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司鲤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催命符。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了！”混混彻底崩溃了，几乎是哭喊着叫出来：“我叫浩二！田所浩二！就是个在池袋一带混日子的小角色！我、我不是故意要帮他们的！”
“他们？”司鲤挑眉。
“就、就是那些...不是人的家伙！”田所浩二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大、大概半个月前，我在酒吧吹牛，说自己是池袋万事通，结果就被一个穿得花里胡哨、脸色惨白得像鬼的男人盯上了！他、他请我喝酒，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迷迷糊糊就答应帮他做事了！”
司鲤的语气平淡：“人类为妖怪办事，图什么？钱？还是...他们给了你什么东西？”
他怀疑百鬼众用了类似魅惑或者胁迫的手段。
田所浩二剧烈摇头，脸上露出极度后悔和后怕的表情：“不、不是！一开始是给了点钱，让我帮忙打听些小道消息，比如哪里晚上闹鬼啊，哪家店最近运气特别差啊之类的...我觉得这钱好赚，就......”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但、但后来，他们让我做的事越来越过分！偷东西、贴那些诡异的符咒...我、我害怕想退出，结果那个白脸男...他、他当着我的面，把一根铁棍像捏橡皮泥一样捏成了一团！他还说...说我要是敢背叛，就把我的骨头也一根根捏碎！”
浩二像是回忆起了极其恐怖的画面，浑身抖得像筛子：“我、我不敢不听啊！大哥！大爷！我真的只是被逼的！我就是个普通人，我想活命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司鲤沉默地看着他。
一个被妖怪用暴力胁迫，贪图小利却又胆小如鼠的普通小混混。
这种角色在百鬼众中应该并不少见，正常来说往往就是炮灰的命运。
“那个符咒，”司鲤拿出黑冢找到的骨符：“贴上去之后，会怎么样？”
“我、我不知道具体会怎样......”浩二恐惧地看着那个骨符，仿佛那是什么毒蛇：
“那个白脸男只说...贴上之后，这家店会慢慢变得‘倒霉’，客人会吵架，员工会出错...最后只能关门大吉。他说这样就能...‘收回地盘’？”
果然是想用这种阴损的手段慢慢搞垮咖啡厅，逼他这位新调和者就范或者犯错。
司鲤掂量着手中的骨符，又看了看地上抖成一团的浩二。
怎么处理呢？
杀了？
没必要，也脏手，而且他还没有杀人的想法。
交给协会？
估计也是关几天洗掉记忆就放了，治标不治本。
放回去？
他肯定还会被百鬼众威胁利用。
司鲤摸了摸下巴，忽然有了个主意。一个既能立威，又能废物利用，还稍微有点趣的主意。
他蹲下身，对着惊恐万分的浩二，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喂，浩二是吧？想不想...将功赎罪，顺便找个新靠山？”
田所浩二被司鲤那看似温和实则让人脊背发凉的笑容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
“新、新靠山？大、大爷您指的是……”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司鲤用拇指指了指自己：“给我干活，怎么样？”
“给、给您干活？！”田所浩二的眼睛瞪得溜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前一秒还是生死仇敌，下一秒就要招安？
这是什么展开？！
“怎么？不愿意？”司鲤挑眉，指尖又隐约有金光流转。
“愿意！愿意！一万个愿意！”田所浩二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能为大爷您效劳是我的福气！只、只是...我能做什么呢？我除了会点偷鸡摸狗、打听小道消息，别的啥也不会啊......”
他越说声音越小，自己也觉得有点丢人。
“就是要你会这些。”司鲤的笑容更深了：“你的任务很简单，回到百鬼众那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帮他们‘做事’。”
“啊？还、还要回去？！”田所浩二的脸瞬间垮了，写满了抗拒和恐惧：“不行啊大爷！那个白脸男真的会杀了我的！他捏碎铁棍跟玩似的！”
“放心，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司鲤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吓得一缩：“他们让你来贴符，你就来贴。不过呢，贴在哪里，怎么贴，得听我的指示。比如这个......”
司鲤晃了晃手中的骨符，“这东西，贴在后门垃圾桶后面效果最好，明白吗？”
田所浩二一脸懵逼：“垃、垃圾桶后面？”
“没错。或者下水道口旁边，花坛最角落的石头底下...总之，哪里最没用，就贴哪里。顺便，把他们让你打听到的‘情报’，比如哪家店又‘闹鬼’了，哪个区域‘运气差’，都先告诉我一遍。”
司鲤慢条斯理地吩咐着：“当然，我偶尔也会给你一些‘真’情报，让你拿去交差，保证你在那边混得开。”
田所浩二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大、大爷您的意思是...让我当、当双面间谍？！”
“聪明。”司鲤赞许地点点头：“反正都是打听消息和贴东西，给谁干不是干？给我干，至少我能保证你的骨头不会被捏碎。而且......”
他顿了顿，抛出没什么价值的诱饵：“干得好，以后你来店里喝咖啡，我给你打八折。”
田所浩二对咖啡没什么概念，但“保证骨头不被捏碎”和“打八折”听起来可比百鬼众那边有吸引力多了！
虽然风险依然巨大，但比起立刻被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大爷处理掉，或者回去被白脸男虐杀，这似乎是唯一的生路？
他咬咬牙，把心一横：“我、我干了！大爷！从今往后我田所浩二就是您的人了！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很好。”司鲤满意地站起身：“现在，滚吧。从后门走。记住，定期来‘汇报工作’，如果让我发现你阳奉阴违......”
他没有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株化为飞灰的杂草。
田所浩二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对着司鲤鞠了好几个躬：“不敢不敢！绝对不敢！谢谢大爷不杀之恩！谢谢大爷给我机会！”
说完，就屁滚尿流地拉开后院的门，瞬间溜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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