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点半，送走了最后一位人类客人，祥子仔细地将“营业中”的牌子翻转成“准备中”。
她轻轻舒了口气，一天的工作结束了。
虽然中间有些小波折，但总体而言，是充实而...快乐的一天。
尤其是看到客人们享用她推荐的豆乳辣面时露出的满足表情。
“辛苦了。”司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祥子转过身，看到司鲤懒洋洋地靠在吧台边，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有点厚度的小信封。
“这是你今天的工钱，时薪结算。”司鲤将信封递过来，然后又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信封：“还有，这是豆乳辣面的推荐奖金。按约定，卖出十一份，这是你的抽成。”
祥子接过两个信封，略微一捏信封，厚度让她有些惊讶。
时薪己经不算低，再加上这笔额外的奖金...
“司鲤君，这…奖金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她迟疑地问道。
“多劳多得，这是你应得的。”司鲤打了个哈欠：“而且你今天处理得不错，面对找茬的客人也没慌乱。以后新品推广可能还要麻烦你。”
他的语气很随意，但认可的意思却传达得很清楚。
祥子感觉脸颊微微发热，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小心翼翼地收起信封，郑重地鞠躬：“非常感谢！明天我也会努力的！”
“嗯嗯，好好努力。”司鲤敷衍地点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对了，明天下午你不用太早来，三点半准时到就行。中午...我有点‘私事’要处理。”
他所谓的“私事”，自然是和那位新收的“双面间谍”田所浩二的第一次“接头”，以及可能研究一下关西除妖师的动向。
这些显然不适合让祥子知道。
祥子虽然有些好奇，但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多问，只是乖巧地点头：“我明白了。”
“那就好。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去吧，路上小心。”司鲤挥挥手，开始赶人。
“是！司鲤君也请好好休息！”祥子再次鞠躬，这才转身走向更衣室去换下围裙。
离开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咖啡厅。司鲤己经懒散地瘫回了摇椅，小虚则趴在桌上，似乎在和终于下班了的三只猫抢最后一块饼干屑。
画面看起来有些混乱，却又奇异地温馨。
祥子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轻轻关上了门。
胸口的暖意久久没有散去，甚至冲淡了对于回家路途的一丝隐忧。
......
确认祥子离开后，咖啡厅内的氛围悄然一变。
小虚“噌”地抬起头，哪里还有刚才抢饼干的幼稚样子，金色的瞳孔在逐渐变暗的光线下微微发亮：“喂！人类走了！该切换模式了吧？今晚有什么好喝的库存吗？”
三只猫也默契地跳下桌子，招财和进宝熟练地开始将一些白天使用的装饰品收起来，倒霉则蹲在门口，尾巴尖有节奏地轻轻敲击地面，仿佛在感应着什么。
影食从阴影中蠕动而出，变成扫把和拖把，开始进行不同于白日的、更彻底的清洁。
主要是清除残留的人类气息，并加固结界的节点。
司鲤从摇椅上站起身，慵懒的神情收敛了些许。
他走到咖啡厅大门前，将内侧的金属门闩仔细扣好。
然后，他走到电灯开关旁，却没有全部关闭，而是按照特定顺序，切换了几盏不同位置壁灯的开关。
嗡。
一声几不可闻的低鸣响起，店内光线逐渐变得幽暗，原本温暖的暖黄色灯光被一种淡淡的、仿佛月光般的幽蓝色取代。
墙上的挂画中，静止的风景似乎活了过来，溪流潺潺，树叶微动。
空气中弥漫的咖啡香气也渐渐被一种更清凉、更空灵的气息所掩盖。
灵视，开启。
司鲤眼中的世界变得更加清晰，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妖力粒子，以及笼罩整个咖啡厅的、由复杂符文构成的透明结界
结界之外，普通人类即使路过，也只会觉得这家店己经打烊，灯光昏暗，不会察觉到任何异常。
星曜咖啡厅，正在从面向人类的“表世界”，切换到面向妖怪的“里世界”。
“今晚的基础调饮还是用白天收集的情绪能量。”司鲤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地下酒窖的入口，“‘快乐’和‘满足’的库存比较充足，‘忧郁’品质不错但量少，省着点用。”
“诶，又是基础款啊......”小虚失望地耷拉下翅膀：“好想尝尝高阶的‘狂喜’或者‘深沉的绝望’是什么味道啊......”
“想都别想。”司鲤毫不客气地拒绝：“那种东西容易让妖怪上头闹事，麻烦。而且我们现在穷，买不起高级原料。”
“小气鬼！”小虚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帮忙准备杯具和器皿，毕竟晚上的营业额也关系到她的烤鱼供应。
司鲤下到酒窖，检查着水晶球里储存的情绪能量和各色浓缩液。
他特意看了一眼那个装着祥子提供的、带有“忧郁中带着希望”的淡紫色能量的小瓶子。
「这种复杂的情绪...不知道调制出来会是什么效果？」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新手上路，还是先用稳妥的配方比较好。
准备好基础原料，回到一楼时，咖啡厅己经完全变了个样子。
幽蓝的妖火漂浮在空中，映照出与白天截然不同的氛围。
菜单黑板上的字迹变成了妖文和特殊符号标注的价目表。
就连背景音乐也变成了空灵缥缈、若有若无的尺八与铃铛声。
小虚己经换上了一身更便于活动（并且看起来更像个正经服务员？）的黑色改良式围裙，虽然头顶那撮呆毛依旧倔强地翘着。
她看到司鲤上来，指了指门口：“好像己经有‘客人’在附近探头探脑了。”
司鲤感知了一下，结界外确实徘徊着几股微弱的小妖气息，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来。
“开门吧。”司鲤站回了吧台后，深吸一口气，脸上调整出营业式的、略带疏离的微笑。
“夜间营业，开始。”
叮铃。
风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脆却带着一丝幽远的响声，仿佛在向另一个世界宣告：
星曜咖啡厅，开始接待今晚的特殊客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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