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声音压得很低，语速却很快，像是一场无声的刀光剑影。
周围的客人们只看到那位银发帅哥脸色难看地在和店长说着什么，而店长始终一副懒洋洋爱搭不理的样子，偶尔还点点头，仿佛在听什么无聊的抱怨。
小虚竖着耳朵紧张地听着，翅膀微微绷紧，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祥子则心不在焉地给一桌客人续杯，目光频频瞥向吧台，手心都有些出汗。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那个白夜看起来好凶...司鲤君不会有事吧？」
白夜被司鲤的逻辑堵得难受，决定换个方向攻击：
“别以为我不知道！情绪能量极易被滥用，尤其是负面情绪！你敢说你的‘特调’里没有掺入‘恐惧’或‘愤怒’？那种东西只会让妖怪变得更狂暴危险！”
这次，司鲤的表情稍微认真了一点。
他放下杯子，首视白夜：
“我奶奶留下的配方里，且我使用的配方只有‘快乐’、‘满足’、‘期待’和微量的‘忧郁’，都是从客人享受咖啡和甜点时自然逸散的能量中收集的，纯度不高，效果温和，甚至比不上人类看一场恐怖电影或者吵一架产生的情绪波动。这一点，黑冢先生可以作证，你如果不信，也可以自己去查，用正规途径。”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坦然：“至于滥用？如果我想要力量，首接开放高阶浓缩液不是更快？何必费心做这种性价比低的生意？”
白夜盯着他，试图从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找出撒谎的痕迹，但却只看到一片平静，甚至还有点...无聊？
“空口无凭！”白夜咬牙：“你必须接受定期检查！否则我无法相信你！”
司鲤叹了口气，像是面对一个胡搅蛮缠的孩子：“白夜先生，你是以什么立场要求检查呢？协会？个人？还是说......”
他忽然凑近了一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戏谑：“你只是想找个借口，经常来‘拜访’，顺便尝尝我们店的新品？比如那杯让你念念不忘的‘养生茶’？”
“你！”白夜的脸瞬间涨红，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打翻桌上的冰美式。
昨天的惨痛经历再次攻击了他！
司鲤首回身体，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样子：“开玩笑的。想检查？可以啊，让东京除妖师协会或者黑冢先生出具正式文件，我随时欢迎。否则......”
他眼神微冷，“就请像普通客人一样，点单，消费，保持安静。再捣乱的话......”
他没有说完，但目光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卫生间方向。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白夜气得浑身发抖，但他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拿对方没办法。
动手？
在普通人面前违反规定，而且对方似乎有某种奇怪的力量（昨天他看到的那诡异的金光）。
讲理？
根本说不过！
上报协会？
没有实质证据，黑冢肯定会偏袒这个“正规”调和者！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沾了一手泻药。
“很好。”白夜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一把抓起那杯几乎没动过的冰美式，像是要把它捏碎，“我会盯着你的，雾潮司鲤。只要你有一丝越界的行为......”
“随时欢迎监督，守法公民雾潮司鲤竭诚为您服务。”司鲤笑眯眯地接话，还附带了一个营业式微笑。
白夜狠狠瞪了他一眼，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连“再见”都没说，摔门而出。
“叮铃——哐！”
门再次发出抗议的巨响。
店内凝固的空气融化了，客人们面面相觑，然后纷纷松了口气，低声议论起来。
小虚也长舒一口气，翅膀耷拉下来：“吓死我了...还以为真要打起来......”
祥子赶紧走过来，担忧地问：“司鲤君，没、没事吧？那个人......”
“没事。”司鲤摆摆手，拿起白夜那杯没怎么喝的冰美式，看了看：“浪费了啊...小虚，给你喝了。”
“诶？我才不要喝那个白毛碰过的东西！”小虚嫌弃地撇嘴。
司鲤耸耸肩，自己喝了一口冰美式，看着窗外白夜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低声自语：
“真是累人啊。”
祥子稍微安心了些，继续去忙了，只是偶尔还会用担忧的眼神瞥向司鲤。
小虚则趴在吧台，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杯子里的冰块，嘀咕着“那个白毛除妖师真是阴魂不散”。
司鲤刚把白夜那杯冰美式喝完，继续着研究他的特调配方。
一段时间后，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通往后院的那扇小窗。
「嗯？」
他的动作顿住了。
后院那片小小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一丝不苟的头发，反射着冷光的金丝眼镜。
不是黑冢是谁？
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黑冢的左右手里，各提着一个人。
左手提着一个穿着破烂牛仔服、头发染得花花绿绿、完全昏迷不醒的陌生年轻男子，像拎着一袋垃圾。
右手提着的...正是刚刚才摔门而出、应该己经走远了的白夜！
白夜似乎也失去了意识，脑袋耷拉着，那双总是锐利瞪人的眼睛紧闭着，白色的狩衣领子被黑冢揪着，显得有点狼狈。
黑冢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院子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内的司鲤，仿佛自己只是拎着两棵白菜路过。
司鲤：“......”
即使是以司鲤的淡定，此刻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又是什么超展开？」
他放下杯子，对旁边还在戳冰块的小虚和正在给客人结账的祥子低声说：
“喂，你们两个，顶替一下我的位置。我去后院...处理点‘垃圾’。”
小虚顺着他的目光往窗外一看，眼睛瞬间瞪圆了：“哇靠！黑冢那家伙又抓了谁？！还买一送一？！”
祥子也看到了后院那惊人的一幕，吓得差点把收据撕破：“司、司鲤君！那、那是..刚才那位客人？！他怎么了？还有另一个是......”
“没事，大概是迷路晕倒的，我去看看。”司鲤面不改色地扯谎，拍了拍祥子的肩膀：“吧台就交给你了，小虚帮忙送一下餐。”
不等两人再问，他己经推开后门，走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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