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松灯的脸颊还带着一丝红晕，眼睛亮晶晶的，仰头看着司鲤，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飞快而小声地说道：
“那、那个...店长先生...”
“嗯？”司鲤微微弯腰，配合她的身高。
“等、等今天乐队排练结束之后...我、我可以再来店里一趟吗？”灯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有、有点事情...想要咨询一下您...”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瞟了一眼门口贴着的招聘启事，又迅速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司鲤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想咨询应聘服务员的事情吧？
看来昨晚的经历和今天的接触，让她对这家店产生了兴趣和信任。
“当然可以。”司鲤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随时欢迎。”
“非、非常感谢！”灯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安心的笑容，像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承诺。
她对着司鲤鞠了一躬，然后才转身，小跑着追向己经走远的队友们，灰色的短发在阳光下跃动，背影看起来轻快了许多。
司鲤看着她们消失在街角，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他转身，敲了敲吧台桌面：
“喂，人都走了，出来吧。腿不麻吗？”
吧台下方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过了好几秒，丰川祥子才动作僵硬地、慢慢地从下面挪了出来。
她的脸颊因为长时间蜷缩而憋得通红，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惊慌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扶着吧台，试图站起来，却因为腿麻而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司鲤下意识地伸手扶了她一把。
入手处是纤细而微微颤抖的手臂，隔着衬衫布料也能感受到那不正常的温热。
“还、还好吗？”司鲤问道。
祥子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臂，低着头，声音放得极轻，司鲤差点没听清：“没、没事...谢谢店长...”
她不敢看司鲤，只是快速地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裙摆和围裙，试图恢复平时那副优雅从容的样子，但通红的耳根和略微不稳的气息却出卖了她。
司鲤看着她这副样子，也没再多问，只是说：“去后面休息室坐会儿吧，喝点水。外面我先看着。”
祥子如蒙大赦般点了点头，几乎是逃也似的、脚步有些虚浮地快步走向了后厨。
司鲤看着她的背影，揉了揉眉心。
看来这位优雅大小姐的背后，故事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啊。
而此刻，己经走到街角的五人...
“素世同学~”爱音凑到素世身边，好奇地问：“你刚才最后跟店长说了什么呀？什么另一位服务员？”
素世望着前方，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微笑，眼神却有些飘远：
“没什么...只是觉得...”
“好像见到了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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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在后厨休息了大约十几分钟。
她用冷水拍了拍依旧有些发烫的脸颊，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心跳和呼吸。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以及...素世那看似无意扫过的目光。
她应该...没有发现吧？
一定没有。
祥子不断地自我安慰着，试图将那份恐慌压回心底。
她对着水槽上方有些模糊的反光面，仔细地整理好每一根发丝，抚平围裙上最后一丝褶皱，确认自己的表情恢复到了平日那种带着淡淡疏离的平静后，才深吸一口气，重新走了出去。
司鲤正靠在吧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擦拭着杯子，看到祥子出来，打量了她一眼。
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至少看起来镇定多了。
“感觉好点了？”司鲤随口问道。
“是的，让您担心了，非常抱歉。”
祥子微微鞠躬，语气恢复了往常的礼貌和距离感：
“我可以继续工作了。”
司鲤看了看时间，距离打烊也没多久了，客人也零星无几。
“算了。”他摆摆手：“今天没什么事了，你受了惊吓，提前一点下班回去休息吧。工钱照算。”
他本是出于好意，觉得她刚才状态确实不好，需要休息。
然而，这句话却精准地刺中了祥子那根异常敏感的神经。
她抬起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被刺痛的神色，原本勉强维持的平静面具出现了裂痕。
“司鲤君！”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些，带着一种尖锐的、被侮辱般的激动：
“我不需要这种特殊的照顾！更不需要您因为同情而施舍给我的工作时间！”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握住了围裙的边缘：
“我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得这份工作，也会凭借自己的能力完成它！请不必因为我个人的...一些微不足道的情绪问题，就给予我额外的‘恩惠’！”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过度的自尊和一种近乎防御性的倔强，仿佛接受提前下班是一种对她能力的否定和人格的羞辱。
司鲤擦拭杯子的动作顿住了。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和抹布，抬起头，黑色的眼睛平静地看向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的祥子。
他原本只是单纯的好意，却没想到会引来如此激烈的反应。
这种过度敏感、几乎像是要把所有善意都推开的态度......
让他心里莫名地有点不爽。
尤其是“施舍”和“恩惠”这两个词，格外刺耳。
店内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连趴在窗台上晒太阳的小虚都好奇地竖起了耳朵，停止了刷短视频。
白夜擦拭杯子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冰冷的视线扫过两人。
司鲤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祥子。
他的目光很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祥子在他的注视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视线，但那份倔强又让她强撑着不肯低头，只是微微咬住了下唇。
片刻后，司鲤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些，听不出什么情绪：
“哦？施舍？恩惠？”
他重复了一遍这两个词，语气平淡，却让祥子的心猛地一紧。
“原来在你眼里，店长体谅员工，关心员工状态，让她提前一点下班休息...”司鲤慢慢说着，一步步从吧台后走出来，站到祥子面前：
“是一种‘施舍’和‘恩惠’？”
他的身高比祥子高不少，此刻微微垂眸看着她，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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