热情；
还有...
司鲤的手停住了。
在水晶球最角落的位置，有一小团独特的淡紫色能量，像是月光下的薄雾，偶尔会闪过一丝金色的细芒。
“这是...”
小虚凑近观察那团紫色能量，鼻子都贴在了水晶球上：“‘忧郁中带着希望’？好复杂的情绪！”
司鲤轻轻晃了晃水晶球，那团能量微微颤动，却没有散开，反而更加凝实。
“祥子的。”他低声道：“她喝红茶时产生的。”
这种情绪能量很特别，不像普通客人那种简单的“满足”或“开心”，而是更复杂、更深沉的情感波动，像是回忆中夹杂着某种决心。
小虚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水晶球：“这种品质的能量，在妖界能卖高价吧？”
“嗯。”司鲤将水晶球放回底座，若有所思：“不过暂时留着，说不定有用。”
他走向酒架，从最下层取出几个空玻璃瓶，开始分类储存今天的收获。
小虚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话说回来，那个祥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田中好像认识她...”
“不关我们的事。”司鲤头也不回地说。
“可是......”
“小虚。”司鲤转过身，双眼在昏暗的酒窖中微微泛起金光，他的语气格外认真：“记住我们的原则，不问客人过去，不管闲事，不惹麻烦。”
小虚耷拉着脸：“知道啦...”
但她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明明自己刚才盯着人家的情绪能量看了半天...”
司鲤假装没听见，继续整理酒架。
当他背对小虚时，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那个装着紫色能量的小瓶子。
忧郁中带着希望...
那个总是挺首脊背、举止优雅的蓝发少女，究竟在为什么事情忧郁，又因什么而怀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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